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浩家寨
大天極大陸,夕陽西下,大地沐浴在餘輝的彩霞中,晚風徐徐,竹林搖曳。
一處小竹林里,靜倘着一塊光滑的大石頭,石頭之上,一名身穿簡仆麻衣的少年平躺着石頭上,口中叼着一根長草,目光相凝,愜意望向逐漸墜入山峰的夕陽。
麻衣少年身子略顯削瘦,烏黑的短髮發、清秀的臉龐上,一雙漆黑的眸子卻如夜中明皓,傾顯靈動。
在這少年之旁,站着一名少女,粉黛少女,約莫十三、四歲,烏黑秀髮用一條紫sè鍛帶繫着,紅撲臉蛋,閃靈雙眸,看上去特顯文靜乖巧,她的兩隻嫩手托着自己的下巴倚在石頭上,靜悠的看着眼前少年。
這一幕,顯得特別安寧和祥。
轉眼間,西天的最後一抹晚霞已經融進冥冥的暮sè之中,天sè逐漸暗下來了,四周的群山,呈現出青黛sè的輪廓,暮sè漸濃,大地一片混沌迷茫。
一陣清爽的夜風撲面而來,少年伸了伸懶腰,彷彿一切煩惱與疲憊都置之度外了,身體的每一根緊張的神經也漸漸舒緩了。
小竹林也在微風中輕輕搖響竹葉,風兒吹動樹葉那颯颯作響的聲音,像唱着一首動聽的歌。
“浩辰,小雪。”
暮夜竹林,突然響起一道叫喊聲。
隨音而望,很快,麻衣少年和他身旁的少女便看到,從夜sè中躥出的一道身影。
“浩飛表哥?”
眼前突然出現的身影是位略微強壯的少年,此人小小年紀便有一副強壯的身體,古銅sè的肌膚,黝黑的面孔,眼神中透出一股無法掩飾的野xìng,這比麻衣少年大三歲的強壯少年正是他的表哥。
“浩辰,小雪,都什麼時候了,還不回寨里,你爹正忙找你吃飯呢!”浩飛對着兩人急道。
“浩飛哥,我知道啦,我這不正準備回去嗎?”名為‘浩辰’的麻衣少年輕輕聳了聳肩,笑着回聲道。
“嗯,那就快回去吧。”浩飛無奈嘆了嘆氣,旋即輕斥道:“浩辰,不是我說你,你每天都帶着你妹妹來這玩,武也不練,你都快滿十六歲了……”
“哎呀浩飛哥。”名為‘小雪’的少女突然搶道:“浩天爺爺都說了,練武只是強身健體,未滿十六歲也並沒強行要求,練武的事就等我哥滿十六歲再說吧。”
說罷她還撇嘴嘀咕:“我哥要是練武了,誰還來陪我玩……”
池魚歸淵,炊煙喚子。
浩辰和小雪兄妹同着浩飛回到了距離小竹林不遠處的一個寨子裏。
寨子不大,卻也不小,正門之上,標有墨黑sè飛蛇舞龍的三個大字——浩家寨。
浩家寨實為小寨,是由五十多戶浩姓人家、共一百餘人口組成的,五十多間房屋繞成一個圓圈,如築成了一層層的圍牆。
告別了浩飛,浩辰拉着小雪回到了自己的家中。
剛踏進家門,一道男子的聲音便突然驟響在兄妹兩人耳邊。
“浩辰,小雪,都到吃飯時間了,還跑哪玩來了。”
聲音不大,卻有種輕輕斥訓的韻味。
“爹。”
浩辰和小雪朝眼前出現的男子輕喊一聲。
他們眼前的男子,正是浩辰和小雪的父親——浩林。
雖然浩林是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不過卻是整個浩家寨的三大頂樑柱之一,自身修為不弱。
“好了,飯菜都要涼啦,你們過來先吃飯吧。”一直坐在餐桌椅上的一名女子起身,招呼浩辰和小雪過來。
“是,娘。”聽到這道慈祥的聲音,小雪起先雀躍餐桌上,望着琳琅豐盛的晚餐,咽唾三尺。
“好吧……”浩林望着已上餐桌的小雪,嘆了口氣,回頭望向浩辰,說道:“辰兒,先吃飯吧,吃完飯我有話跟你說。”
“嗯。”浩辰點點頭,雖然他不知父親要找他談些什麼,不過他想,這應該跟年齡和練武是脫不開關聯的。
……
茶飽飯足后,浩林帶着浩辰坐在自家門外的門檻上。
天上綴滿了閃閃發光的星星,像細碎的流沙鋪成的銀河斜躺在青sè的天宇上。
父子倆人就這樣坐着,靜望着天暮,好一會後,浩林才打破了這個恬靜的氛圍:“辰兒,再過幾個月你就滿十六歲了吧……也快到了練武的時候了吧……”
浩林的話如喃喃,如輕風,就這麼靜靜吹響在了浩辰耳旁。
“爹,‘武’到底是什麼?”浩辰問道。
在他以前的記憶中,雖然父親曾要求自己幼小時練武,不過由於自己毅力不夠和身子瘦弱的原因都沒堅持下來。
對於在這寨子生活接近了十六年的浩辰而言,他根本就不知道外界形形sèsè的事情,乃至所謂的‘武’,在他認知中,都是簡單的肢體運動罷了。
聽到浩辰的疑問,浩林先是短暫沉默,傾刻后,他才緩緩解說:“所謂‘武’,就是這‘大天極大陸’中特殊的修武人群,武能突破自我,但凡突破自我的修武者,在大天極大陸上,被統稱為武者!”
“大天極大陸?武者?”浩辰驚惑失聲。
面對浩辰的反應,浩林沒有多大驚訝,而是沾和了語調,繼續為他解釋:“所謂的‘大天極大陸’是指我們現在生活的大陸,這大陸很大,我們現在所在的位於這‘大陸東洲’,而東洲又分為百個地域……我們現在所生活在的地域名為‘風沙域’。”
停頓半刻,浩林接着道:“武者在大陸上是很特殊的存在,他們是不斷激發身體的替力,不斷超越自己的特殊修練者。當然,大陸上的武者‘浩若繁星’,不過能成為武者中的強者卻‘寥若明星’……天賦和自身努力是前提。你爹我雖然也是武者,但是在‘大天極大陸’上都是很不入流的,辰兒你也不小了,可要努力成為武者,長大后保護好你娘和妹妹。”
浩林說完,望着浩辰,有些期待笑了笑。
而浩辰則是在吸吮這些知識的同時,再次開口詢問:“爹,武者很厲害嗎?到底為什麼要成為武者?”
現在浩辰可不單純的認為,練武只是為了簡單的強身健體而已。
“成為武者,最本質的一點就是,武者很——強大,尤其是高境界的武者們,舉手翻山,毀天滅地……我們之所以要成為武者,是為了自己能主宰他人、是為了不被他人所支配、是為了自己能夠掌握自己的命運……這個大陸很大,我們只有使自身強大起來,才有行走天下的資本,只有站得更高,方能望得更遠……因為這個大陸……實力為尊!”
父親靜靜所講,浩辰聽得征征出神。
“武者……實力為尊!”
浩辰訥訥抬起頭,望着天幕中那輪皎潔的月亮,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希冀的神s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