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平靜的夜
此時的大地已經陷入了沉睡,在一片寂靜的村莊內,只有一戶人家的燈火還在照亮着,這是一間看起來很簡單也很平常的農家,簡陋的茅草屋周圍是極其普通的木樁,而這樣的農家在這寂靜的夜裏卻傳來了一個天真可愛的女孩的聲音。
“爺爺,我們一定要離開嗎?”看着眼前忙碌着收拾東西的老人,一個只有四、五歲大的女孩子說著,黑sè的頭髮被舒服成兩個小巧的辮子垂在兩側,一件灰sè的麻布製成的寬大的袍子罩在身上,可是即使是那樣不合適的衣服,穿在這個女孩的身上也只是平添了她幾分的可愛,當然這樣的衣服在帝國的平民階層怕也是相當貧困的。
“莉莉絲,爺爺想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走走,你難道不願意陪爺爺一起走嗎?”看着眼前的這個天真可愛的孫女,老人心中就總是留有一份擔憂,本來兩個人生活的地方是老人出生、結婚、生子、兒子娶妻、生下孫女,這一切的回憶的地方,雖然帝國的戰爭導致兒子的戰死,並且兒媳在生下孫女也離開了人世后,但是靠着帝國的補償,生活倒也勉強過的下去,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因為自己這個年幼孫女的與眾不同而變得更加艱難了,望着莉莉絲那一頭黑sè的長發,這就是一切的根源呀,帝國不論什麼人種都不會生出黑sè的頭髮,只有那傳說中的惡魔與女巫才會留有這被詛咒的黑sè長發,如果被別人知道了,那麼莉莉絲就只有接受異端制裁甚至被活活燒死這一條路可走了,雖然這些年老人極力的隱瞞,甚至外人都不知道老人的家中還有這樣一個孩子,但是前些rì子由於莉莉絲生了重病,在不得已的情況下,老人請來了自己多年的朋友,也是這個村裡唯一的醫生,可是當自己的老朋友看到這個滿頭黑髮的孫女的時候,那震驚的眼神已經變現了他的態度,雖然他在治好了莉莉絲之後,表示不會告訴其他人,但是他希望自己能帶着莉莉絲離開這裏,畢竟任何人對於魔女的恐懼都是不言而喻的,所以,不得已,老人才只能選擇離開這個地方,可是,離開了這裏又能去哪裏呢,黑sè長發的殺傷力在哪裏都是一樣,怕是只有到人跡罕至的深山才行吧。
少女走向老人,然後伸出稚內的小手拉着老人那破爛的衣角,“可是爺爺,我們一直都生活在這裏,為什麼要離開呢,而且如果離開了這裏,那麼我們要去哪裏呢?”從小就跟爺爺兩個人相依為命,雖然爺爺有時候很嚴厲,比如自己想偷偷跑出去玩耍的時候,爺爺就很兇的打了自己,不過大多數時間爺爺對自己都是很溫柔的,這次居然主動要離開這裏,雖然對外界的一切很好奇,但是小傢伙一下子又有點捨不得了,畢竟聽爺爺說要永遠的離開這裏了。
聽到少女的發問,老人伸手輕輕的撫摸着少女的頭髮,就是這不合理的黑髮,讓老人無法回答少女的提問,我們到底要去哪裏呢?“莉莉絲,你不是一直想出去看看嗎,爺爺以前不願意你離開是擔心你,現在爺爺就要跟你一起走了,難道不好嗎?”無法回答少女的提問,就只好避開了。
感受爺爺輕輕撫摸自己的頭髮,從那枯老的手中傳來了陣陣溫暖,莉莉絲的心裏也覺得安逸無比,“嗯,那麼,爺爺去哪我就去哪,有爺爺在,去哪裏都好。”爺爺的手果然有着不可思議的魔力,自己剛剛的擔心與不捨得全都消失了,有爺爺在真幸福。
“好了,收拾好了,我們走吧。”老人一面背着僅有的幾件衣服和簡單的乾糧,另一隻手拉着可愛的孫女慢慢的走出了房間,踏入了寂靜的黑夜,轉頭看向自己一切記憶存在的地方,如果能一直留下多好呀,又看了看盯着自己的孫女,沒有太多的猶豫,老人現在的心中只有自己的孫女,為了她,自己什麼都無所謂了,轉身邁着緩緩的步子離開了這個沉睡中的村莊。
走在遠離村莊的路上,黑暗中的兩人一邊聊着天,一邊趕着路,要遠離人煙而又不至於被猛獸和魔獸襲擊,就必須走在遠離森林與村莊的地方,這樣也就只能前往北方的石山之處了,那裏只有光禿禿的石頭,就算是最低等的魔獸和老鼠也不願意在那裏生活,不過卻有着雪水融化形成的大量河流,這樣卻也足以讓他們生活下去。
“爺爺,怎麼聽不到蟲子的叫聲了,這裏好安靜呀。”少女一路走來的雖然只有爺爺在身邊,不過第一次外出,聽着夏rì的四周蟲鳴,到也不會很寂寞,可是突然間,這一片四周卻連唯一能替少女解悶的蟲鳴都幾乎沒有了,這讓少女不得不好奇的問着爺爺。
