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鬼城中的人,人群中的鬼
“啊!!”伴隨着撕開什麼東西的聲音,女子慘叫聲響徹雲霄,在這巷子裏傳出。
五人的小團隊在進入這裏后迅速減員,現在看來,只剩下還在奔跑的一人。
“呼哧,呼哧,呼哧。”男子驚慌的逃跑着,粗重的呼吸聲看出男子的體力不多了。
“噠噠噠。”
急促的腳步聲在幽暗的小巷中傳出。
街邊忽明忽暗的路燈,昏暗的無人街道。一切的一切都是那麼的詭異。
奔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終於,一張寫滿恐懼的臉出現在巷口。
男子喘着粗氣,眼中包含着對生的希望,和對死亡的恐懼。
扶着牆邊的那雙手,肉眼可見灰敗的蒼白色,面色卻還是活人的面龐。
“呼,呼,呼。”男子扭頭看向身後昏暗的小巷,除了他呼吸的聲音以外,詭異的寂靜充滿了這條街道。
“咕咕,咕咕。”突然出現的鳥叫聲並沒有給男人帶來絲毫安慰。反而更加害怕,趔趄了一下,加快腳步跑向遠方。
“咕咕,咕咕。”黑暗中巷子裏露出鳥類面龐的人,尖尖的鳥喙上帶着鮮血,“嘀嗒嘀嗒”的落在地上,猩紅的眸子看着跑遠的背影。原地站着待了不久又退回了黑暗。
“呼,呼,呼。”男子奮力奔跑着,在這個無人的街道上,沉重的呼吸聲彷彿被無限放大,無論是街邊的店鋪
,還是居民住宅內,在黑暗中無數雙猩紅的雙眼睜開,直直的盯着奔跑的男子。
男子終於耗盡了體力,失足被什麼東西絆倒在地。
“啊。”男子的胳膊在地上擦出一道紅色的血跡。頭也被磕到,血緩緩流下。
“該死的!有人嗎?!”男子放聲大叫,試圖通過這樣的方式緩解一下心中的害怕,“救救我!”
空曠的街道上竟傳來了他自己的回聲!
男子心中一驚,掙扎的爬起來,用力拍打着自己的頭幾下后,緩緩睜開眼。
他還在這條小巷前,灰白的雙手扶着深褐色磚牆,倚靠着牆壁上。
“咕咕,咕咕。”身後傳來他的夢魘般的聲音。
絕望之色浮現在男子臉上。
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男子絕望的閉上雙眼,認命般靠着磚牆坐下。
“咕咕,咕咕。”
“啊啊啊啊啊!”
凄慘的痛苦叫聲從着黑暗中的小區里傳來。
“咔!”胖胖的導演從苦苦支撐的小馬紮起身,拍着肥胖的手鼓掌,“好啊!這小伙表情到位!大家都辛苦了!辛苦了!休息半小時我們拍下半段。”
燈光突然亮起,黑暗極速退散,將着略大的攝影場地重新恢復光明。
“辛苦了!”有些許姿色的女子拿來幾瓶水遞給從道具中鑽出的演員們。
“謝謝雯姐!”
“謝謝謝謝!”
寒暄過後被人叫做雯姐的人轉身走嚮導演聊劇情去了。
演員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着。
剛剛男子演員獃獃的坐在原地,聚在一起的幾個人看見了,指着他笑了一下。
“喂!”看剛剛努力表演的男子還站在原地,一人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半開玩笑的說道,“被道具嚇尿了?”
看到對方毫無反應,小哥皺着眉使勁拍了拍坐在地上的男子:“阿徹!喂!”
“噗通。”名為阿徹的男子倒在地上,灰白色從雙手蔓延到了臉上,瞳孔閃着不正常的紅色。
更詭異的是阿徹的臉上浮現的笑容,以及脖子上刻着黑色的符文。
“卧槽!來人啊!”
十五分鐘后。
身穿黃色防護服的人員站在事發地點,對着屍體“咔嚓咔嚓”的拍照取證。
黃線外幾名身穿警服的警察面色凝重的看着屍體被放入屍袋中。
“查清楚了。被害人名叫劉徹,27歲,職業,群眾演員。”一名便衣拿着幾頁紙小跑到為首警察旁站定,開始介紹。
“警察同志啊,我真沒有做什麼啊,在場的所有人都能做證啊!我真的什麼都沒幹啊!”胖胖的導演拍着手對着面前的警察解釋。
警察叔叔一臉黑線的看着導演,猶豫着要不要解釋的時候,導演不給他開口的機會接着絮叨:“真不是我啊,警察同志。我要做什麼大家都看得見你說是不是,我上有老下有小的不容易啊,吧啦吧啦......”
警察叔叔抬手打斷了胖導演的訴苦,深呼一口氣對着導演說:“我只是來了解一下情況,不是你想的那樣。”
“呃,早說啊。”胖導演扭了扭肥胖的身軀,座位嘎吱嘎吱的響起。
警察叔叔臉上的黑線越發增多,一句話噎着不知道說不說:你也沒給我說話的機會啊你。
忍了忍接着對導演溫柔開口:“能不能介紹一下當時情況?”
