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萬物皆有靈
雲忍隨後問出幾個問題,老山魈或是點頭或是搖頭,表示自己知道但知道的也不多。
說來也是神奇,這老猿好像掌握了某種古老的語言,而這種語言非常的高深,具有詭異莫測的威能,以至於哪怕聽不懂也能夠理解其中的意思。
見老山魈點頭,雲忍還想問便被它抬手制止。
隨後背起手走在前頭,雲忍則在它身後跟着,他從老山魈的眼裏看到了深邃,和和藹,雲忍估摸它不會害自己,於是跟在它身後,就這麼緩步走着。
來到一座石壁前,石壁上被開鑿出幾個石窟,而石窟中擺放這一尊石像,像是以前有人常在這裏朝拜而而供奉起來的一般。
來到石窟前,有石階通往石窟,老山魈回頭看了看雲忍,雲忍也看着它,它鬚髮皆白身體已經瘦的皮包骨,迎着那雙深邃和藹的眼眸,有股難言的感傷。
雲忍抬頭看向石窟中的石像,石像因為歲月的侵蝕,已經分辨不出相貌,就連石像上的文理都看不出,只能看出頭顱和身體。
“老,老爺爺,它們也會說話嗎?”雲忍扭頭看向遠處的幾隻山魈,詢問道。
老山魈搖搖頭,示意它們不會。
轉而老猿對着石像叩拜,雲忍看着眼前的老猿,又看向石窟中的石像。
這得是什麼人物?才能上千百年後的老猿還能在此叩拜?等等一些問題不襟讓雲忍好奇。
老猿起身,緩步走上石窟,走到石像近前,雲忍則在石窟下方看着。
老猿起身,手裏似是捧着什麼東西,它轉身走下石階,來到雲忍近前,和藹的看着雲忍。
雲忍此時也看清了老猿手裏捧着的東西,那是兩把銹跡斑斑的青銅器物,形狀酷似短刀匕首。
雲忍上前接過老猿手中的兩柄銹銅,入手的一刻,雲忍險些接不住,他旋即手臂和雙腳發力,止住前倒的身形,這銹銅的重量遠超雲忍的估算。
在他看來,這兩柄銹銅不過數斤而已,入手的一刻,雲忍知道他估量錯了,這絕對過了千斤!
老猿見雲忍接住了這兩柄銹銅,臉上不由得露出人性化的笑容。
雲忍由雙手捧着銹銅改為握住雙手各握兩柄銹銅的柄處,赫然是兩把銅刀。
雲忍拿在手裏看了看,銅刀刀柄不算長,刀身寬厚,刀尖處向上勾起,而其上密佈銅銹,藍綠色的銹斑密佈,雲忍估計這兩柄銅刀起碼有一千八九斤重,雲忍單是拿起都有些費勁,他是不指望現在拿這東西當武器,因為沒揮兩下,沒砍着人,自己先累趴下咯。
雲忍揮了揮一把銅刀,雖然有些沉重,但揮舞起來卻很輕快,沒有闊刀大劍那樣的笨重感。
“這是給我的?”雲忍詢問老猿。
老猿扶着石階緩緩坐下,它看着雲忍點點頭,開口道。
“這是我活着唯一的執念,你來了,我就要死去了。”
雲忍雖然聽不懂,但他清楚的理解了老猿口中的話語。
雲忍旋即從包里取出靈材的根部,遞到老猿面前,這是他從巨蛇那裏取來到,莖葉已經被他服用,根部仍然保留了下來,被雲忍挖走。
老猿和藹的看着雲忍,他伸手輕推雲忍遞過來的靈材說道:
“這些東西對我沒用的,我活的已經夠久了,能遇到你,我已經很知足了。”
老猿癱坐在石階前,它緩緩抬起手,雲忍低下頭,低着頭任由老猿將手放在自己頭頂。
老猿的手在雲忍頭頂撫摸,
像是安撫自己的後輩,動作很輕柔。
雲忍看着這個剛認識的老猿,他不知道這個老猿給自己這些是為了什麼,但老猿那一雙和藹的眸子,雲忍內心有些感傷。
自己的爺爺在自己很早時就離去了,如果他還在的話,或許也是如同眼前老猿一般吧。
老猿的手在他頭上輕輕撫摸,動作逐漸的變慢,手臂也緩緩的從他頭上垂下,雲忍抬眸看向老猿那和藹的眼眸,老猿的眼眸漸漸暗淡,它的生機漸漸微弱,看着它緩緩的閉上眼睛,感受着它微弱到漸漸消失的呼吸。
這個老人,已然離去。
一群猴子和幾隻強壯的山魈也趕了過來,它們注視着雲忍和老猿的屍體。
猴哥徑直來到老猿身旁,它抓起老猿的手臂搖晃,試圖讓老猿搭理它,而老猿並沒有。
它旋即去扯老猿的眉須,可任由它扯着,老猿都不曾理會它。
它拉扯的動作漸漸變得緩慢,嘴裏發出似是疑問的聲音。
一隻體格高大的山魈上前將後果拉走,猴哥由詢問的聲音變得急躁,聽着被拉走的猴哥,雲忍心裏有說不出的感傷。
雲忍抱起老猿,在附近的山丘上將老猿埋葬。隨行的猿猴一路跟着,他們沒有人類那樣的情感,但他們仍然知道生離死別。
雲忍將老猿的屍體埋葬,跪在墳頭前,他給老猿叩首。
