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跟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鹿藝可看着自己母親的慘況,強行壓住眼底的驚恐,扯出個蒼白羸弱的笑,小心地朝着傅廷川身邊靠。
「傅少,我媽嘴笨,但確實是無心的,您大人有大量,看在藝可的面子上,就別跟她計較了。」
鹿藝可跪坐在傅廷川腿邊,仰着小臉,標準的臣服姿態。
這樣的姿勢,極大的能滿足男人的征服欲和保護欲,也是鹿藝可的殺手鐧。
地上全是尖利的碎片,膝蓋跪在上面,痛得她發抖,但鹿藝可仍舊維持着仰頭的姿勢,將自己姣好的臉暴露在傅廷川眼下,奢望他的憐憫。
如她所願,傅廷川面上終於有了波動,上半身微微前傾,手搭在了她肩膀上。
鹿羽恩抿緊了唇,眼裏閃過一抹諷色。
他心疼了?
本以為傅廷川跟別的男人不同……
她移開視線,準備眼不見為凈。
可下一秒,鹿藝可的尖叫聲將她的注意力重新拉了回來。
鹿羽恩轉頭,視線落在鹿藝可身上后倒吸一口冷氣。
傅廷川手看似漫不經心地搭在鹿藝可肩膀上,可她被這股力道一壓,碎片全扎進了她的膝蓋上,已經有猩紅色的液體滲了出來。
鹿藝可哭的更凶,聲音刺的人耳膜生疼:「媽……疼,我疼……」
鹿母想要上來幫忙,可被傅廷川一個眼神一掃,頓時不動了。
他漠然地拿了帕子擦手,斜乜着地上的鹿藝可,嗤笑:「面子?我需要給你什麼面子?」
鹿藝可哭得喘不上來氣,鹿母連忙上去把人扶住,沒有傅廷川發話,兩個人都不敢起身。
鹿父還算是個明白人,連忙看向一旁站着的鹿羽恩,話里話外帶着警告:「羽恩,你幫你媽和妹妹說句話啊!我們平時可對你不薄。」
鹿羽恩聳了聳鼻尖,心裏爽利,可也明白點到為止,她上前挽住傅廷川的手臂。
「廷川,算了吧,她們也長教訓了。」她頓了頓,又加了一句:「看在我的面子上。」
她說這句話時頗為心虛,畢竟有她那個好妹妹的前車之鑒,她還真怕傅廷川也把她按在地上的碎片上。
可出乎意料的是,傅廷川雖然沒說話,但也沒有甩開她的手,就是盯着她的眸子像是淬了冰,凍得她直哆嗦。
她不敢再玩火,連忙自己把戲唱完。
「跪在地上算什麼樣子?廷川就是跟你們開個玩笑,看你們還當真了。」
一旁的鹿羽恩不甘又嫉妒,死死盯着她。
憑什麼?這個女人哪裏比她好?傅廷川竟然買她的面子!
本來傅太太的位置該是她的!
對於鹿母三人惡毒的視線,鹿羽恩全盤接收,她當然知道他們心裏在想什麼,可這時候後悔有用嗎?
世上可沒後悔葯賣!
鹿羽恩垂了眸子,沒了再玩下去的心思:「錢在我手裏,什麼時候給了我想要的東西,這錢什麼時候給你們。」
她掃了這一地狼藉,譏諷地扯了扯嘴角:「看這情況,也不會留飯,我們就先回了。」
等鹿羽恩和傅廷川走後,鹿藝可一把推倒鹿母,面孔扭曲:「都怪你!要不是你,傅太太就是我……我就不會被鹿羽恩欺負得這麼慘!」
鹿母從地上爬起來,心疼的抱住哭的凄慘的鹿藝可,眼神惡毒:「放心,媽一定把屬於你的東西給你奪回來。」
回到傅家,鹿羽恩喜形於色,嘴角的弧度就沒下去過。
傅廷川掃了她兩眼,面色幽深。
這麼高興?
這女人眉飛色舞得意洋洋的模樣,確實比她狼狽不堪的時候更順眼點。
下一秒,傅廷川就看到鹿羽恩在他面前蹲了下來,笑的眉眼彎彎,手掐在了他的左側臉上。
「鹿!羽!恩!你找死是不是?」
傅廷川愣了下,臉色鐵青,咬着牙根一個字一個字的從牙縫裏擠。
自己還是對她太寬容了,才讓她這麼放肆!
