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授功封王去封地
接過聖旨后,七皇子便入宮朝聖——確切的說,而今沒有七皇子,只有晉王。按祖制,除太子外,皇子大婚後封王到各自封地,除非有皇帝召見,否則封王不得離開自己的封地。
但是孟國皇帝膝下子女不多,且多夭折,目前只有三皇子上官凌志、太子上官凌宇、六皇子上官凌顥、七皇子上官凌雲、十皇子上官凌諾、以及長公主上官碧環,這些子女多是皇上還是太子時所生。上官凌宇乃皇上四子,不過皇上最為寵信六皇子上官凌顥,只因上官凌宇為皇后所出,迫於胡氏勢力,故封上官凌宇為東宮之主。
皇上不舍眾子嗣,在他們大婚後也不急於封王,仍將他們留在dìdū。但這次三皇子引發的這場宮變,讓局勢變得錯綜複雜,皇上最終下旨,三皇子上官凌志貶為庶民,永不得踏入dìdū,六皇子上官凌顥、七皇子上官凌雲、十皇子上官凌諾救駕有功特封為王:楚王、晉王、殷王,一個月後各回封地,而太子代為攝政。
晉王出府第不久,晉王妃穆嫣便將府里事宜交給魏總管,自己帶着一行人出門了。
袁飛也被晉王派出去,在府里沒什麼熟人,加上一來便得罪了穆嫣,府里也沒什麼人敢和我說話。我見沒什麼大事,趁機出府去趟定北侯府,一來看看師伯是否安全,二來跟師伯告別,和晉王去封地伺機探尋神醫下落。但侯府里的人不卻將我攔在門外,向我告知師伯已然離去。尋不得師伯,我只得無奈離開侯爺府,想來在宮裏師伯是跟着侯爺,應該是安然無恙,我也稍稍放心了。
晉王這幾天都躺在床上修養,朝廷官員也不便多打擾,穆嫣倒是每天都送來補湯來看望晉王。
晉王以修養為名,命人無要事不得打擾,穆嫣無奈只得作罷,只好每天傍晚召我過去詢問晉王近況,偶爾問了幾句袁飛的去處,我都一一搪塞過去。一來是我真不知袁飛的去向,二來晉王關繫着傲然的生死,我只能站在晉王的這邊。
晉王也不問我穆嫣召我何事,只是每天閑聊幾句。
轉眼到了該去封地的rì子了,晉王這幾天倒是很忙,每天都是早出晚歸。
“小南子,吩咐下去,明天午時準備出發!”晉王望着灰濛濛的天空若有所思。
入夜時分,窗外除了侍衛來回走動的聲音,唯有“簌簌”的下雪聲——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如此突然,雖然很多事都不甚清楚,但傲然的話語依稀在我的耳旁響徹——“姐,待我封王,便用城池將雪花圈禁於封地!”——只因我對傲然道:我喜歡粉妝玉砌的世界,銀裝素裹,世界一片清明景象。那時我們都還小,沒有悲傷,沒有哀愁!
我忍不住笑了笑,用鉗子小心地撥弄着炭火。突然抬起頭髮現晉王已靠在床頭。因為王爺傷勢未愈,近一個月來晉王只允許由我每天守夜。
“外面什麼聲音?”晉王直盯着我瞧,我趕緊收斂了笑容。
“稟王爺,是雪花飄落的聲音。今年初雪來得比較早!”我放下手中的火鉗,立在炭火旁。
晉王也不理睬我的話,站起身來徑直走在窗前,將窗戶打開。一陣寒風猛地吹進來,夾雜着偏偏飄雪,室內的溫度驟然下降。
我忍不住打了個激靈,見晉王仍佇立在窗前,似乎感覺不到這突如其來的寒風飄雪。
我全身顫抖着,但仍強忍着,不讓自己的舉動被他人發現。
“王爺,天寒地凍,最是傷寒最易侵襲之時,王爺保重身體!”
“與那年相比,今年的初雪來得有些晚,但也來得正是時候......”晉王說到最後,似乎哽咽了。
望着寒風中他蕭瑟的背影,我突然覺得世間萬物在他面前都是如此渺小,唯有他的身影乃是黑暗之中唯一的焦點。我拿了件披風給晉王披上,默默地站在他身後。
“小南子,家中可有何人?”也不知過了多久,晉王的心情終於平復。
他這一問,我才回過神來:“父母雙亡,家中尚有一弟。只是幼弟身體孱弱,只得寄居於人。”
他也不再說話,我們就這樣默默地站在窗前待到天亮。
天亮時分,飄雪已停。屋外堆積着薄薄的一層積雪,在陽光的照shè下,映shè出許許晶瑩剔透之感。望着這美景,我不禁沉醉了,可是心中的悲傷卻難免了,那時傲然還是個生龍活虎的小鬼!
府里忙成一團,晉王帶着晉王妃穆嫣去宮裏了,我們收拾好東西在府里靜靜等待。
晌午時分,晉王和穆嫣從宮中回來,他一見我就沖我喊道:“小南子,命人把本王的馬牽來,你帶領一隊侍衛跟本王先行離開,另外三隊侍衛保護穆大小姐的車隊。”
穆嫣瞪着晉王,但終究沒有對他說什麼,只是咬着牙喊道:“小喜,回屋!”小喜戰戰兢兢地跟在了穆嫣身後。
我忙着去執行晉王的命令,待一切安排妥當后,站在王府大門前恭候晉王和穆嫣。
片刻之後,只見晉王和穆嫣從府里走出。晉王外面穿着一件銀白sè的長袍,披着一件銀白sè的披風,與粉妝玉砌的美景相互照應。穆嫣身着火焰般絢麗的紅襖,外面就着一件白sè的披風。曾聽府里的嚇人私下說道皇后賜給穆嫣一件披風,乃用了上百隻白孔雀的羽毛製作而成,舉國上下也就兩件,另一件乃是六皇子楚王生母、定北侯胞妹鄭貴妃所有。但在鄭貴妃薨逝后也隨之入殮了。穆嫣身上這一件披風的珍貴程度可見一斑!
