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19 虞凰付出的代價,可夠?
從前,司騁的個人戰鬥力在時空管理局中排得上前三。可如今只有帝師境界的他,戰鬥力卻在尾巴上。
百草大陸的分局長想要對付司騁,那自然是易如反掌。
可百草大陸分局長剛一催動靈力,便察覺到有一股無形的威壓從四面八方將他纏住,他混身筋脈像是被細細的麻繩緊緊纏住一般,靈力根本無法使用。
這.
能悄無聲息壓制他靈力的人,在場只有一人。
百草大陸分局長愕然地朝神狐神相師莫宵望去。
對上莫宵那雙毫無感情的藍眸,對方立馬跟萎了一樣,沒了氣場不說,連腦袋都壓了下去。
媽的,他忘了,這位超級大神是虞凰的義父。
“諸位別是忘了,虞凰從不虧欠在做任何一人,更不虧欠三千世界,不管她有沒有那個實力跟大道抗衡,諸位都不應該將一切想的太過理所當然。”莫宵輕飄飄一句話,便嚇得每個人都調整了表情。
至少,表面上,他們不敢再像先前那樣輕鬆。
司騁左手撐着桌面,手指煩躁地按着鼻樑骨,邊抽煙,邊說道:“你們只聽說過成功煉化馭獸師後有多風光威武,卻沒有人知道,每煉化一滴心頭血,修行之人便要日日夜夜承受着筋脈斷裂跟重組的痛苦,這樣的痛苦,至少要持續數日。正因為修鍊這功法太過痛苦煎熬,所以修真界歷史上,除了荊凰跟虞凰外,至今無人成功習得過馭獸訣。”
“單是煉化一滴心頭血,就能折磨得人丟上半條命。但你們可知道,虞凰為了加速煉化速度,爭取能敢在大道復生時同他一戰,為三千世界求得一線生機,你們知道,她做了什麼蠢事嗎?”
司騁眼神略顯空洞地注視着前方,心裏為虞凰泛起一陣酸痛。
將臣小聲問道:“她做了什麼?”
煙頭燙到了手指,司騁卻不自知。
他悵然說道:“她冒着爆體身亡的風險,一次性集中煉化了一百顆心頭血。大家都知道,心頭血中攜帶着修士自己的血脈之力,當一百股不同能量的血脈之力同時在虞凰的體內鬥爭,她得承受怎樣的痛苦?稍有不慎,她就會爆體而亡,恢復湮滅。”
這時,一股皮膚血肉被燒烤的肉香味飄來,莫宵這才注意到司騁被煙頭燒到了手指。
“司騁,把煙丟了。”莫宵一句話,便將司騁渾渾噩噩的精神震得清醒了許多。
回過神來,司騁趕緊將煙摁滅。
他朝先前開口嘲諷虞凰的百草大陸的分局長看過去,用充滿殺意的視線盯着對方的眼睛,怒道:“你說,她做這一切是為了功成名就,名垂青史。但你可知道,她日日夜夜都在跟死神較量,都在鬼門關前徘徊!”
“翎羽帝尊,你真該去我滄浪大陸冰之烈焰城親眼看一看,聞一聞。你只有親眼看過,才知道虞凰閉關之地的周圍,縈繞着多麼濃烈的怨念之氣。你只有親自聞一聞,才知道那裏的血腥味跟腐爛味有多強烈!在那裏,你抬頭不一定能看到藍天白雲,但你一定能看到目露凶光,等待着啃噬虞凰腐爛的血肉的烏鴉!”
“她的身上,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她的屍體不斷的腐爛,又不停地生長.”說著,司騁便落下淚來,他雙手捂面,痛苦地說道:“她為了不讓親人愛人擔心,為了讓冰之烈焰城的城民們安心,她竟然對自己下了禁言術。這樣,所有痛苦都將由她一個人承受。”
“她才多大啊!”
“她才三十多歲!她家裏還有兩個嗷嗷待哺的孩子,從生下來就沒有看到過媽媽呢!”
司騁擦掉眼淚,望向翎羽帝尊,問他:“為了成為英雄,虞凰付出的代價,可夠?”
翎羽帝尊被司騁問得是啞口無言。
將臣帝尊以及其他世界的分局長們,也是第一次聽說虞凰的情況。他們原本都以為,修鍊馭獸訣就跟他們閉關突破瓶頸一般容易,卻沒想到,竟是這樣的痛苦磨人。
這時,莫宵輕輕敲了敲桌子,等眾人都朝他這邊看過來,他這才說:“諸位需謹記,永遠都不要將求生的希望放在別人的身上。你們都將虞凰當做救世主,理所當然地等着虞凰來拯救三千世界。那麼,假若虞凰在煉化心頭血的過程中爆體而亡了呢?假若大道找到機會,暗中將虞凰誅殺了呢?”
“意外隨時都會發生,誰也做不了誰的救世主。”
“與其將希望放在別人身上,不如腳踏實地,將自己世界的戰鬥力提升到最強水準。”說完,莫宵拉開椅子,率先散會離開了。
他之後,司騁也跟着離開。
但其他人卻都靜坐在會議室里沒有走。
眾人都在反省。
“神狐大人說的沒錯,我們的確不能將希望全部放在虞凰道友的身上。”將臣帝尊如此感慨了一句,突然抬頭朝翎羽帝尊瞥了一眼,冷笑着說:“翎羽帝尊,不是每個救世主都想名垂青史,受人愛戴。多數為了天下蒼生而奉獻生命的強者,他們在獻出生命的那一刻,心裏想的從來都不是虛無縹緲的榮譽跟稱讚,而是蒼生無恙,故土完整。”
“你自己的思想高度不夠,就不要用你那狹隘的眼光,去揣測偉人的思想。那是侮辱。”
說見將臣帝尊這番話,翎羽帝尊羞愧地無地自容,諸多跟翎羽帝尊一樣,對虞凰抱有過相同不堪念頭的分局長們,也都羞愧地低下了腦袋。
*
離開星際之城后,司騁跟莫宵一起來到了冰之烈焰城。
此時,正是上午十一點,可冰之烈焰城的天卻呈現出一片昏暗之色。因為成群結隊的烏鴉在天空之上盤旋,拍打着翅膀,目光貪婪地盯着烈焰池所在的那片荒漠。
那股腐爛的氣息,越來越濃郁了。
那可是神羽鳳凰啊,若是能吃一塊神羽鳳凰的血肉,肯定能得到許多好處。
一男一女盤腿坐在烈焰池入口前的荒漠中,男子身上佈滿了沙塵,女子則睜着一雙憤怒的眼睛,火冒三丈地盯着天空中那些烏鴉。一想到這些烏鴉守在這裏是為了等虞凰死,等着吃虞凰的肉,荊如酒便恨不能將它們全部殺死。
可它們只是一群野獸,一群受本能驅使追逐腐肉的烏鴉,她殺了它們,又能起到什麼作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