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我可再考!狀元文化節;要救她
韓枕在陂城買的是中式院,古香古色。
天氣漸熱,姜碎月穿了一條茶歇裙,腰段妙曼,氣質清雅高潔。
手裏還拎着一袋粽子。
“進來喝杯茶吧,”韓枕主動接過粽子,並示意她換鞋,“家裏沒女生的鞋子,我給你拿了雙我的拖鞋,是新的。”
姜碎月本來想給了就走的,但韓枕都這麼說了。
她道了謝,穿着他的鞋子進去。
拖鞋碼數大,姜碎月近乎每走一步,都勾起前腳。
差點不會走路。
韓枕將粽子放在桌上,能摸到袋子還有餘溫。
應該剛出爐不久。
“喝茶嗎?”
“白開水就好。”
韓枕去燒了一壺開水。
做客最怕氣氛尷尬。
姜碎月逡巡四周一圈:“怎麼沒見任先生?”
“他今天休息,出去了,”男人面不改色,“開水,小心燙。”
姜碎月沒懷疑,接過一次性杯子。
韓枕倒是自來熟:“最近備考得怎樣了?”
“還行。”
“想考什麼院校專業?”
“帝大與菁大任選一個,以後學設計類。”
“挺好的,”韓枕頷首,目光落在姑娘掌心上。
許是拎了一路的粽子,掌心被勒得很紅。
家有客人,桌上沒點零嘴怎麼能行?
本來是有的,但昨天任慎吃完了。
韓枕帶着姜碎月去逛院子後花園。
后花園裏花木扶疏,種了不少果樹。
中央還有個湖,裏面養着諸多錦鯉。
韓枕見她喜歡,特意拿出飼料給她玩。
姑娘往掌心倒了飼料,放在水裏。
一大群錦鯉圍着她的手啄食,掌心被啜得發癢,咯咯笑了兩聲。
姑娘扎着丸子頭,後腦勺飽滿可愛,露出一截白嫩的後頸。
韓枕撩了撩眉心。
在上面種幾個草莓,應該會很好看吧?
任慎在樓上偷窺了一會。
韓枕給姜碎月摘完李子又摘水蜜桃,哪裏還有平日半分兇悍?
嘖,原來他不是天生性格暴躁冷酷,不過,得看對象。
許是察覺到異光,韓枕順着視線抬頭,嚇得他趕緊蹲下。
不知過了多久,韓枕親自開車將姜碎月送回去。
回來時,任慎已經出來了。
廚房有響動,估計是他在蒸粽子。
“老闆,我能嘗嘗姜小姐家的粽子嗎?”
能開糕點鋪的,做美食的技術肯定差不到哪裏。
“不行,”韓枕像老虎護食般,又想到姜碎月的話,挑了個小粽子扔給他,“沒了。”
任慎接住,迫不及待剝開吃掉。
糯米軟糯有嚼勁,五花肉軟爛入味,嘎嘎好吃!
他朝韓枕投去期翼眼神。
韓枕抱着粽子,側身,用後背對着他,然後給粽子拍了好幾張照片,放到兄弟群里。
尤矜是8g衝浪選手,立馬嗅出不對勁:【???】
韓枕:【這不是一般的粽子。】
尤矜:【難不成是王維詩里的粽子?】
其他兄弟們:【……】
韓枕話語裏是藏不住的炫耀:【她裹的,還特意送來我家裏。】
兄弟們很識趣,紛紛發恭喜的話術。
韓枕一個高興,就往群里發紅包雨。
起初兄弟們領得挺開心的:【韓老闆慷慨大方。】
韓枕看一眼時間。
這才分開三個多小時,就有點想念了。
他開的是蛋黃粽,剩下的粽子捨不得吃了。
上班時還帶去辦公室看。
看呀看,將粽子當做定情信物,一周后,粽子壞了,散發出怪味。
操!
