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沒親准地方;讓她把姓改回來
任慎覺得多此一舉。
楊碎月沒打算請韓枕,是他厚着臉要去的。
不是以男朋友的身份,是以GM老闆身份。
去了楊家估計得捧着他。
任慎的猜測沒錯。
楊家當韓枕是楊碎月事業上的貴人,連楊萬里都會朝他笑一下。
韓枕不知情,覺得女婿跟丈母娘家的相處關係,也沒網上說的那麼水火不容。
他暗自歡喜,淺酌了幾杯黃酒。
聽說是桂花自己釀的。
味道挺香醇。
旁邊的賓客說村裡要是有喜事,都會用自家釀的酒來辦宴。
韓枕眸色漸深,犀利深邃的眸子緊盯一瓶黃酒。
沒想到,今天提早嘗到了自己跟碎月的結婚喜酒。
楊碎月今天穿了件草綠色的旗袍。
優雅低調,像是雨後朦朧的江南古鎮,極有韻味。
她上台講話,有溫柔的涵養,撐着她想要的風骨。
想到老宅里準備好的婚房,韓枕眸光越發熾熱繾綣。
許是心靈感應,原本在敬酒的楊碎月,側頭朝他嫣然一笑。
心動宛若萬山花開。
飯後,韓枕逮着機會,將楊碎月拉到一邊。
興奮地掏出個紅包:“剛才你媽給我塞了個紅包,她是不是對我印象特別好?”
雖然只有一百塊錢,但真的心花怒放!
楊碎月都有點不好意思打擊他:“大家都有的,陂城這邊做客,東家一般不會買東西回贈,嫌麻煩,就用紅包的形式替代。”
——大家都有。
韓枕臉上的笑漸漸消散。
白高興一場。
“我媽以前有誇你的。”
“嗯?”韓枕挑眉,將她撈進懷裏,低頭蹭了蹭她敏感的頸窩,“怎麼誇的?”
遠處傳來宴晚秋的聲音。
“我奶奶叫我,下次告訴你。”
楊碎月要走,韓枕拉住她:“親一個再走,快饞壞爺了。”
這些糙言糙語,都是他當兵時跟戰友們待着,耳濡目染熏陶的。
楊碎月耳墩有些燙,夜色為她做掩飾。
許是露天在准丈母娘家的地盤上偷香,又有身高差,韓枕有些忐忑。
操!
沒親准嘴巴。
楊碎月感覺唇角一涼軟,掉頭就跑了。
韓枕舔了舔唇,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繼而輕笑,揣着紅包離開。
晚上將近十一點。
楊碎月才回到家。
她泡了個澡,看見韓枕還在執着桂花怎麼誇他的事。
笑着回了條語音。
樓下,楊萬里幫桂花數今天收到的紅包。
村裡一般都是給五十或者一百塊錢,只有楊碎月請的親朋好友們,給的紅包很大。
都是五位數起步的。
楊家充分尊重楊碎月的交友自由,今天宴會上招待了很多陌生賓客。
這些賓客穿着打扮,談吐氣質都不凡。
在某種程度,着實給桂花一家長了面子。
讓往日那些瞧不起桂花一家的人,另眼相看。
村裡搗鼓宴會,一般是吃三餐,早中晚各一餐。
次日中午最後一餐。
不知道哪裏混進一條串串矮狗,跟阿修羅玩了會。
阿修羅竟然搖着尾巴翹起屁股。
很巧地,被楊碎月撞了個正着,揪着阿修羅回去,準備打一頓。
剛脫了拖鞋,阿修羅就開始嗷起來。
“姐,你冷靜點。”
“你走遠點,不然連你也一起打,”楊碎月一拖鞋打在它屁股上,血壓高飆,“我絕對不允許它跟矮狗談戀愛生串串,那狗站着還沒它蹲着高!”
這擱誰誰生氣啊!
楊萬里趕緊走開,身後傳來幾次拖鞋啪嗒聲。
“嗷——”
*
姜宅。
不知為什麼,隱隱之中有股力量,促使杜暖在網上搜索楊家的相關信息。
楊家普通得像屋子裏一塊地板,不起眼。
各大搜尋引擎幾乎沒有關於楊家的報道。
杜暖純不死心,一直往後方。
翻得指尖都發燙髮麻了,仍然不放棄。
皇天不負有心人,她看到一條省會的官方資訊。
點進去。
裏面有桂花站在台上講話的單人照,還有一群高考學霸家長的合照。
桂花領了教育突出貢獻獎,還拿着一塊獎金幾十萬的牌子。
杜暖純咬緊下唇,腦袋止不住上下輕點。
這些榮耀,原本都是她的。
她的東西,被一個鄉下女人徹徹底底全部霸佔了!
心裏猶如打翻了五味瓶。
原本堅定了十多年的信念塔,在這一刻,牆壁開始起了裂縫。
*
加芸在醫院住了兩天才回來。
回來后,她一改往日指點倨傲的性格,沒什麼也不出去。
就宅在家裏,看私家偵探偷拍的照片。
楊碎月跟朋友們一起旅遊景點、藝術展,大劇院、園林策劃展玩……
每張照片,楊碎月都笑得杏眼彎彎。
她美貌張揚奪目,時而可愛俏麗,時而高冷帥颯,時而沙雕搞怪。
她像春日裏肆意綻放的花朵。
盛放、美艷、香噴噴。
再也見不到幼時半分土氣、膽怯、拘謹、小家子氣。
加芸眼眶又開始氤氳,細細撫摸着的照片上的人兒。
如果時光能倒流,回到十年前,她一定會對她很好很好很好。
加芸吸了下鼻涕,將照片塞進相框裏,小心放在床頭柜上。
*
姜財不敢不將加芸的話放心裏。
可要他低頭去挽留楊碎月,那是不可能的。
楊碎月改姓,他不生氣嗎?
那氣憤程度比他頭頂綠帽還嚴重!
這些天,親朋好友電話V信,挨個輪番狂炸打聽,佯裝關心實則八卦看戲。
楊碎月丟他的臉,真的一而再再而三刷新他的底線!
想到這些天,加芸各種拒食拒療還給他臉色看,氣得在床上輾轉反側。
胸口有一口悶氣,令他暴躁難眠!
狠狠錘了一拳床。
杜暖純被嚇了一大跳,近一兩年發生的事,都快將她折磨瘋了!
大聲呵斥:“姜財你不睡就滾出去!”
卧室沉寂片刻。
“對不起,老婆。”
杜暖純懷疑自己出現錯覺了。
結自打生了孩子,將篡改就從未跟她說過這三個字。
姜財在黑夜裏摸到她的手,緊緊握着:“我以前太自負自私了,暖純,我收回之前在拘役所跟你說的離婚混賬話。”
那場對話還有其他選項。
“所以?”
“你把姜碎月哄回來吧,為了這個家,”這一年多,他真的被鬧累了,“我也不要她道歉了,只要她把姓氏改回來。”
最起碼,要穩住加芸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