第 80 章 第 80 章
看兩人吃完,老金才上來二樓,拱手道,“主子,馬車已在樓下候着了!”
虞曼青點了點頭,好奇問道,“曼瀟瀟人呢?”
除非她人在府中,曼瀟瀟可自由支配自己的時間,但凡她外出,曼瀟瀟幾乎是寸步不離的,
她與孟謙用餐算來也有小半個時辰了,人卻一直沒跟上來,簡直是曠世奇聞。
老金搖了搖頭,“不清楚,說是往北城去了!”
聽到“北城”兩字,虞曼青直覺不是太歡快。
老金見她面色不虞,連忙道,“薛三就在下面,她應當知道老曼去幹什麼了!”
三人下去,一名眼生的車夫娘子正恭敬的守在馬車旁,見他們過來,連忙搬了腳凳下來。
虞曼青先將孟謙扶上馬車,又低語問車夫娘子,“曼瀟瀟去北城幹什麼了?”
那馬夫娘子低垂着頭,有些支支吾吾道,“榮,榮安郡王好像遇上點麻煩!”
虞曼青心火一上,聲音有些尖銳,“她去林府了?”
馬夫娘子全身一個抖擻,聲音更低,“好,好像是!”
“糊塗!”虞曼青一聲低斥,半響,又稍稍平息了怒火,問道,“什麼事?”
這下馬夫娘子沒再顫抖,回答的很迅速,“榮安郡王好像丟了很重要的東西,在府中動了很大的肝火,林郡馬娘子覺得郡王小題大做,也發了火,還對郡王動了手!”
“什麼?”虞曼青一時心中如驚濤駭浪,“她能的呢!”
已半跨上馬凳的腳猛然收了回來,她走到窗戶邊,對裏面人道,“你先回府,我有事先去處理一下!”
車內隨即傳來一聲,“好!”
虞曼青扭頭囑咐老金,“你一起回去!”
“保護好他!”
老金有些遲疑,虞曼青瞪她一樣,“本王又不是紙老虎!”
說罷,便是騎了白眉,很快消失在街角。
······
好在是午後,街上人煙稀少,虞曼青當街縱馬的痛快,不到片刻,便已到了林府大門外。
林府的看門奴才不識她,林家管事的剛送了林有出門,此時不過才堪堪踏入前院,回頭就見一奴才慌慌張張的跑來,“管,管家......”
那管事的見她如此慌張,本就吊著的心更加不安,冷了一張臉呵斥,“好好說話!”
又嘀咕道,“你還嫌這府中不夠亂的啊!”
那奴才聽此一急,說話倒利索了起來,“門外來了個女子自稱是肅親王!”
林府管事頓時腿一軟,“要死呢,這個閻王怎麼來了!”
又不安的求證道,“真是肅親王?”
那奴才也是腿顫的很,“不,不知道啊,奴才也沒見過王爺啊!”
“不,不過,也沒人敢冒充吧!”
林府管事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也結巴起來,“這,這怎麼辦才好,大人才剛進了宮!”
她來回跳腳,“這閻王多半是要來興師問罪的,郡王與小大人吵起來也不過是晌午才發生的,這閻王是如何知曉了!”
“她要真問起罪來,我們這些做奴才豈能受的住!”
她一臉緊張的問那奴才,“郎君主子可回來了!”
守門奴才也知道她這是病急亂投醫了,可此事也不是好糊弄的事,只能老實回道,“中午剛送出去的信,郎君再快只怕也要日落前才能回來!”
她催促道,“奴進來時,看王爺那張臉,陰的嚇人,您老還是快去將人給迎進來吧!”
她瞥了瞥內宅方向,“小大人如今受了家法,躺在床上不能動,她再厲害,難不成還能將人打死了不成!”
林家管事的猛揮手重重拍在她手臂上,“呸呸呸,你要死了,這種話也敢亂說!”
不過打雖打了,心中卻也是鬆了一口氣,是啊,大人出門前叫小大人跪了祠堂,又真打了板子,雖沒到半死不活的份上,卻也着實要躺上好幾日才能下床呢。
她低頭吩咐道,“你快去告訴小大人一聲,也好讓她有個準備!”
