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6:欺負她的代價!你下去找找吧
因房子設計佈局,姜碎月從客廳往玄關處走,需要轉身。
這麼一轉,餘光瞥見一個瓷罐往自己身上砸,火速靈巧躲開。
“啪嗒!”
瓷器從她眼前飛過,摔在左前方,四分五裂。
有些細碎的瓷片濺在她腳踝處。
皮膚被劃破,痛意鑽到心頭。
總覺得那瓷器有些眼熟,往前走幾步,定睛一看。
好傢夥,這不就是宋瓷鈞窯彩色釉。
燒制這瓷器時摻入銅的氣化物,窯變時,會呈現出“入窯一色,出窯萬彩”的絕美效果。
她上輩子看過新聞,警方搗毀一個盜墓團伙。
這個宋瓷便是盜墓團伙挖出來的。m.
屬於國家二級珍貴文物。
上輩子,這宋瓷是在銷往國外時被攔截下來。
不知這一世怎麼在姜家手上。
真刑,姜碎月勾唇,看來姜家這日子很有判頭了。
姜財見她掏出手機對着破碎的宋瓷一陣拍攝,怒斥:“你要做什麼?”
“你要拍照發到網上?讓網友網暴我?”他腦子轉得很快,“你儘管拍,我要是怕了,名字倒寫着!”
對於不要臉的人來說,網暴壓根不是事。
姜碎月也不回應,只是盡量將破碎瓷片上的花紋拍清楚。
不知道哪裏又惹到姜財,他衝上來,揚手要打人。
姜碎月右手扣住他手腕,用力一捏,眸光泛狠:“還想打我,嗯?”
細微“咔嚓”一聲,手腕關節錯位。
“啊!痛——!!”
姜財發出殺豬聲,五官皺起,齜牙咧嘴,哪怕疼得渾身蜷縮也不開口求饒。
姜碎月冷艷無情,暗自加重手指的力度,睥睨螻蟻。
“嗷——!”
杜暖純心裏有無盡荒涼,哭喪着臉哀求:“你想要他老命嗎?快鬆手!”
姜碎月睨了眼坐在地上的她,鬆手時推了一把。
姜財又是一陣悶哼,疼得進氣少出氣多,渾身都在顫抖。
他扶着受傷的手,死死盯着姜碎月,恨不得吃她的肉啖她的血!
很好,她就喜歡這種干不過她又拿她沒辦法的憋屈表情!
“今天捏你手腕是輕的了,”姜碎月微抬下巴,極為倨傲,“別惹我,要是惹毛了,你得救護車抬進醫院。”
不稀罕他們,便可以肆無忌憚。
她連多餘的眼神都不給,徑直離開。
一出姜家大門,她先是將剛才拍的照片傳到派出所的舉報郵箱裏,隨即打電話:
“你好,我發現姜家私自購買來源不合法的珍貴文物,今日還將文物打碎了,你們可以看看我發的照片。”
她還報了姜家的詳細地址。
“我們會儘快受理,後續給您回執,感謝您的監督來電。”
姜碎月璨笑,道完謝掛了電話。
姜財絲毫不知大難臨頭,坐在沙發上大罵:“早知今日,當初就該活活掐死她!”
“你打電話問問媽,到底去哪了,”杜暖純心力交瘁,扶着額頭。
“媽不可能撒謊,她有什麼理由撒謊,”姜財腦子卡殼,想到某個可能,蠕動雙唇,“難道……不可能,媽不是沒分寸的人。”
他手腕疼得發顫。
這死丫頭在鄉下長大,野蠻又無理!
目光觸及地上的宋瓷,更是心如刀絞:
“當初花了一百多萬買的!全打水漂了,混賬東西!真是家門不幸!”
他不禁拍大腿,拍的是扭傷的右手,嗷嗷大叫。
“去醫院看一下吧。”
杜暖純提議,打電話讓下人收拾客廳碎片。
……
陂城這邊,月明星密。
加芸一下機就跑去茶蛋村,自討沒趣。
她七十多歲了,穿着小高跟跑上跑去,腳都磨出了水泡。
此時在陂城最好的酒店下榻,打算次日再飛回帝都。
她精神懨懨,幹什麼都提不起勁,任由按摩師給她捏肩膀。
一旁的手機振動。
她瞅了眼來電顯示,小心翼翼接起:“村長?”
“加芸,吃飯沒?最近身體安好不?”
姜家村村長,因為不苟言笑,臉上的八字紋十分明顯。
可話筒對面的聲音是親切含笑的!
加芸心裏咯噔一跳:“吃了,身體還是老樣子,這麼晚打電話給我,是有什麼事嗎?”
“哈哈,是這樣的,你大孫女不是拿了奧運雙冠嗎?”
