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唱給本王聽

高憲跪在湖邊，看着越游越遠的彥若，她在水中恣意潛浮，魚尾拍在湖面濺起星光水花。

不是已經想好了么？高憲在心中自問，既然帶她來這裏，不就是想着讓她走么，可真的看着彥若恢復成鮫人模樣遠離自己時，高憲心中一陣慌亂。

時炎在這一刻似乎也被高憲感染了，他看着蘇語青遠遠離去，心中隱痛。

“嘩啦”一聲，彥若從水下躍起，她將木簪子放在岸邊，雙手環住高憲的脖子將他拖入水中。

高憲水性不差，但無法與鮫人相比，他在水中怎麼樣也追不上彥若，彥若戲逗着他，時間一長，高憲就支撐不住了。

彥若把高憲送回到了岸邊，高憲全身濕透在月夜下略顯狼狽，彥若在水邊，墨色長發垂於胸前，她還是如初遇時那般迷人和天真，但是看向高憲的眼神中多了溫柔和熟悉。

“彥若，本王無法陪你留在水裏。”高憲好像在說他不如鮫人般在水下自在，然而眼神的黯然神傷卻毫不掩飾。

彥若不明白，只是歪着頭，雙手撫在高憲的臉上，天真的笑道，“阿憲可以的，彥若會給阿憲織出最好看的龍綃，它能讓阿憲留在水裏。”

高憲再次攬過彥若，緊緊地抱住她，輕輕說道，“傻彥若，這樣會消耗你的壽命。”

“彥若願意。”

耳邊傳來彥若依舊清脆的聲音，高憲如此珍惜的彥若，他捨不得放她走。

沉寂片刻，高憲鬆開了手，起身站起，俯瞰着彥若，道，“本王不需要你了，你走吧。”

彥若怔怔地仰着頭，沒有說話，她不太明白高憲為何突然如此，只是看着他。

高憲在與彥若的對視中敗下陣來，山高路遠，天氣惡劣，他實在不忍心彥若吃苦，他有他的任務，彥若只是他常年征戰中一抹難忘的姝色。

“彥若。”高憲突然笑了，道，“本王想聽聽你在湖面上唱的那首歌，可以唱給本王聽嗎？”仟韆仦哾

彥若連忙點點頭，潛入水下，躍在湖心，抬起身子仰着頭，今晚的月色還是那樣靜謐皎潔，她開口開始吟唱。

山間回蕩着她悠揚地歌聲，高憲聽得如痴如醉，一如他最初發現彥若的那天一樣，為了這歌聲，他蟄伏了許多日，但在帶回彥若之後，她卻沒有再唱過，彥若是屬於水的，她該留在湖裏，那裏可以連通她回家的路。

高憲緩緩地往後退，但卻捨不得轉身，直到身子退進了密林，看不見彥若。

彥若一回首，發現高憲不在了，她游到岸邊，看見那支木簪，喃喃喊了一聲，“阿憲......”

好像又回到了曾經，她只是心情不好來此散心，她可以順着水道回到東海，與那人的人間半月像一場新奇的冒險，如今她仍在半山湖水裏。

可是，她有了“彥若”這個名字，她心裏有了一個叫“高憲”的人，突然眼角滑落一滴清淚，滴在岸邊凝成了一顆銀色的珍珠。

彥若沒有任何猶豫，起身化出了人腿，原本她是需要更長的時間才能變出人腿的，但是她顧不了了，快速凝化的人腿，讓她疼痛不已，跑在密林間不停的摔倒，受傷。

當她趕到軍營紮寨的位置時，已經一片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