那守門奴才點了頭,腳底抹油,幾步便竄進里院。
林家管家一邊給自己打了氣,一邊抖着腿往外急走!
誰家夫妻沒個吵嘴的時候,郡王身份是顯赫,可一個巴掌招來一頓板子,孰輕孰重,就算是肅親王也得講個理不是!
······
其實手剛貼到榮安臉上的時候,林雪怡便毀的腸子都青了。
說來全怪榮安,這男人雖平日裏對他不冷不淡的,但自己也不是頭一次從他那梳妝枱上拿東西,往日裏都沒見着他怎樣,偏今日像個河東獅,非要將全府的奴才都拘在一塊兒,逼問是誰拿了。
也不想想這府中除了她,誰進的了他那間屋子,分明是當著全府的奴才要打他的臉。
不過是一塊破石頭,他以為她稀罕啊!
林雪怡越想越氣,尤其是臀上傳來的陣陣疼痛,若不是這男人有個了不得的身份,她真恨不得立刻手撕了他。
她正躺在床上咿咿呀呀的叫着,門卻“吱呀”一聲被人推開。
她猛一扭頭,疼的齜牙咧嘴,看清來人,更是怒火四溢,罵罵咧咧道,“狗奴才,誰許你進來的?”
守門奴才見她發狠的模樣,連忙將踏進門檻的腳收回,哆哆嗦嗦道,“肅,肅親王來了!”
“誰?”林雪怡大驚失色,動作一大,又是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嗷嗷,疼死老娘了!”
守門奴才也不敢靠近,只丟下一句,“管,管事的讓奴才來跟您先說一聲,裝作疼,疼的更厲害一些!”
邊說邊是往後退,“奴才就先,先告退了!”說罷,腳下踩了風火輪一樣,立刻消失在門邊,只剩林雪怡一人獨自凌亂。
娘的,她屁股都快開花了,還要裝嗎!
“哎吆吆,疼死我了,快疼死我了!”
虞曼青剛靠近里院,便遠遠傳來林雪怡的哭嚎聲,她眉頭一皺,瞥向林府管事的,“林雪怡在裏頭?”
林府管事忙不迭點頭,“是,是!”
怕她開罪,又忙請罪道,“相爺知道小大人對郡王動了手,請了家法,足足打了十個板子,怕是要十天半個月都下不來床了!”
“動了手?”虞曼青皮笑肉不笑,眼中似萬箭齊發,將林府管事刺了個千瘡百孔。
林府管事恨不得掌自己個大耳括子,想來這閻王只是聽聞府中出了事,卻不知是何事。
她哆哆嗦嗦的解釋,“不是,不是,就是小大人和郡王有些爭執,推搡間不小心手碰上郡王的臉......”
越解釋越凌亂,林府管事索性跪在虞曼青腳下,“小大人已經知道錯了,相爺一執行完家法就進宮去請罪了,還請王爺看在相爺的面上,放過我家小大人!”
“等我家小大人能下床走了,就立馬去郡王府請郡王回來,他們一向恩愛,等郡王消了氣,小大人再去說些軟話,感情定比以前還好!”
虞曼青居高臨下的看着腳邊的林府管事,“榮安回郡王府了?”
林府管事還在勾勒措辭,聽她如此一問,倒是愣了片刻,才點頭回道,“郡王置氣,帶了貼身小侍離開,奴才也是怕他出事,讓府中護衛跟着,那護衛是親眼看到他回了郡王府,才回頭來報的!”
且不管她派人跟着的目的是什麼,聽到榮安回了郡王府,虞曼青倒是鬆了一口氣,榮安私府也在北城,看這情形,曼瀟瀟應該沒來過相府。
如此她倒不急了,譏笑道,“前頭引路吧,本王倒想看看,這林家的家法如何厲害,十來個板子就將人打的下不了床!”
