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6章 水落石出
時間一晃眼，到了上午九點。
胡書靜靜地站在那裏，伸出手感知着拂面而來的柔柔細風。
只是簡單的一個伸手動作，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的看了過來，目光中充滿了各種情緒。
有遲疑，有期待，有嘲諷，有熾熱，有思索……
不用回身，胡書就能感覺到千萬道目光投shè所帶來的壓力。
高僧從入定中醒過來，渾濁的眼神里閃過一絲亮光，看了胡書一眼，隨後眼皮一合，不再言語。大祭司同樣站在一旁，不過大祭司卻和不少祭祀正在翻看歷史記載上關於病毒爆發的一切有用信息，希望到時候能給胡書一些幫助，能夠十分完美的完成此次推演。
一邊忙碌，大祭司等人一邊查閱資料，時不時的回身往後看一眼。
身後的一個高地，戒備森嚴的一個戰地帳篷中，首長正通過監控攝像，觀察着一切。
昨天下午，慕容首長風塵僕僕的再一次趕了過來。
首長的表情十分嚴肅，甚至帶着一絲冷漠，嚇得石憨半點都不敢靠近。
淡淡的，像是殺戮機器般的殘酷眼神……不用說，石憨也明白一切，如果還找不到切實有效的措施，來消除病毒，那麼青雲寨將會面臨被徹底放棄的命運，一切都不堪設想！
僅僅是那一個眼神，似乎所有人心底都是一沉。
沒有人能眼睜睜的看着一個寨子將近兩萬人都被放棄，像一些癌症村或者愛滋村一樣，被生生世世的封鎖，永永遠遠的放棄，直至這個寨子的人死光死凈，徹底的從世間消失。或者源源不斷的將外界一些確認愛滋病的患者遷移過來，隔絕一切外來的干擾，禁止一切往來……
想一想，都覺得十分可怕，甚至恐怖！
站在國家的角度上來看，這是維護社會大局，維護國家穩定，是迫不得已。
但在其他人來看，或者說青雲寨的人來看，如果到了那個地步，整個寨子的一切都與世隔絕。
再也沒有比這更加令人難以忍受的了，再也沒有比這更加殘酷的對待了。
儘管首長並沒有開口說話，但是所有人心中都已經明了。
因此，在胡書大膽向首長建言，要搞一場模擬演練，重現病毒產生的機理，進而找出病毒的組成，分別針對xìng的破除……當時醫療點會議室里，大部分的人都還沒有被說服，包括那個焦壽，但是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站在胡書這邊，異口同聲的支持胡書的計劃。
這無關乎信仰、忠誠。只是不忍青雲寨落得愛滋病村那樣的下場。
不知道是石憨的苦苦哀求打動了首長，還是高僧的一份佛言感染了首長，還是胡書的一席話說服了首長。最終，這個聽上去可行，推理起來毫無邏輯可言的情景模擬演練通過了，再然後就是一整夜的探測推演，直至今天上午，所有環節都做好了準備工作。
一切，都要看胡書的計劃能否成功。
成，則天下所有人都將得救；敗，則世間感染者永生受難，祖祖輩輩！
不是沒有人事後後悔。例如焦壽，在私底下就不停滴潑冷水，認為胡書的計劃十分荒誕……或許是當官當得時間長了，為了保證自己的官位，不管當時有多衝動，但還是要說話挽回。如果萬一真的成功，自己也有功勞，一旦失敗自己也算的上有先見之明。
這種伎倆，當官的在下賭注的時候，用的甚至手熟。
已經對這個名叫焦壽的醫療領隊沒有好感的青青，在聽了這般動搖軍心的話之後，氣的差點就帶人過去崩了他。幸好唐坤阻攔，青青才悻悻然暫時放棄那股子衝動，雖說胡書自打兩人初次見面就十分不對盤，但青青就是見不得這種關鍵時刻抽冷子捅一刀的卑鄙伎倆。
直至唐坤保證，事情結束后，會處理這個“叫獸”，青青才放棄了不依不饒。
從內心深處，青青還是願意相信胡書的計劃能夠成功的。
這無關乎兩個人之間的小過節，平時兩個人之間再怎麼吵鬧，那都是小事。但在關乎幾萬人的生死大事上，青青頗有大將之風，很有大局觀的選擇說服爺爺，支持胡書。