任慎看得肉疼,這簡直浪費糧食啊!但啥也不敢說。
相思入骨,韓枕想聯繫姜碎月,卻不知如何打開話題,便求助兄弟們:
【如何高級又有溫度地表達想念之情?】
群里沉默了一個多小時。
尤矜:【比如……我高級地想你(36.7℃)?】
又高級又有溫度,瑪德他簡直天縱奇才!
他正想討獎勵,卻被韓枕潑了一盆冷水:【你閉嘴。@蘇錦堂,群里就你一人已婚,傳授點經驗。】
人就應該不恥下問。
尤矜心裏哇涼哇涼的,他真的有在認真答題!
蘇錦堂過了幾分鐘才回答:【當年我是被倒追的那個,咱倆情況不匹配。】
韓枕:【(微笑)關鍵時刻啥也派不上用場。】
就差直接說廢物了!
其他兄弟:【……】
不過,一周后,韓枕有了約人見面的理由。
他建立的糖果工廠,作為優秀企業,受陂城相關旅遊部門邀請,參加本地的狀元文化節開幕式剪綵活動。
陂城有個5a級別的國家森林公園。
裏面有一座絕頂山,在山頂建了很多宮殿院與遊玩設施。
這些都是為狀元文化節做服務。
陂城在過去三千多年的歷史中,盛產王朝將相,這一特色被陂城用來開發旅遊項目。
韓枕擔心姜碎月高考壓力大,想帶她過去玩玩,放鬆一下。
姜碎月以前聽過,但沒去過,本着獵奇心理,同意了。
韓枕可高興了。
開車去接姜碎月時,沒想到還有個電燈泡季妍!
“韓枕,我想帶上我好閨蜜,可以嗎?”
韓枕能拒絕嗎?當然不能!
於是乎,韓枕參加完開幕式,成為姜碎月跟季妍的拍照跟班!
任慎客氣了一番,韓枕不需要他掌鏡,索性在一邊待着涼快。
狀元節來了很多遊客,本地與外地的都很多。
基本都是親朋好友陪着今年要參加高考的學生。
比肩接踵,人頭攢動。
主辦方邀請了很有氣質的國風男女,一起扮演狀元登科、榜下捉婿、衣錦還鄉等相關活動。
姜碎月看得有滋有味,覺得自己的十八歲開始鮮活生動起來。
季妍卻有些走神,趁着韓枕隔得遠,扯了扯閨蜜的胳膊,擠眉弄眼:“你跟那個韓先生,真的只是單純的老闆和員工關係?”
姜碎月跟韓枕接觸的次數多了,發現他並不單純只是個暴躁兇悍的人。
他會幫助自己,關心自己。
“不是,”姜碎月伸出食指抵在唇邊,做出禁聲動作,“暫時不說,以後看看吧。”
季妍卻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笑容逐漸猥瑣。
“有沒有人告訴你,你這樣笑起來很變態?”
季妍雙手搓了搓臉蛋:“哪有??!!”
兩人走了狀元走廊,還花錢買了個“高中符”。
走廊盡頭有很多打卡牆,上面各自寫了些金榜題名、魚躍龍門等勵志語。
其中有塊牆旁邊放着一隻金鰲。
韓枕讓姜碎月站金鰲邊上,單獨給她拍了張照片。
寓意着獨佔鰲頭。
既然姜碎月都說高考能行,那肯定能行。
她可是打破世界記錄的奧運雙冠!
下午四點左右,韓枕送兩個姑娘回去。
開車的是任慎。
姜碎月主動坐了後座,季妍剛想去另一邊的後座,韓枕先一步進去了。
季妍:“???”
啊這,她不應該跟姜碎月坐一起嗎?
