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病體苦役！吃肉練武！
滴答
滴答
“喂，你們是犯了什麼事被送到這裏的？”
幽閉潮濕的黑牢裏，如同黑暗中出現微微螢火，一雙雙疲憊眼睛睜開。
以眼睛確定人數，狹**兀，不到二十平的空間裏居然有着數十人的存在。
突兀的提問像是往寒潭裏投入的一塊石子，只是掀起了些許波瀾，並沒有人應和。
因為黑牢裏的人都太累了，連開口都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他們的身份是在大梁王朝內因為各種罪名而被判罰，流放至邊境服徭役的苦役。
白天被士兵驅趕在走崎嶇坎坷的土路，夜晚則被安排在狹小無光的“運兵船”底倉，隨着水波起伏不定，最後跨過千里無人區里毒潭沼澤，這才來到此處“苦營”，被安排進“收押牢”，這才能勉強有個相對安穩的環境。
沒有人知道未來怎麼樣，但他們知道同行起碼有過半的苦役是倒在路上，暴屍荒野。
這麼想來，他們能不缺胳膊少腿成功抵到“服刑地”，已經能稱之為幸運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難得的“安穩”，居然有苦役好奇起“同宿”的過往背景。
這樣逗逼也只有一個，大多數苦役還是明白自己未來也就是勞死在“苦營”里，區別是什麼時候死，以及怎麼死。
連未來都沒有了，談過往有意思嗎？
一雙雙在黑暗中睜開眼睛，透露出麻木與痛苦，在顯露一抹倦怠后，漸漸的合上。
黑牢裏還能喘氣的人兒，應該只是一具具被生存本能驅使的“活屍”吧？
“咳咳....咳咳....咳咳....”
閉上眼睛們突然睜開，死寂的空間裏，這一陣陣壓抑咳嗽聲是如此的清晰明顯。
“誰！誰在咳嗽！？”
一雙雙眼睛瞬時間激動了起來，甚至有了驚恐害怕的語氣。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那道咳嗽聲似乎嘗試壓抑克制自己，然而像是衝破壓力閥的高壓蒸汽，他的咳嗽聲愈發的猛烈。
一雙雙眼睛聽出了咳嗽聲來源的方向，黑暗出現躁動的聲音。
不到片刻，那道發出咳嗽聲的眼睛被孤立在角落，一雙雙眼睛警惕畏懼看着他。
一道代表所有眼睛的聲音試探的問道：
“你.....是不是病了？”
黑暗之中，秦成一手捂着胸口，一手按着嘴巴，痛苦壓抑咳嗽聲從他指尖溢出。
“....沒有的事，我只是是被口水嗆住了，咳幾下就好了，咳咳，一會就好了，嗆的厲害，咳咳....”
好似印證他的話語一般，稍會後壓抑咳嗽聲消失，就真的好像是因為“被口水嗆住”這樣滑稽原因一般。
可那數十雙眼睛卻像是受驚的兔子，驚疑不定看着秦成，不能置信，不能安心。
這些苦役都是從千里無人區毒潭沼澤里走出來的，都見識過毒蟲瘟病是如何讓人痛苦死去。