雲忍起身環顧周圍的猴子,數量有百之眾,它們注視着老猿的墳頭,有的也學着雲忍的動作叩拜。
他離開了這裏,穿過小溪,穿過山洞,他走出了這洞中天。
雲忍在林子裏走着,雲忍回頭看向一旁的樹榦說道:“我不知道我說的你聽不聽得懂,但我想說,請你節哀。”
樹榦后的身影走出,猴哥盯着雲忍,它眼裏有失落,有懊悔,有自責,它曾詢問長輩,而長輩告訴它,老猿已經死去,它完成了自己的使命。
猴哥心想,要是它沒有把這個人類帶回來,那老猿是不是就不會死了?它懊悔自己帶雲忍去找老猿,自責自己。
在它很小的時候,老猿就已在教育它,告訴它老猿要尋找一個人類,這裏面的人類已經絕跡,老猿要完成未完成的使命,它經常看着老猿苦惱。直到它遇到雲忍一行人,它最終決定帶雲忍去見老猿。
而它不知道的是,老猿在和雲忍見面后,便離去了。它高高興興的把雲忍帶來,結果因為它的做法,老猿離去,它內心有着深深的自責,這個在他很小的時候一直照顧自己,自己搗亂闖禍時,老猿都會袒護自己,而就是這樣的老猿,現在已然離去。
猴哥嘶吼,聲音尖銳刺耳,雲忍清晰的看見它眼裏的淚光。
看着猴哥的沸叫,雲忍上前拍了拍它的頭,以示安慰。
猴哥轉身竄到樹梢上,一溜煙兒,沒影了。
看着消失在林間的小身影,雲忍轉身離去。
他自小爺爺奶奶就已經離去,對老人沒有什麼太深的感觸,與老猿的接觸,雲忍大致定位了老猿在自己心裏的份量,沒有猴哥那般沉重,但也亦如以為常年關照自己的鄰家老人。
雲忍沿路返回,忽然,一聲尖銳的鳴響
傳來,他在熟悉不過這個聲音,是信號槍的聲音。
雲忍迅速竄上一顆較為粗大的樹,他手腳並用,一陣翻騰,不到幾秒便已經來到樹冠上,此時的他已然可以控制自己的力道,哪怕是細小的樹枝也可以站立。
他眺望遠處聲音的方向,那裏赫然亮起紅光,即使是在白天,紅光依然醒目,那個方向靠近雲忍來時的方向,雲忍估量了下距離,從自己這兒到信號槍那邊估計有六七里地的路程。
旋即雲忍躍下,落地后雙腿猛然發力,下一刻,雲忍猶如一支利箭竄射出去,地面因為發力而被震起塵土和碎石。
雲忍一步竄出去四五米,他不斷借力,速度愈發加快,奮力朝信號槍那邊趕去。
雲忍狂奔了幾公里,中途有幾快巨石因承受不住雲忍的力量,而被硬生生蹬碎。
就在雲忍狂奔時,數聲槍響劃破長空,這些聲音的方位不一,有的遠有的近些。
“顧不得其他,先去最先槍響的地方!”雲忍皺眉低語,旋即腳底發力狂奔。
叢林裏的某處
“信號槍已經打了,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有人來。”一個手拿長劍身穿輕甲的男子說道。
“也有可能不會有人來,這破地方這麼大,咱們那點人,都不知道走那兒去了。”一個頭上留有長辮的男子抱怨道。
一人抄起巨斧,朝着一頭狼劈砍,血花濺射,將那人半邊身子都染紅了。
另一男子手持盾牌抵擋撲過來的狼,旋即用短劍將這頭狼刺穿,這頭狼倒地哀嚎,血液從傷口處流出。
拿盾男子抽出短劍說道:“哪怕有人趕過來,以這些狼群的數量,估計來了也是給我們收屍。”
“我還有老婆孩子呢!我不想死啊!”一個男子驚慌的大吼。
“堅持住,我們一定要支撐到援兵的到來!”身披輕甲的男子說道。
那名驚慌的男子撿起地上掉落的大劍,他將大劍持在身前已做抵擋。
林子裏不斷傳來嘈雜的聲音,有低沸,有長嚎。
幾人迅速收攏隊伍,已做防守姿態,林子裏迅速竄出幾頭狼,彌補剛才死去的狼。
他們面對着眼前的數十頭狼,林子裏或許更多。
“太多了,應付不過來啊!”手持巨斧的男子說道。
“防守,狼群不會貿然進攻!”身披輕甲的男子說道。
就在幾人防守之際,幾人前方的狼群旋即讓出一條道路,似要讓他們離開。
“它們這是?要我們離開?”手持盾牌的男子詢問。
“不清楚,姑且先戒備着!”身披輕甲的男子說道。幾人都是以輕甲男子為首的,對他的話也是言聽計從。
就當這時,那名手持大劍的男子迅速走出幾人的防禦圈,他隨手將大劍扔掉,並朝狼群讓出來的通道奔去。
他不顧小隊眾人呼喊,義無反顧的奔去,嘴裏還碎碎念着“我還有老婆孩子,我不能死在這裏,不能死在這裏,我還有老婆孩子!”
狼群像是把他當做空氣,對他的舉動不予理會,一直盯着防守的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