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拍賣
三日後,咸陽城,醉仙樓。
此刻醉仙樓的一樓大廳里坐滿了當朝權貴、文武大臣,可以說是咸陽城裏但凡有錢的都來了,哪怕是不願意來的,也被嬴政暗中派人綁了來。
這個,從那幾個狼狽不堪的人身上就能看出來,衣服都有些破碎,其中一個人的臉腫的老高,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旁人問起,只是說不小心被蚊子叮了一口。
馮去疾坐在最前面,旁邊挨着的就是李斯、陳平,往後一些的就是韓信、蕭何了,再往後就是那些權貴、大臣們。
此刻的馮去疾四處張望着,很好!都沒有印堂發黑的,看來這次醉仙樓之行會很順利啊!
不過……
“陳平太傅,淳于越博士今兒怎麼沒來?我記得前幾日他還託人告知我說是身體快好了,他會不會是不知道今天的事?”馮去疾皺着眉頭,按理來說,又過去這麼些天了,那淳于越應該好了才對!
陳平眼神有些飄忽,還是強裝鎮定的說道:“誰知道呢,或許是去找哪個儒生交流《掄語》去了吧。”
馮去疾:……
回想起前段日子的麒麟殿裏那一幕幕,馮去疾瞭然,並下意識的坐離陳平遠了一些。
“蕭何,你與陛下經常一起,可知今天陛下所賣的是何物?”李斯看向蕭何問道。
為了使此次拍賣二鍋頭順利進行,營造足夠的期待感、神秘感,在此之前的宣傳里,只是說會拍賣一件皇家御賜之物,數量不多,價高者得。
李斯心裏有些痒痒,會是什麼呢?
蕭何哈哈一笑道:“哈哈哈,說起這個,馮相應該比我等更懂,他可是大秦第一個享受品嘗到了的。”
“我?”馮去疾有些錯愕,啥東西我是大秦第一個品嘗到了的?有好東西不應該是陛下最先……
不,不對!
馮去疾忽的想起了嬴政親自給自己倒的那兩杯酒,頓時猛的一激靈!
那東西給自己的印象簡直不能再深刻了啊!
“哦,對,我……嗯……我知道,也沒啥,就是酒嘛!也就是陛下親自給我倒過兩杯,我嘗了嘗,味道……嗯……很獨特!”
就那種辛辣味兒,整個大秦怕是都找不出第二種酒了吧!
“啥?陛下親自給你倒過酒?還是兩杯?”李斯一臉狐疑的看向馮去疾,這話,他聽着可不信。
“馮相,幾個菜啊喝成這樣?”
“還陛下親自給你倒酒?馮相,醒醒,別做夢了!”
不止李斯不信,後面的那些大臣權貴們也不信。
只當馮去疾是在開玩笑。
馮去疾有些急了:“你們信我!信我啊!”
“馮相,你讓我們信你,有什麼證據么?或者你找到人能給你作證也行啊!”
馮去疾不說話了,找人作證?找誰?陛下么?
咱腦袋還是想要的!
眾人哈哈鬨笑一堂,馮去疾的臉憋的通紅。
而就在這時,一聲洪亮的聲音響起:“朕給他作證,馮相說的沒錯。”
“陛下……”眾人看向來者,來的人可不就是嬴政么?
於是紛紛行禮。
“好了,免禮。”嬴政擺擺手,示意眾臣坐好,與此同時,身後的幾個小太監紛紛端着一個托盤走上前來,每個托盤裏,都有十來個酒杯,每個酒杯里都盛了一小口的酒。
很快酒杯被分發下去了,看着手裏的酒杯,再看看那少得可憐的酒,眾人一臉懵。
但很多人也猜出來了,這大概就是今天陛下要拿來拍賣的東西吧。
“這種東西朕也沒有多少,諸位先嘗嘗看吧。”嬴政話音剛落,就有不少人一口悶。
臉脹的通紅,顯然是被這辛辣的二鍋頭給刺激到了。
知道二鍋頭威力的馮去疾沒有喝,反而是很大方的吧酒杯里的酒分享給了李斯,然後李斯就有些醉了。
李斯拍了拍腦袋,強制性讓自己清醒些許,看着那空蕩蕩的兩隻酒杯,再看看馮去疾,李斯心裏有一口槽不知要不要吐。
蕭何則是小口抿着酒對馮去疾驚為天人,這個老六,真是絕了啊!