鹿羽恩不為所動,甚至還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他。
傅廷川緊繃著臉,眼神森寒的要殺人,正要一把將鹿羽恩推開,耳邊忽然傳來女人輕柔的嗓音。
「謝謝。」
他怔了一秒,腦海里忽然浮現出某個女人的身影。
鹿羽恩的聲音,跟她很像。
傅廷川沒有立即推開自己,鹿羽恩也有些詫異。
她心裏明白,剛剛在鹿家,要不是有傅廷川幫忙,單憑她自己,想要收拾鹿家那群人恐怕得費不少功夫。
他也不像她想像中的那麼冷酷霸道。
「醜八怪!你放開我爹地!」
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驚叫,糖糖正站在門口,噙着淚不敢置信地盯着抱在一起的鹿羽恩和傅廷川,小小的身子搖搖欲墜。
拜這一聲所賜,鹿羽恩終於放開了傅廷川,雙手背在身後,俯身好整以暇地看向糖糖。
「我和你爹地是夫妻,合法的,別說只是抱在一起,就算做更過分的事,也沒人可以干涉。」
她逗着小丫頭,如願看着糖糖眼裏的幻滅更嚴重了些。
鹿羽恩憋着笑,不知道為什麼,儘管糖糖對她不算友善,甚至經常給她使絆子,可她就是對她討厭不起來。
安靜了幾秒,糖糖突然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聲勢浩大,驚天動地。
「爹地,你被她弄髒了!」她一邊抹眼淚一邊拽着傅廷川的袖子往外拖:「快去洗香香,糖糖不要臟爹地……」
鹿羽恩在旁邊聽的哭笑不得,她是什麼髒東西嗎?被她碰一下就這麼嫌棄?
她突然起了壞心眼,張開手抱住了糖糖:「現在糖糖跟爹地一樣髒了,咱們誰也不嫌棄誰。」
哭聲戛然而止,糖糖呆在她懷裏,連掙扎都沒有,似乎傻了。
鹿羽恩戳了戳她的小臉,惡趣味地逗她:「被我抱着的時候這麼乖?看來我以後得多抱抱糖糖才行。」
糖糖終於回神,鼓着臉,眼裏包着眼淚,這回哭都哭不出來了,大受打擊。
「爹地!你不疼糖糖了……糖糖就知道,沒人愛糖糖……我以後就是沒人要的孩子了。」
她含着眼淚不哭不鬧的樣子到底還是讓鹿羽恩心軟了下來,悻悻地鬆了手,乖乖地站在傅廷川面前,一副等候發落的認罪樣。
可出乎意料的是,傅廷川並沒有向她發難,一雙眸子危險地半眯起來,審視着糖糖。
「你這時候,不是應該在禁足?」
一瞬間,糖糖便像是一隻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剛剛的氣勢蕩然無存,心虛的低頭,不敢跟傅廷川對視。
傅廷川盯着她看了幾秒,眸色微凜,終究什麼都沒說,自顧自進了門。
糖糖斗大的眼淚一顆一顆砸在了地上,鹿羽恩心口莫名一疼,半蹲了下來幫她擦眼淚。
「不是沒罰你嗎?」
平常關禁閉再長時間,也沒見她哭的這麼凶過。
糖糖眼淚掉的更凶,小肩膀一抽一抽的,像是被拋棄了的小獸:「爹地這次是真的生糖糖的氣了……」
她說完拿手背狠狠一擦眼淚,瞪了鹿羽恩一眼:「不用你假好心!」
要不是因為她,自己和爹地才不會吵架!
糖糖噔噔噔地跑了進去,鹿羽恩滿臉無奈。
怎麼又怪她了?還能不能講理了?
鹿羽恩搖搖頭,也跟着進去。
屋內那父女兩個一人坐在桌子一邊,彼此心裏都存着氣,誰也不理誰。
鹿羽恩嘆了口氣,她惹出來的麻煩還得她自己收拾。
視線在屋內轉了一圈,最後落在了廚房位置,鹿羽恩眸子一亮。
半個小時后,廚房傳來動靜。
傅廷川看過去,正好看到她穿着圍裙做菜的模樣,不屑地冷嗤:「嘗到了甜頭,想藉機拉近關係?」.
鹿羽恩正在切菜的動作僵住,臉上滿是被戳破了心思后的羞惱。
看破不說破,懂不懂做人的基本準則?
她是有討好他的心思沒錯,但他至於讓她這麼下不來台嗎?
糖糖趴在桌上,眼神幸災樂禍:「不會有人吃的,收起你這些歪心思。」
鹿羽恩深吸一口氣,將怒氣值壓下去,淡淡開口。
「小朋友,話別說這麼死,免得被打臉。」
她做的東西,還從來沒有人能忍住不動筷子的。
糖糖冷哼一聲,沒再理她,顯然是沒把她當一回事。
鹿羽恩也摒除了雜念,專心致志地忙活起來。
又過了半個小時,廚房裏忽然飄出來一股香味,糖糖深吸了一口氣,小臉上閃過震驚和疑惑。
這味道……跟媽咪做的菜氣味好像。
傅廷川也變了臉色,眼神晦暗不明,看向廚房的位置多了幾分打量。
鹿羽恩並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她將自己做好的飯菜一道一道端了出來,放在了桌上。
全部放好之後,看傅廷川和糖糖兩人沒有動的意思,鹿羽恩不由得忐忑起來。
「真這麼不給面子?嘗嘗,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好歹嘗一下再給她判死刑吧?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出錢買都買不到?
糖糖年紀小,最先經受不住誘惑,拿着筷子,鼓着包子臉一臉不服氣:「我嘗嘗看有多難吃。」
這醜女人做出來的東西肯定華而不實!就是表面上看着跟媽咪做的一樣,味道肯定不能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