林府管事將話引到郡王負氣出走上面,早做好了這閻王離去的準備,虞曼青冷不丁來這麼一句,將她嚇的是滿頭大汗。
“怎麼,沒聽清本王的話?”虞曼青冷漠開口。
林府管事虎軀一震,連忙爬起,低着身子前頭引路。
越是接近,這哀嚎聲越頻繁,虞曼青冷笑一聲,也不怕幹了嗓子。
隨着門被推開,這哀嚎聲也戛然而止,那趴在床鋪上的女子言不由衷道,“快,快扶我起來,讓我給王爺磕頭!”
林府管事見狀,忙的上去相扶兩把,手還沒碰到,那哀嚎聲又重起,“哎吆吆,疼,疼!”
林府管事一臉抱歉的回過頭,雙膝一彎,便是撲通一聲跪下,“王爺,我家小大人受傷不輕,的確下不了床,奴才替她給您多磕兩個頭!”
能做到這林府的管事,也不是什麼簡單角色,狠狠磕了幾個響頭,額角便出了血痕。
虞曼青冷笑一聲,繞過她,居高臨下的看着床上裝作半死不活的林雪怡,嘴角一揚,“十來杖便下不來床,想來相府中盡養了一群庸醫,好在本王隨身帶着軍中上好的活血葯......!”
她作勢掀開林雪怡蓋着的軟被,林雪怡一個條件反射,滾了身子避開,緊接着便是一聲驚天哀嚎,估計是真扯着了傷口,半天都沒緩過勁來。
林府管事的也顧不得尊卑,攔在床邊,滿臉質疑,“王爺想幹什麼?”
虞曼青一臉無辜,“本王能幹什麼,替她上藥啊!”
說罷,伸出另一隻手,手中赫然是一個白玉小瓶。
她笑得理所當然,“大家都是女人,快將褲子脫了,本王替你上藥,早上早好!”
林雪怡與林府管事皆是一臉警惕。
虞曼青咄咄相逼,將瓶子遞到林府管事眼前,“要麼你來?”
林府管事微微側頭,得到林雪怡首肯后,才小心將瓶子接過來。
虞曼青抬了抬下巴,“現在就抹吧,本王在這兒也正好指導你,這活血化瘀,總歸要講究手法的!”
林府管事又看向林雪怡,後者只能咬牙點了點頭。
大概是剛才那一閃真動了筋骨,又或者知曉掙扎無濟於事,林雪怡如死鴨子般趴伏不動,任由管事的替她掀被除衣。
葯剛開始塗抹上去,確實一股清涼之氣,林雪怡舒服的悶哼一聲,林府管事見狀,大膽的挖了一指頭,全塗了上去。
林雪怡正舒服的眯了眼,卻聽頭頂“嘖”的一聲,“你這手法不對!”
她扭了頭,卻只看見虞曼青的側影,她整個人已趴在她的臀部上方,緊接着臀部便是撕心裂肺的痛楚傳來。
虞曼青抓着林府管事的手,用力按搓,“你沒吃飯啊,不使力,哪能將這淤腫處揉的散開!”
林雪怡疼的滿頭大汗,還沒來得及哀嚎,又是一下重壓襲來,“就這樣,你照本王這手法,不出兩天,保准活蹦亂跳!”
林府管事被她擋着,看不清小娘子表情,但從她不住彈跳顫抖的臀部肌肉來看,也知必是疼痛至極。
她想掙脫腕間那隻手,可卻如桎梏一般,掙脫不得,她一個分神,又被重重按壓下去,這次她聽到了小大人實實在在的哀嚎聲,只這聲音響到一半,便戛然而止。
林府管事忙用力抽回手,只這次卻輕易掙脫,她重重摔在林雪怡腿上,林雪怡抽了抽,卻沒了聲響。
林府管事連忙爬了過去,待確定林雪怡只是疼暈了,才大大喘了氣,一陣后怕。
虞曼青撣了撣手上莫須有的灰塵,冷哼道,“沒用的東西!”
也不知她說的是誰,林府管事只能眼睜睜看着她大步離開,眼中猶帶一絲恐懼,又微微有些憤怒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