不同於文臣們的醉態,武將們反而是興奮異常,對接下來要拍賣的二鍋頭更加期待了起來。
這可是好酒來的!
對於他們來說,越烈的酒,就越是令他們喜歡。
酒不烈不夠地道啊!
不烈的酒,那喝起來有什麼意思?還不如直接喝水呢!
“陛下,趕緊拍賣吧!”
“是啊,陛下!”
對此,嬴政只是轉身坐到了那專門為他準備好的搖椅上,準備看戲,數錢。
就在眾人驚詫接下來該怎麼辦,誰來主持這場拍賣會的時候,陳平晃晃悠悠的走上了前。
此刻的陳平眼睛裏全是興奮之色,天知道他為了和蕭何搶這個主持權耍了多少個心眼子,又為了主持好這場拍賣學習了多少雜七雜八的鬼東西,甚至就連孔星那裏都去了一遭。
“各位來賓,歡迎各位來參加本次的拍賣會!我是本次的主持人,陳平!”
看着那走上前去的陳平,很多大臣的臉色都不由得黑了幾分,淳于越博士那次被氣倒他們可是有目共睹,都見識到了陳平《掄語》的功力。
“本次拍賣品只有一個,那就是“皇家御賜”美酒——二鍋頭!”陳平話音剛落,就有一個小太監用托盤托着一瓶二鍋頭走了上來,並依次傳給眾人以觀看。
一開始眾人還紛紛驚嘆二鍋頭的精美包裝,但之後傳看的久了,很快就有眼尖的大臣注意到了二鍋頭外面包裝上的一行小字:
星哥百貨獨家銷售。
這……
“陳太傅,這一行小字是怎麼回事啊?”
嗯?
小字?
什麼小字?
陳平拿過來二鍋頭仔細一瞧,臉不由得黑了幾分,看向蕭何的面色隱隱有些不善。這就是你策劃好了的東西?
隨手揭掉外面的標籤,陳平搖了搖頭:“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可是皇家御賜酒!世間罕有!”
“剛剛各位也都嘗過了,這酒具體怎樣,就不用我多說了吧?”
看着那飄落到地面上的標籤,眾人臉色很是怪異,下意識的看了看一旁躺在搖椅上準備看戲數錢的嬴政,縮了縮腦袋,不敢言語。
而就在這時,那個臉被“蚊子”叮后,腫的老高的權貴舉起手來問道:“敢問陳太傅,這二鍋頭拍價幾何?”
此人,是陳平費了大勁兒搞定的托。
按照孔星教授的現代拍賣理念,拍賣會裏最好是安排幾個托進去,那樣能搞定不少的事情。
“起拍價一百錢一瓶!價高者得!”
陳平說著,從自己那寬大的衣袍里掏出來一個自己特地讓匠人打造的小木錘,在旁邊的桌子上輕輕敲了一下:“拍賣現在開始!”
“我出五百錢!”
還不等眾人反應陳平說的那起拍價一百錢一瓶是何意,有沒有別的壞心眼子,就聽到那先前的權貴(托)猛的舉起了手中醉仙樓發放的木牌,高喝着。
“好!這位大人出價五百錢,還有出價更高的么?”陳平開口問道。
“我出六百錢!”另一個托站起來開口。
“誰也不要和我搶!我出七百錢!”第三個托站起。
有了這三個托的帶頭,一時間,眾人內心的饞蟲被鉤了起來。
場面異常火熱。
“八百錢!
“八百五十錢!”
“我出九百!各位給在下個面子!”
“屁的面子,老子官兒比你大,我出一千錢!”
很快,在眾人的紛紛叫價和那三個托奮力的抬價中,價格很快飆升到了兩千錢的地步!
而且還在隱隱上漲。
不同於周圍宛若菜市場一般的競價,馮去疾顯得很安靜。
他總感覺哪裏不太對的樣子,細細思量之下,最終眼神定格在了那放在桌子上的那瓶二鍋頭上。
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嘶~
回頭看向那爭搶的越發激烈的眾人,眼眸里滿是驚駭。
這些人,瘋了吧?
抬價還在繼續,最終,以一大臣赤紅着脖子踩着凳子高喊:“我出三千錢!”而結束。
“三千錢一次!”
“三千錢兩次!還有沒有更高的了?”