任慎此刻特別激靈:“季小姐,你坐副駕吧,坐前邊不容易暈車。”
一點也不暈車的季妍:“……哦。”
車子性能好,哪怕國道的路有些坑窪,坐在車內的人基本沒受什麼影響。
“剛才拍了很多照,你選出來發你v信上,”韓枕將自己手機遞給姜碎月。
姜碎月接過手機,認真挑選了些好看的照片,轉發到自己的v信號上。
他給自己的備註是【碎月】。
“你拍的照片很好看。”
“是嗎?讀書時學過一點,”韓枕佯裝看窗外風景,車窗倒映出他微微上揚的唇角。
窗外的夕陽鍍在他側臉上。
從姜碎月的角度看過去,他俊容如刀削斧鑿,鼻樑高挺自然,側臉線條凌厲且流暢。
嘎嘎帥!
姜碎月突然覺得,自己就是大sai迷。
她將手機還給韓枕。
男人掌心朝上,被她不小心碰了下,微微發熱。
任慎先將車子開到季妍家的小區附近,然後才去茶蛋村。
姜碎月剛下車,就被韓枕叫住,她走到韓枕這邊。
車窗徐徐降下,韓枕將一個精緻的禮盒遞給她:“送給你。”
“什麼?”姜碎月沒垂眸看,外表看不出什麼。
姑娘濃長睫毛落在眼瞼下方,臉蛋精緻,紅唇如嬌艷的花瓣,沒一絲唇紋。
“奶糖,荔枝味的,給你嘗嘗鮮。”
姜碎月猶豫一二,收下糖果:“謝謝。”
“快回去吧,祝你下個月高考旗開得勝。”
“嗯,”姜碎月回家的路上,尋思着要給韓枕送點禮物。
禮尚往來嘛。
開車的任慎又酸了。
作為韓枕的貼身保鏢,他想起上個月,韓枕去工廠時,特意讓人生產了少量荔枝味的奶糖。
原來,是用來哄小姑娘的。
老闆挺會的。
姜碎月在路上迫不及待打開了禮盒袋。
裏面塞了很多包裝精緻、低調、有質感的奶糖。
她剝了個糖塞嘴裏,濃郁的奶香與淡淡的荔枝在唇齒間瀰漫。
一點也不甜膩。
一小袋奶糖,她幾天就吃完了。
想上網買點,因為沒logo,找不到。
實在是太喜歡,她給韓枕發消息打聽。
韓枕心裏高興:【目前是非賣品,我工廠里做的,你喜歡我再讓人給你做一箱。】
【多少錢?】
韓枕最近看了些戀愛書籍,覺得有必要尊重對方的經濟獨立:【按出廠價賣給你,一斤十塊,一箱兩百塊。】
其實少量生產,成本價極其昂貴。
姜碎月應了聲好,給韓枕轉了錢。
氣氛就這麼冷下來。
姜碎月在鍵盤上敲敲打打:【你有喜歡什麼特別喜歡東西嗎?】
——你。
這是韓枕第一反應。
可是,姜碎月不是東西。
【如果你要送我東西的話,只要是你送的,我想自己都會喜歡。另外,一下子別吃太多糖,容易蛀牙。】
姜碎月反覆看了三遍,莫名覺得有點甜。
她回了個晚安,便下了線。
*
月底,二中老師與領導開始頻繁給學生們打雞湯。
說什麼高考題其實並不難,
年初時,姜碎月在家推測過今年的高考題。
按照近三十年的試題難易曲線圖,今年題目極有可能很難。
語文老師敲了敲黑板:“最後一節語文課了,別走神。”
說這話時,他看得是姜碎月,意有所指。
姜碎月回神,抬頭看着黑板,一副乖巧模樣。
語文老師還在隱喻:
“按照我當了三十多年老師的經驗,每個高中,高考前最後一次摸底考,題目都是偏簡單的,為得便是一鼓作氣。”
“個別同學不要因為自己考得好,就驕傲自滿,小心跌大跟頭。”
底下有幾個學生心虛,摸鼻子、撩頭髮、眼神亂飄的,各種小動作層出不窮。
忘了說,姜碎月最後一次模考,考了全級第一。
語數英理綜,四份答題卡,滿分750。
姜碎月考了690.5分,超第二名90分!
