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選凌天宗
遺夢塵,風水冰三靈根,資質中等,入凌天宗外門。
……
遺夢塵抬起破舊地百納鞋底,一步之遙,她即將一步登天,她難掩心中的激動,彷彿如做夢一般。
遺夢塵狠拉了一把自己的臉皮,清晰地痛楚讓她的神經為之振奮,眼睛流露出別樣的芒彩,這不是做夢!
她通過了考核,以後再也不用與野狗搶食,受四季寒暑更迭之苦,是啊,想到這裏,她眼睛撲朔,酸楚橫流。
“哪裏來的鄉巴佬,哭哭啼啼的,也是,能和我們坐在一起,該不會是喜極而泣吧。”一個陰陽怪氣地聲音自耳畔響起。
遺夢塵聞聲望去,一個年紀和她差不多的小姑娘,衣着華貴,前呼後擁,風光無限,與之相比,自己當如遺落在地上的塵土一般,無人關心,卑如螻蟻。
她揚起童真的臉蛋,皓腕自袖口探出,蘭花指微微翹着,故意站了一個位置,把遺夢塵當成了背景板,以襯托出自己的雍容華貴。
遺夢塵探出烏黑的爪子,一黑一白的兩人,當如醜小鴨與白天鵝一般黑白分明,她下意識地遁向一邊。
那人卻不肯輕易放過她,看到她居然還想溜走,唯恐天下不亂道:“這種鄉巴佬想必是羞得無地自容了吧,人要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正視差距才能更好的進步啊!”
遺夢塵雙手緊握,因為大力,指甲嵌入掌心,眼淚在眼眶裏打轉,雖然飽受人世間的冷暖寒暑,卻不敵這傷人惡語,當真讓人寒到骨髓里。
即使通過考核,人世間的壓迫,和之前也沒有什麼不同,甚至變本加厲,俗世熙熙攘攘皆為利來,皆為利往,不會和一個乞兒一般見識。
其他半大小子,皆是眼觀鼻,鼻觀心。雖有不忿者,初來乍到,亦是心下鳴不平,拂袖遠去,再者說來,一個衣容華貴,一看便出身不凡,一個形容落魄,衣衫襤褸,誰會為這樣的人仗義執言,而開罪他人,人都是自私的。
錦衣華服,一臉理所應當的樣子,道:“鄉巴佬,准你走了,別擱這倒我胃口。”
聽舟外議論紛紛,郝仁通聽到這句話,眉頭微皺,掃了一眼遺夢塵這邊,又掃了一眼華服小姐,心下已然有了是非。
蓬頭垢面,茫然無措,衣衫不整,形容落魄,不知如何是好。
錦衣華服,頤指氣使,居高臨下,不可一世,典型的世家子弟。
郝仁通也是自俗世凡人過來的,對於窮苦百姓自帶幾分同情與悲憫,這個地界離老家不遠,對本地的人自帶幾分鄉誼,說實話,他有點看不下去了。
“何人在此喧嘩?”郝仁通朗聲道。
讓人擾了她的雅興,上官雅怒叱,眼梢一翹,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來,“大膽,你可知我的身份?”
郝仁通面帶微笑,不咸不淡道:“萬事皆有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此次念你初入宗門,不知不罪,暫不予追究,但作為同門,也給你一個忠告,凌天宗戒律森嚴,還請入宗后萬事小心,莫要自誤。”
上官雅還在說話,她身旁的錦衣公子一把勸住,急作揖道:“是我等不懂規矩,多謝師兄提點,險些釀成大錯,我代雅兒陪個不是。”
華服小姑娘氣不打一處來,卻被錦衣公子一個眼神制止。
華服小姑娘不由得身形一滯,在凌天宗,等級分明,外門弟子和內門弟子的地位可謂判若雲泥,再口出狂言,無異於自討苦吃,以下犯上,自己無論怎麼說都是大不敬之罪。
自己對其他人呼來喝去,不可一世,也是看人下菜。上官雅雖然驕縱蠻橫,但她並不傻。
驟然吃癟,上官雅冷冷的一記眼刀劃過,直奔遺夢塵,而後轉身闊步而去。她身邊的錦衣公子則是恭謹有禮的向周圍眾人作揖賠笑,也包括遺夢塵,而後步上官雅後塵。
“這位師兄!還請留步。”眼底激動萬分,遺夢塵更咽道,“多謝師兄仗義執言,大恩大德,夢塵,無以為報。”
“師妹言重,不過職責所在罷了。”微眯雙眼,郝仁通語氣頗為平淡,而後轉身而去。
“敢問師兄你叫什麼名字?我叫遺夢塵。”遺夢塵追問到,“告訴你也無妨,我們是一個地方出來了,照拂晚輩,自是應當,不過內外有別,只怕日後照拂僅限於此,還望師妹屈身守份,在此也同樣給你一個忠告,凌天宗戒律森嚴,還請入宗后萬事小心,莫要自誤。”
“都說宗門戒律森嚴,內門外門有何分別?”遺夢塵有些好奇地開始發問。
“進入內門主要有兩種途徑,一個是資質無雙,宗門惜才似渴,直選內門,我是雙靈根的就在此列。另一個是修鍊極快,從外門修鍊到築基期,也能進入內門。但外門弟子大多資質不佳,三靈根的弟子除非十分努力的修行,要想進入內門談何容易啊?修鍊很慢,一般進不了內門。”
豎起耳朵,遺夢塵一字一句將郝仁通師兄的話牢牢記在心裏。
這麼說來,應該靈根越少的就越厲害,修鍊也就越快,自己是風水冰三靈根,冰屬性算是比較稀有的屬性了,在宗門裏雖然不算很好,但絕不算差。
“簡而言之,凌天宗強者為尊,不管是外門還是內門,我們的目標都是修鍊,長生。”
郝仁通停下了腳步,轉頭道:“新入門弟子有三年的考核期,這也算對你們的保護,趁這三年學好本事,凌天宗戒律森嚴,倘若不認真修鍊,甚至會被宗門掃地出門,仙門可不白養廢物。師妹,青山不改,綠水長流,我們後會有期,希望我們下次見面你就改口叫我師叔了。”
凌天宗,實力為尊,要叫師叔的話,也就是郝仁通築基了。
遺夢塵懷着崇敬的目光望着這個大哥哥一樣的師兄步入雲舟船艙,他是內門弟子,手下各項事宜有待處理,不好一直逗留盤桓。內門,外門,舟內,舟外,雖有一線之隔,卻是天差地別。
陡生事端,精神一直高度緊繃,她感到腹內饑渴難忍,遺夢塵從破布包內緩緩取出一塊餅子,咬着如石頭一般堅硬的餅子,遺夢塵眼角一片濡濕。
自幼孤苦,流落江湖,爹不疼,娘不愛的存在。靠鄰里施捨度日,方有今日。
遺夢塵咽下餅子,喝了一口涼水,有些劫後餘生,媳婦熬成婆的悸動。
雖然自己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外門弟子,但是她一定會好好修鍊,早日成為郝仁通師兄那樣的修士,進入凌天宗內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