他們害怕，害怕秦成身上有瘟病，害怕瘟病傳染到自己的身上，哪怕只是引起小感冒小發燒，但對於他們這些饑寒交迫疲憊不堪體質虛弱的苦役，一點點小病也是足以要命的。
同一牢房裏，一陣壓抑咳嗽聲，這就足以讓這些苦役如同驚弓之鳥般警鈴大躁。
然而，接下來那道壓抑的咳嗽聲不再出現了，就好像那人說的，這是一個滑稽的意外。
活躍，活躍，
氣氛？
苦役們稍感放心，但沒有靠近秦成所在位置，在生死線掙扎的苦役都會有一種預感——這個人身體開始出現問題，應該活不過幾天。
他們都不敢往秦成身邊靠，據說是將死之人身上都會有“瘟氣”，靠近會被“瘟氣”傳染，會變得不幸，會容易暴斃！
因此秦成靠在牢房的一角，其它苦役就全捲縮到牢房的另外一角，數十人擠在不到十平空間裏。
幸好是黑暗中，沒人能看得見，這數十人，人擠人的好笑模樣。
當然也沒人看得見秦成如何狠狠掐着自己脖子，將象徵“不詳”的咳嗽聲扼殺在喉嚨里。
或許是苦役們留給秦成一半黑牢空間，污濁的空氣難得清新些許，秦成是真的感覺肺部的痛苦得到緩和，他能勉強壓制住咳嗽的衝動。
但秦成清楚，自己是真的病了，在長途跋涉，饑寒交迫之中，他極度虛弱的身體是真的病了。
人的體質就像是一個容器，容器里盛放生命之源，虛弱的體質會讓容器變得脆弱，只要一點點外界因素影響就可以讓容器出現裂痕，生命流逝。
秦成現在就感覺到自己的生命在流逝，如果沒有營養補充是真的會死的。
在死亡邊緣，秦成也終於想明白了一件事，管他什麼“穿越者”“遊戲異世界”“人物面板”“到底是玩家還是NPC”“自己活在遊戲裏”“遊戲世界是真實還是虛假”。
不去思考這些根本想不出答案的問題，秦成感覺自己真的要死了！會死的很痛苦，必須活下去！
身體是十五歲少年，心智卻是來自藍星的穿越者——秦·家裏蹲·社會邊緣人物·《魔詭九洲》開服元老·一人吃飽全家不愁·天梯榜百名常駐玩家·成。
同時也繼承了這具身體的些許零碎記憶——大梁王朝，文州秦氏，旁系庶齣子弟，因為秦氏主家在朝堂失勢，勢力傾軋，獸營鷹衛狼侍網羅罪名，罪罰六族，主家滿門抄斬，旁系貶為賤籍，或是為奴，或是為妓，或是流放服苦役，這就是這具身體的零碎記憶。
前身畏懼苦役路上服毒自殺，輪到穿越者秦成接手這一爛攤子。
因為前身記憶里的信息，秦成肯定自己是穿越到到一款在藍星上火爆現象級遊戲——《魔詭九洲》，秦成就是這款遊戲的骨灰玩家。
但是因為世界觀受到一定衝擊，秦成花了兩天的功夫，終於是在自己可能快死的時候把一切事情都想清楚。
別管穿越不穿越的，別管這個世界到底是真實的還是虛假的，自己感覺在這裏死了可能就真的死了，就先活下來再說！
秦成眼中迷茫褪去，一股精明而強烈求生欲出現。
他心念微動，一道只有他能看得到透明面板浮現：
——————————
姓名：秦成
(虛弱狀態)（疲憊狀態）（受驚狀態）（生病狀態）....