小喜攙着穆嫣坐進了馬車裏,我瞟了一眼小喜,只見她兩腮紅腫,眼圈也是紅腫了,想必是穆嫣拿她出氣吧!
我把馬遷到晉王身邊,晉王縱身一躍跳上馬背,左手牽着韁繩,右手揮舞着鞭子,雙腿一夾馬肚,馬兒長嘶一聲,便飛奔而去。我的身材較矮小,只能扶着馬背踩着馬鐙順勢而上。幸虧在小時候學過騎馬,要不現在可不是遭罪嗎?
因為昨晚的一場雪,路面不知深淺,馬的腳程也慢了下來,但總比馬車來得快!出了北門,我們一路往西北方向而行,只是天氣漸冷,飄雪也是持續不斷,我們也是時走時停,幾天後到了離dìdū最近的一處驛站換馬休息。
驛站里雖不及王府,但相對外面的天氣而言還算是暖和的,小二先上了熱茶,晉王吩咐下去,讓他準備些酒菜,多燒些炭火。
“王爺,以現在的腳程怕是來年才能到封地呀!”說話的是侍衛隊長,馬哲明,三十有餘。
晉王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淡淡道:“這雪越下越大,是有些耽擱了!大家好好休息休息,等雪稍小些便立即啟程!你先退下吧!”
“是!王爺!”馬隊長雙手抱拳,稍一彎腰,便退下了!
“王爺,還有兩個多月就過年了,皇上怎麼沒讓我們年後再去封地呢?”我站在王爺身旁,不解地問道。
晉王看了我一眼,啜了口茶:“父皇身體不適,已無心朝政,封王去封地都是老巫婆和太子的意思!眼看着老六和侯爺的勢力越來越大,加上老三的這一鬧騰,老巫婆動我們不得,但把我們打發到偏遠地區還是能辦到的!”
我心道難怪這次封王去封地如此倉促啊,原來是皇后在背後cāo控着。
“小南子,你兩次救了本王的命,本王定不會虧待於你!”晉王眼神如炬,看得我心慌。
“小南子願追隨王爺左右!”我堅定地望着晉王的眼睛。
“直至王爺告訴我神醫的下落!”當然這話我只是在心裏默默道。救傲然才是我這一生最大的心愿,而宮廷鬥爭權力爭奪卻不是我心之所向,一將功成萬骨枯,更何況是成就一個帝王呢!
突然晉王站起身來,抓着我兩邊的肩膀用力一捏,我頓時疼得咬緊了牙關,但仍忍不住叫出聲來。
“看你這身子板想跟隨本王還得多加練練!待到封地后,本王讓袁飛給你cāo練cāo練!”晉王不由分說地將我摔在地上。
我疼得直在地上打滾。
“王爺,小南子這骨骼天生不是練武的料!”一想到要讓袁飛cāo練,我的心瞬間跌進谷底了,袁飛是行伍出身,cāo練程度可見一斑,不去掉半條命都不可能的,再者說了cāo練過程中難免接觸,萬一讓他發現我是個女兒之身,只怕神醫還沒找到,我的腦袋就要離我而去了。
晉王看了看我,很是玩味地一笑:“果然不是練武的料!不過你這身子骨倒是另有用處!”
我看晉王笑得如此詭異,後背不禁冒涼汗。
“小南子,也許你是我成就霸業最大的功臣!我不得不佩服定北侯的心思!”晉王在悠閑地玩轉着手裏的茶杯,嘴角的幅度更加大。
對於他說的這番話我不解,但話到嘴邊只好吞了下去——這種感覺太詭異了,令我覺得渾身不自在!
酒足飯飽后,我們在驛站好好休息了一番,待到雪小些時候我們一隊人馬才上路。晉王妃穆嫣派人來送信,據說是馬車的車軸卡在了雪堆里出不來,在路上耽擱了兩天,晉王又派了幾個人去查明情況,順便護送穆嫣。
在雪地里艱難地行走了近三個月,離封地的距離越來越近,好不容易又到了一個小客棧。
馬隊長跳下馬跑到晉王跟前:“王爺,過了這個客棧再往前五公里就到了封地了!”
晉王望着一望無垠的皚皚白雪,沉聲道:“稍作休息!”
眾人聽這話,瞬間舒了一口氣,三個多月的行程即將結束,我們的內心終於可以輕鬆一下了。
但還未把身子坐熱,馬隊長突然跑到晉王跟前,面露凝重之sè:“王爺,前方來了一批人馬,不知是否是敵軍?”
馬隊長所說的敵軍正是與孟國相鄰的啟**馬。啟國位於孟國西北部,正好與晉王封地接壤。
“馬哲明,你派三個人去偵探一下,其餘人馬跟我過來。”晉王握着劍,立馬站起身來。
馬隊長轉身去執行命令,我的心提到了嗓門上。
來的這隊人馬到底是敵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