猛然聽到孫女的發問,老人也才發覺這裏靜的可怕,難道他們遇到了什麼猛獸,老人於是趕忙緊緊的把少女護在身後,“別怕,可能是蟲子們累了,都休息了,畢竟夜晚是休息的時間呀。”
突然,“嗖、嗖”一陣陣的箭雨從路旁的草叢shè出,老人本來就沒有任何魔法與武技,再加上年老體弱又要保護身後的孫女,所以只能眼看着亂箭shè入自己的體內,鮮血蹦出,即使是這樣,老人卻依然不肯倒下,死死的護着身後的孫女,終於在箭雨停止后,老人知道自己的生命就要結束了,轉頭看着平安的孫女,還未來的急說一句話,就倒在了孫女的面前。
少女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正打算繼續追問爺爺,卻突然發現自己的爺爺已經倒在了面前,一動不動的,不知道原因的少女撲倒了爺爺的懷裏,大喊着爺爺的名字,卻始終都無法得到需要的那聲回復,而是聽到了一聲粗壯的男聲,“老大,居然是個老不死的和一個小女孩,我們虧了這麼多支箭呀,白白忙活一晚上了,”一個上前來打探情況的小嘍嘍看到眼前的一目,就急忙的回身向他們的首領報告去了。
“什麼,真***倒霉,白白蹲了一晚上,什麼都沒有撈到,看看他們死了嗎,身上有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聽到小嘍啰的報告,這群強盜的首領心中也感到氣憤,於是急忙跟着屬下跑來看看戰利品有沒有一點有價值的東西。
得不到爺爺回復的莉莉絲,看着朝着自己走來的眾人,心中大感恐懼,爺爺最不喜歡自己和別人說話了,現在爺爺不回答自己的話,自己又不能和別人說話,他們要是過來了怎麼辦呀。想到這裏,莉莉絲把頭深深的埋在爺爺的懷裏,不想理會前來的眾人,卻感到爺爺胸口傳來極其溫暖的水流,怎麼回事,爺爺懷裏怎麼又熱水呢?
走到面前的眾人,看着老人身上的衣服,就知道今天沒有什麼收穫了,突然發現在老人懷中蠕動的少女,為首的一個人直接一把抓起莉莉絲,把她提了起來,看着渾身沾滿血跡的莉莉絲,粗糙的麻衣遮住了全身,以及那血跡斑斑的面龐和那因在爺爺懷中蠕動而變得凌亂的頭髮,再加上黑sè的頭髮,這一切讓少女在黑夜裏顯得那樣的猙獰與可怕,以至於提着莉莉絲的強盜在看清她的瞬間就立刻嚇的把手縮了回去。
“魔女,黑sè的魔女,可怕的魔女,老大,我們居然找上了魔女的麻煩,快跑吧。”看到這一切的強盜立刻向著老大報告着,魔女不論在哪裏都是恐怖的象徵,她們伴隨着死亡與殺戮,是黑暗的化身,夜的jīng靈。
“走,快走,”雖然只有一個人提着莉莉絲,但是因為眾人都注視着莉莉絲,所以,這一幕也都映襯在眾人的心裏,此刻的眾人覺得再也沒有比這個更倒霉的事情了,都想立刻拔腿就跑,但是礙於老大的命令,始終不敢獨自離開,好不容易到老大的命令后,眾人再也顧不得許多立刻準備四散而逃。
而莉莉絲則是先被人提到空中,而又重重的摔倒地上,這對於一個5歲的女孩子來說,也是一個不小的傷害,更何況還是一個剛剛受到心靈傷害的一直封閉着的女孩子,此刻的她除了害怕與悲傷再也沒有任何的想法,看着一動不動的爺爺,和四散而逃的眾強盜,莉莉絲雙手緊緊的抱着自己的膝蓋,把頭深深的埋入,眼中只是泛着晶瑩的淚珠,不斷的滾落下來,此刻的她也僅僅只是一個無助的小女孩而已。
突然,一道血紅sè的身影從天而降,朝着逃走的眾人疾馳而去,幾秒鐘后,寂靜的大地除了只聽見幾聲砰砰砰的倒地聲音,就只有一個緩緩向少女走來的腳步聲。
感覺到有人向自己走來,莉莉絲害怕的把頭埋的更深了,但這一切卻只換來一句冰冷的話語,“抬起頭來看着我,你的爺爺已經死了,永遠的離開了,從今以後,你就跟我走吧。”明顯是一位男士,但是他卻似乎無視了莉莉絲此時的心情,只是冰冷的要求着。
這來人的語言似乎有着不可抗拒的魔力,即使是內心十分害怕,但是一聽到男人的話,爺爺死了,自己要永遠跟着這個人,莉莉絲就不得不得抬起頭來看着眼前的來人,雖然這麼大的孩子不懂的善良與邪惡,但是她卻懂得美麗與醜陋,而眼前的男子,他幾乎是完美的化身,血紅的頭髮披在身後,漂亮到甚至都可以令天下女子為之嫉妒的容顏,只是配着那一雙沒有任何錶情映shè而出的冷漠眼神,讓少女雖然感嘆他的美麗卻不得不退避於一旁,而且遺憾的是他那全身過於蒼白的肌膚,讓身為男子的他卻有着三分女子才該有的病態的美,華美的騎士服裝,以典型的白馬王子形象出現在了莉莉絲的面前,這就是她對於他的第一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