種族：人族
身份：大梁苦役（NPC）
境界：凡人
修為：凡人
技能：識文斷字
特質：【耐毒性】
經驗值：0
可頒佈任務經驗額度：10/10
（距離玩家降臨還有363天23時....）
——————————
“我應該能像玩家一樣，通過刷熟練度，學會功法，讓自己變強。”秦成心念道。
這可能秦成求生的倚靠。他開動思維儘可能思考在自己當前處境裏自己能如何擺脫病體，如何恢復健康。
時間黑暗中流逝，難以知道長短。
一陣晃蕩聲音，難得一抹光線照射進黑牢，眾多苦役們猛地抬起頭，在橙黃溫暖的光線下顯露一張張骯髒消瘦麻木的臉龐。
手握火把，為這黑牢帶來一絲光明的人，是身着赤色飛鳥紋勁裝，頭戴烏黑大圓帽，腰挎一把長刀，體格強健，氣質冷峻的武官。
赤底飛鳥袍的武官中氣十足，擲地有聲道：
“你們誰想吃肉，想吃肉的吱個聲，官爺我安排你們練武。”
黑牢內有那麼一瞬間的死寂，隨後才有不可置信的，伴隨唾液吞咽的聲音：
“吃....肉？”
“對，就是吃肉，”
氣質冷峻的武官肯定，他嘴角擒着笑容道：
“管理這座苦營的幾位大人說了，你們這批次苦役里最先練出‘拳願’的前百個人，就能吃肉，而且是頓頓有肉！
甚至在成為武者后，只要為那幾位大人立下功勞，那幾位大人說不定就願意做保，銷去你們的賤籍苦役，過往罪罰一筆勾銷，讓你們恢復清白身！”
這位武官在笑着說話，但他那陰冷的氣質卻讓這笑容顯得戲謔和驚悚，甚至只要略微注意到他的目光，就有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樣目光.....似乎是在看圍欄里的豬仔羊羔！
但除了秦成外，其它飽受飢餓和虛弱的苦役們根本注意不到這些，他們只聽到赤衣鳥紋武官說的話。
“真...真的嗎？只要按照大人您的話，我們真的可以吃肉...還有，還有銷去苦役？”
苦役的聲音微微發顫，像是在無盡黑暗裏發現的一丁點如同夢幻般的光彩。
他們已經怕了，怕自己因為苦營的勞役衰勞致死，活的不像一個人樣，死的又遍體鱗傷。
在這種情況下，只要有人告訴他們，可以給他們一根往上爬的“繩子”，他們就根本不會思考懷疑這根“繩子”後面到底會藏着什麼。
他們只是急切希望遞繩子的人肯定的告訴自己，抓着這根繩子往上爬，就能擺脫囚牢。
所以在一眾苦役殷切的目光期盼中，那位赤衣鳥紋武官微微點了點頭。
“對對對，只要你們能練出血氣，那你們就是有用的人，苦營的幾位大人就願意給有用的人一次機會。”
他的戲謔笑容依舊，那種眼神，仿若這間牢房是落入沸水的蟻巢，他就看着這些螻蟻是如何掙扎，有種居高臨下俯瞰的樂趣。
可不知道在苦役里，是誰先出聲喊了一句：“感謝苦營那幾位大人天恩，感謝官爺將這等消息告訴我們這些苦役賤籍。”
隨後所有苦役都叫喊了起來，搜腸刮肚的用着沒幾個詞語讚美眼前這位武官，以及根本沒有見過那幾位大人。
赤衣鳥紋武官的笑容更甚了，可下一刻面色驟變，呵斥道：
“肅靜！”
這聲肅靜如同雷音炸響晴天霹靂，每一位苦役耳邊像是炸開炮仗，他們面色一白，露出痛苦之色，卻慌不迭止住歡鬧，戰戰兢兢地看着赤衣鳥紋武官。
秦成同樣被這聲呼呵嚇到，但反應過來后，他心道一句：
“虎豹雷音，哼哈如雷，武道三境養臟！”
他知道很多東西，知道自己穿越是一個名為《魔詭九洲》的世界，他知道這個世界的時代脈絡，也知道這個世界的超凡力量的表現。
武道，以肉體精氣為載體，以精神勇武為內核，先練拳願，再生血氣，血氣強悍的武者，可以踏碎大地崩裂山脈，亦可以踏空凌虛搏擊蒼天。
武者起始三境為：壯血，練骨，養臟
此為下三境，可以用一人敵，十人敵，百人敵，來簡單區分下三境武者戰力。
眼前這位赤衣鳥紋武官就是一位養臟武者“百人敵”。
“只是一個來傳話的紅隼衛就有三境修為，更別說他口中掌管這座苦營的‘大人’們，這處苦營的守備力量超乎想像啊。”秦成做出判斷。
他意識到自己要想求生逃脫，必須先按照對方的要求，努力習武獲取吃肉的機會，只有這樣才能給虛弱染病的身體補充營養，才有活下去的機會。
嗯，他要吃肉！他要練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