當時出成績時,年級主任都以為統分系統出了問題。
學校用的都是電子掃描批卷,閱卷時看不到名字。
要想核對得分點與分數,只能從整個年級的答題卡里找姜碎月的答題卡。
二十多個老師聚在一起,花了將近一個小時,才把姜碎月四張答題卡抽出來。
姜碎月因為通告等原因,很巧妙錯開了二中所有月考。
在老師們心裏,她的成績並不好,學習態度也不咋樣。
當初校長想讓她進尖子班,但姜碎月選擇平行班。
老師們覺得,她是怕在尖子班壓力大,才退而求次。
年級主任說:“這樣,每個科目由兩位老師保密評分,最後取平均分。”
有了這些先入為主的想法,十四個老師對姜碎月的答題卡評分時,刻意壓低了得分水準。
在他們看來,讓學生在高考前保持自信且愉悅心情,很重要。
他們可能對學生有偏見,但不會傷害一個剛成年學生的心。
年級主任打開手機計算機,開始加分:“語文138,數學147,英語148,理綜275,總分708,總分七百零八?!”
他驚得瞪大眼睛,又仔細核對了一遍計算機,看看是不是將加號打成了乘號。
沒有錯!
姜碎月的各科老師反應也很大。
特別是班主任老詹,一口到喉嚨的茶噴出來,有的茶還跑到鼻腔里。
嗆得她咳嗽連連,紅了雙頰。
姜碎月的成績……簡直不可思議!!!
他們不需要擔心會瀉題,姜碎月的解題思路跟參考答案有一定出路,還更為間接。
能帶高三的老師,基本都是老薑。
從姜碎月的答題卡字跡便知,每次考試的最後,都有些不耐煩。
心情浮躁。
於是乎,各個科目老師在課後,都會將姜碎月喊出去談話,讓她高考要頂住。
這落在其他班級同學眼裏,就成了:
姜碎月老是翹課叛逆;能考這麼高分,或許偷了答案。
這形象一落千丈。
大家也不會當著當事人的面討論。
姜碎月就這麼被蒙在鼓裏,一直到高考前夕。
高考前一天。
探子告訴姜碎月,跟蹤到辛釀了!
“我們跟了一周左右,鎖定是辛釀本人,這是我們偷拍的請查收。”
“她被多次轉手賣到一個開發房地產的老闆手裏。”
“老闆有個奢華莊園,那裏藏着罪與惡,基本跟外界斷絕關係。”
“我們藉著送菜的理由進去打聽到,老闆今晚會帶辛釀出去跟朋友聚餐,地址是……”
“這個於老闆,喜歡聚眾嫖.娼,玩弄.幼.女。”
姜碎月猶如當頭一棒,唇色剎那間白了。
她甚至不敢點開偷拍照。
掛了電話,做了幾分鐘的心理建設,她點開照片。
只有一個側影,跟她畫的大頭照有九分相似度。
這肯定是辛釀。
她立刻定了前往寂城的飛機票,又將這事告訴楊家:“我要去找辛釀。”
宴晚秋急了:“可你明天就要高考了,都找這麼久了,再推遲幾天不行嗎?或者我們去找,叫人去救,總是有辦法……”
“每年都能高考,我可以復讀,但辛釀只有一個,她只有我了。”
“如果我知道她的行蹤而不去,我餘生都會活在痛苦與愧疚之中。”
“奶奶,媽,真的對不住,讓你們失望了。”
如果去了,沒救回來,她認命;
如果明知道辛釀還有希望,卻沒去,她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宴晚秋紅着眼眶妥協:“記得報警、有事給家裏打電話。”
姜碎月點頭時,眼淚滑落眼眶。
顫慄着收拾了好幾張卡,去趕航班,全程腦子放空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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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錯別字未改,標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