“這我得和你說啊,當時就是吧啦吧啦......”
警察叔叔:地鐵老人手機.jpg
“收隊吧,這裏沒別的線索了。”
“是!”
“五年間,一共發生了十起死法怪異,死者身上帶有詭異符文的特殊案件。”身穿西裝的眼鏡中年男子站在採訪台前,聽着下方記者們的提問一一回答。
“請問魏先生,這樣的案件是否還會繼續發生?人民的生活安全是否會受到威脅?”
“有關這樣的案件,警方正在做最後的部署我只能透露這麼多了。”站在台上的魏姓男子一臉嚴肅的回答,“但我向你們保證,這件事情很快會有一個結果。犯人已經逃脫不了法律的制裁!”
“魏先生!魏先生!請問警方是鎖定嫌疑人了嗎?可否......”
還沒等記者說完,電視“啪”的一下黑屏。映出一個面色蒼白的男子。
“停電了嗎?”沙啞的聲音從蒼白面色的男子僵硬的起身,像是生鏽的機械般,開門走到電錶前,伸出枯瘦的手查看。
“喂!死人!”面色不善的黃髮年輕男子扔了一塊石頭砸在瘦弱男子身上,“別亂動!弄壞了你賠啊?!”
“我只是......”不等瘦弱男子解釋,黃髮男一腳踢向瘦弱男子,將其踹到在地,不解氣的又踢了幾腳,一口唾沫“tui”的一聲吐在瘦弱男子身上,離開的時候還罵罵咧咧的說道“晦氣。”
瘦弱男子名叫阿誠,十年前得了一種新出現的怪病,讓人皮膚顯得蒼白,毫無生機。
周圍的鄰居唯恐避之不及的將阿誠的門釘死,窗戶也被焊絲。阿城癱在床上的母親就被活活餓死在封閉的室內。想要報警時發現電話線被切斷。
不止是阿誠,患上這種病的人遭遇的只有想不到沒有做不到。
帝國官員們試圖第一時間將所有患者隔離,但是醫療課說無傳染性,沒有治癒方式,一聽這索性也不管了。
外界在聽說研究院表示不會傳染的時候,有幾個小夥子看不下去,拆掉了木板后跑的遠遠的跑開了。
三個月的時間,阿誠從一個微胖小伙兒變成了瘦弱的,風一吹就倒的“死人”模樣。
三個月後出現在人群面前的阿誠沒有埋怨任何人,他只是將自己家的電話線和網線接好,穿上厚重的衣服擋住面容去買了菜和糧食后便回到家,反鎖住了門。
小孩子遠遠的指着阿誠的房子,被自家家長拉扯着轉過身子急着走開。
所有人不知道的是,這種怪病的患者,不能死。
一旦死亡,身體內的鬼就回爬出他的身子,殺掉所有它看見的人!
“呵呵呵。”阿誠虛弱的笑着,回到家裏反鎖住門。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他的殘軀已經不允許自己長時間奔波了。
電視又響了起來,灰塵佈滿的房間內,顯示屏發出的光照在阿誠身上,身後的影子慢慢分開又合併。
“呃啊。”阿誠喉嚨里發出不屬於人的呻吟聲。
好消息,這樣的人在帝國境內只有一百五十人左右。
壞消息,這樣的鬼沒有一種物理消滅的方式!
阿誠相信,絕對有一人,不,有一隻在五年前跑了出去,但又被什麼存在限制着不能肆意橫行。
他想着去找到那樣的存在,可他的身子......
罷了,我死後哪管洪水滔天。
這般想着,阿誠緩緩進入夢鄉。身後的黑影掙扎着分開,許久才和阿誠的影子合在一起。
夜幕籠罩在城市內,空無一人的街道上,坐在路中央的木椅上的阿誠睜開雙眼,苦笑着起身往南邊走。
每個月都會夢到這樣的情景,開始有不少面部模糊的人站在一起,和阿誠一起出現在街上。
但現在只剩下他一人了。
“噠,噠,噠。”阿誠的腳步聲走在街上格外刺耳,每當他走過去一幢建筑後,身後建築內的黑暗之中露出無數雙血紅雙眼死死地盯着阿誠。
他也習慣身後有人,不,有鬼盯着他,獨自走在這無人的街道上,漫步在這無人的鬼城內。
鬼城空蕩蕩,惡鬼在人間。
一家店鋪突然亮起昏黃的燈光。
一則標語出現在那家店鋪的廣告牌上,阿誠站在那塊廣告牌前,不知是怎的笑了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現實中的阿誠身子開始破裂,一雙漆黑的雙手剝開了阿誠的身子,發出攝人心魄的尖嘯聲。
惡鬼在人間。
“什麼聲音?”黃髮青年疑惑的抬頭,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管他呢,來寶貝,親一個。”說完對着懷中的女孩吧唧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