“經村裡決議,要獎勵你們姜家二十萬!這錢對於你們家來說,不多,但是是全村的心意。”
“碎月奪冠,我們全族都跟着沾光,打算在村裡大宴,大魚大肉吃個一天慶祝。”
聯想到在宴晚秋那受得氣,加芸心情更差,只能幹笑:“碎月她很忙,又要訓練又要跑商務活動,實在抽不出時間。”
“理解,我們宴會時間可以按她的空檔期來安排,我們不介意的。”
加芸可沒底能把姜碎月叫過去:“隊裏要訓練。”
村長感到遺憾,放棄了宴客一事:
“對了,我們打算選個好日子,把碎月寫入姜氏族譜,屆時舉辦入祠祭祖儀式。”
“以前慷權在世時,最遺憾的便是沒個孫子入族譜……好在你大孫女爭氣。”
慷權是加芸去世的丈夫。
這話可說到加芸心坎去了。
心裏對杜暖純越發不滿。
如果她不勸着點,姜財也不會狠心不要這個大孫女!
被村長這麼一拱火,加芸很快忘了在宴晚秋那裏吃得憋。
條條大路通羅馬,總有法子把姜碎月哄回來。
別看她年紀大,腦子可不蠢。
轉轉眼珠子,很快就有了一套法子。
說服村長把入族譜的事往後推一推,空出時間給她攻略。
……
姜碎月報完警后,天空淅淅瀝瀝開始下雨。
看了眼時間,晚上將近十一點。
手機里有四個未接電話。
都是網約車車主的。
她趕緊撥回去:“師傅,你到哪了?”
“我在目的地等不到你,現在在家哄孩子睡覺,你再約其他車吧。”
“可……嘟嘟!”
唉!
雨勢越來越大,天空發出低嗚雷鳴聲。
姜家這位置屬於別墅區。
家家戶戶都有司機與汽車,沒設公交地鐵站,更加別說共享單車。
姜碎月不好意思麻煩商裊裊,重新約車主。
十多分鐘過去了,還沒人接單。
姜碎月頭髮全都濕了,黏在臉上脖子上。
在姜家吵架時,她感覺到下面有液體流動。
十有八九是大姨媽光臨。
這具身體並不是很健康。
從五歲時就泡在水裏練習,十三年來如一日,宮寒嚴重。
月經一直都不準,來量也時多時少。
為了跳水,她像其他人一樣,犧牲了很多。
幸好紅裙與夜色給了她保護罩。
這場秋雨來得又急又猛,姜碎月渾身都快要濕透了。
她翻出商裊裊的電話,正要撥……
“轟隆!”
天空突然劈下一道巨雷,落在百米外的樹下,照亮四周。
“啊——!!!”
姜碎月扔了手機,閉眼抱着頭縮在木製宣傳欄邊。
整個人像極了液體,無縫黏連。
腦子冒出以前看的新聞的:
女子騎電瓶車被雷劈死、男子雨夜奔跑被劈死、拍婚紗照被雷劈死……
打雷下雨天真的很容易死人啊!
姜碎月渾身顫抖,咬緊牙關。
默默祈禱這該死的雨天趕緊走!
又過了五分鐘左右,有輛車子停在不遠處,打着遠光燈。
姜碎月察覺到光,微微側頭。
一個一米九的大塊頭撐着雨傘過來。
長得有些眼熟。
哦,是任慎。
“姜小姐,請問你是一人嗎?”
“嗯,”姜碎月有些尷尬,趕緊鬆開抱着的宣傳欄。
“巧了,我老闆說送你回去,不知道你願……”
“願意至極!”
就算他不邀請,她也會厚着臉皮求一下。
這打雷天太可怕了!
兩人往公路走去,任慎將雨傘往她這邊傾斜。
姜碎月不大好意思:“你不用把傘往我身邊挪,反正我渾身早就濕透了。”
任慎笑了下,沒說話也沒將雨傘往自己身上挪。
他剛打開副駕駛座,韓枕陰測測的眼神掃過來:“坐後面。”
啊這……除了康芽,你以前都不跟其他女人坐一起啊!
任慎趕緊讓姜碎月坐後面。
姜碎月想打一下招呼再上車,天空又霹雷。
她咻地躥進去,差點撞到韓枕。
韓枕微微勾了下唇,很快又恢復面無表情。
小姑娘,心裏藏不住事,總是如此迫不及待。
“謝謝你啊,韓總。”
“我朋友的車壞了,送他回來,回去時碰巧看見你。”
姜碎月暗喜,老天待她不薄,不會命絕於此。
等等!
“我手機還沒撿回來!”她往駕駛座那裏探了下身,“任先生,能不能借一下你的雨傘,我手機掉了。”
韓枕瞥了眼窗外的傾盆大雨:“買一部新的吧。”
“不行,那手機是贊助商送的,而且裏面有很多私隱。”
任慎正準備將雨傘遞過來。
他冤種老闆悠悠道:“你下去找找吧,大雨天的,她再出去被雨水淋濕,可能會感冒發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