陳平環顧周圍的大臣權貴們,聲音有些惋惜,但眼神里卻滿是興奮,最終小木錘砸在桌子上:“三千錢三次!恭喜這位以三千錢的價格拍得二鍋頭一瓶!”
“嗯……嗯?”那高踩着凳子正傲視群雄的大臣微微愣住了,多……多少?
一瓶?
“本次拍賣只有十瓶二鍋頭,沒拍到的各位也不要灰心,下面開始第二組的拍賣!”說著,陳平拍拍手,立馬就有小太監在那桌子上擺上了新的兩瓶二鍋頭。
而那原先擺着的那瓶,則是被小太監拿在手裏,交給了這位拍到了的大臣手裏。至於價錢,陳平並不怕他不交,畢竟陛下可是在一邊兒看着呢!
他所要做的,就是儘可能的把價格抬高!
那大臣拿着二鍋頭久久沒有回過神來,早說剛剛只是拍賣這一瓶啊!
但此刻後悔也來不及了。
一旁躺在搖椅上的嬴政讚許的點點頭,不錯!不錯!才剛開始就拍到了一瓶三千錢的天價!
這些人……比朕想像中還要有錢嘛!
有了第一次那大臣的前車之鑒,第二組的兩瓶二鍋頭總共才拍賣到了四千錢。
對此,那大臣的心更痛了。
第三組的二鍋頭也很快被拿了上來,這次的,有五瓶。
最終的成交價則停留在了一萬四千錢!
“只剩最後兩瓶二鍋頭了!而這最後兩瓶二鍋頭,也是本次拍賣的壓軸!”陳平招招手,很快,一瓶二鍋頭就被小太監拿了上來。最後的壓軸自然是分開拍賣效果最佳!
尤其是……
“拍得此瓶二鍋頭者,可獲陛下籤名一份!日後在醉仙樓消費可享受半價優惠!”
簽名!
半價優惠!
一時間,眾人的眼睛紅了起來,別的不說,就這簽名,雖然拿到了也沒什麼用,但拿來吹噓炫耀可是夠了的!
而且,醉仙樓半價優惠啊!
這可是陛下建的酒樓,以後裏面賣的東西能差到哪兒去?
“起拍價,一萬錢!”陳平邪魅一笑,那三個托兒也很是應得人心,幾乎是瞬間,就把價格哄抬到了四萬錢的高價!
而且還在瘋狂上漲。
馮去疾依舊按捺不動,他看向那叫囂的最歡的三個權貴的眼神也怪異了起來。
他嗅到了一絲不對。
這三人,能出的起這麼高的價么?
聽聽,都十萬錢了。
還往上叫呢!
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叫的有些高了,擔心會砸自己手裏,三個托兒默默對視一眼,開始配合著退出競價舞台。
旁人並沒有覺得有何不對,氣氛已經哄抬到這個份上了,有人拿不出更高的價退出了,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情么?
最終,叫價停留在了十五萬的天價!
嬴政都驚呆了,看向那最終拍得的那個人一臉驚駭,他記得這人,就是這個人帶頭一大群剛剛叫價的最歡的那群人,在自己問他們要軍費的時候向自己哭窮!
結果……
你管這叫窮?
嬴政隱隱就要發怒,但又很快平息了自己的心情。
不着急,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他們!
心中暗自把那幾人記了下來。
很快,最後一瓶二鍋頭也被拿了上來。
“這瓶二鍋頭除和上一瓶附帶的東西一樣外,拍得者,還可以得到陛下親自倒的一杯酒。”陳平話音剛落,眾人皆驚。
啥意思?
拍到這瓶二鍋頭,陛下可以親自為我斟酒一杯?
“啊……對對對!誰拍到了,朕親自給他倒酒!”嬴政也在一旁附和道。
此刻的嬴政,就是那最大的托!
都不用那三個托兒開口,幾乎就只是幾嗓子的事兒,那價格就已經遠遠超出了上一瓶的高價!飛速飆升!
馮去疾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陛下親自倒酒?
那酒……能喝么?
不會是毒酒吧?
賜你一杯毒酒親自送你上路?
很有可能啊!
此刻得馮去疾縮了縮腦袋,不敢露頭。
反倒是一旁的李斯有些躍躍欲試,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還是其他,整個人直接跳到了凳子上:“我乃是李斯!我出價二十萬錢!我看誰敢和我爭!”
一時間,整個大廳都寂靜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