雖說就算是最後青雲寨封寨，與外界永世隔絕，但同樣身染病毒的青青沒有這方面的擔憂，但自己的好姐妹，伊藍伊芳就要被徹底的關起來，再也不能和自己一起玩了……一想到這些，青青就十分難過，女人的第六感，令她感覺到胡書的大膽推理，有八成的把握成功。
此時，青青姑娘和唐司令一樣，都在帳篷里陪着慕容首長。
透過監控，青青發現胡書伸出手來，似乎在感知風的速度，莫名的有些緊張。
“秀才，有把握嗎？”
短頻訊號連通的短距通話儀里，響起了唐坤的聲音。
胡書聽了唐司令的問話，只是手臂向上，大拇指二拇指對接，比劃了“oK”的手勢。
“風力：3~4級，西北風偏南……濕度：66%，具備人工降雨潛質……氣流：局部有高氣壓，局部有低氣壓，空氣對流概率34%……空氣顆粒指數：可吸入肺部顆粒0.1%，毒xìng物質……”
伴隨着胡書的手勢，幾乎所有待命的工序負責人都收到了訊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悄然指向十點！
“風力：4~5級，西北風……濕度：71%……”
來自盤旋在高空的直升飛機上的各項氣象數據，自胡書手勢以後，每隔十分鐘報一次。
“開始！”
像極了部隊裏比武的手勢，那一瞬間，胡書手臂用力的向下直切！
“轟隆隆……”
聲音遠比光走的要慢得多，所有關注胡書動作的人眼前都是一陣刺耳亮光閃過，頃刻間震耳yù聾的爆炸聲此起彼伏，匯成一連串的巨響響徹眾人耳朵。
一陣地動山搖之後，“轟隆隆……”的轟鳴聲憑空響起。
龐大的氣流波動，似乎在一瞬間醞釀，一連串爆炸帶來的空氣高壓乃至於真空吞噬，一下子就引爆了原本平靜的空氣。儘管站的十分遙遠，所有人都能感到到一股強大的氣流在山間來回碰撞，進而越過小山頭，直奔目的地，早已嚴陣以待的廢棄造紙廠所在的山谷。
“氣流好猛烈！第一道工序成功了？”
躲在醫療隊帳篷里的焦壽，透過監控，難以置信的張大嘴巴，看着氣流衝擊山谷。
帳篷里，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看向焦壽，都帶着一絲不屑，更多的卻是鄙夷。
你一個享受國家津貼的高級醫學教授，有必要打擊打壓一個對你毫無威脅的年輕人嗎？
“淅瀝瀝……淅瀝瀝……淅瀝瀝……”
“嘩啦啦……嘩嘩……”
眾人心頭思索的同時，伴隨着氣流在山谷里的衝擊，人工降雨同樣從天而降。
“人工降雨覆蓋面，1.2個山谷面積，降雨量10毫米，小雨轉中雨，持續時間30分鐘……”
很自然的，人工降雨團隊根據氣流衝擊山谷的實測數據，調整了人工降雨的數據。
這一點，無論是在電腦上模擬，還是具體方案講解，胡書都一再強調。
如果強大的氣流衝擊之下，還不及時調整，那麼前面所有的準備工作都將被毫無靈活xìng可言的人工降雨所摧毀！聽着通訊儀里傳來的人工降雨數據，胡書在心頭對準小石頭模擬很多次的場景，吻合度100%！一下子，胡書的心頭就平靜下來，接下來一切都要看天意了。
第二道工序成功！
所有人隨着胡書再一次比劃了一個“oK”的手勢，都知道兩道工序滿足了需要。
接下來就要看山谷在如此兩道工序的影響下，是如何催生出來病毒的。
一切都存在於密佈山谷十一個高清急速攝像頭。
按照胡書的計劃圖，這十一個高清攝像頭正在全速捕捉它所看到的一切。
時間再一次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地，降雨停止，山谷平靜下來……所有人再一次看向胡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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