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暗下了
“你到底對暖暖做了什麼，暖暖！”
餘生的身體又要開始移動，銀色的長線再一次自他眼前閃過，這一次他看清楚了，那長線是來自陸一沉手裏的那枚十字架。
“你連這個都認不出來，的確蠢的令我滿意。”
餘生怔住，眼睛盯着他手裏握着的十字架，看着下段鋒利無比的尖端，還有隱隱出現的銀色長線。
“那是……什麼？”
雪梨什麼都沒有教過他，他無從知曉。
“想知道的話，不如你親自感受下？”
他話音剛落，那條銀色長蛇再次出現，直奔餘生面前，卻突然在他的面前停下。
餘生的眼前，那不是條銀色絲線，那是一條真的在緩慢蠕動的銀色細蛇，上面覆蓋的細小緊密鱗片，散發著銀色的碎光。
這條細蛇在他的面前停在空中，沒有蛇頭也看不見蛇尾。
只有無盡延長的身體，拱起、旋轉，像是準備隨時撲上來，繞上他的脖子。
餘生忍不住退後一步，那細蛇緊跟着逼近一步。
沙發上倒在旁邊的溫婉不明所以的坐在那裏，不明白眼前發生了什麼。
“我開玩笑的。”
陸一沉輕聲笑笑，抱着顧小暖沒有鬆手，他微微調整了一個姿勢，將那細蛇收了回來。
“陸一沉，你是誰？”
餘生站在原地，看着坐在沙發里的俊美男人，他的血液味道不停衝擊着自己的尖牙，甜美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一個人類，怎麼可以美味到這樣的程度，就好像……是特意為吸血鬼準備的一樣。
“教會你應該不陌生吧。”
陸一沉低聲開口，手裏又開始把玩十字架，另一隻手環住顧小暖的腰身，微微仰頭，看了看遮住外面的窗帘，眼裏有着幾分笑意。
餘生一愣，“你是教會的人？”
“我從來就不是教會的。”
陸一沉低聲開頭，“我從始至終，只是她的。”
餘生看着被他緊抱不放的顧小暖，微微皺眉，“你認識暖暖？你成為她的食物，這一切……都是你有意為之？”
“不錯么，你腦子轉的夠快。”
陸一沉抬眸，視線一轉，突然看向了縮在沙發里的溫婉，“溫婉，有好點了嗎？”
餘生回頭，溫婉瑟縮了一下，手拿過來一個抱枕擋在身前，“陸一沉，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麼。”
“不需要你懂。”
陸一沉低語，“你也只不過是一枚棋子而已，我只想要通過你達到自己的目的。”
“什麼意思？”
溫婉終於意識到了什麼不同，震驚的看向陸一沉，“你在利用我？”
“你的效果不錯，所以我嘗試了第二次。”
陸一沉鬆開手臂，將懷中睡着的小吸血鬼放開，輕柔的放在沙發里。
他站起身，在一個滿眼戒備甚至有着攻擊傾向的吸血鬼面前，慵懶隨意的伸了一個懶腰。
柔軟富有彈性的身體展露在餘生面前，他皮膚下的血管在吸血鬼的眼裏，一覽無遺。
“什麼叫第二次！”
溫婉激動的自沙發里站起來，“陸一沉，你把話說清楚！”
她激動的直接躍過餘生，餘生開口低喝，“溫婉，別靠近他！”
溫婉的身體停了下來，她緩緩回頭，餘生看着她，“回來，到我身後。”
陸一沉嘴角揚起，“溫婉，這是你想要的，他對你的在乎。”
餘生冰冷的聲音響起，“到我身後，不要靠近他。”
“聽我的，我會給你所有想要的。”
陸一沉盯着溫婉，想要掌控她易如反掌，可他更享受過程。
他要看着這兩個，一步一步，自己走到他的陷阱里，再不能翻身。
從他和顧小暖的世界裏，完全消失。
溫婉看着陸一沉，身體往前走了幾步，餘生冷聲怒喝，“溫婉！他在利用你，你明明都知道！”
“對不起，我太想得到你了。”
溫婉開口，已經躍過了餘生走向陸一沉，“就算他利用了我，也無所謂……就算他是惡魔，我也願意和他進行交易。”
餘生緩緩瞪大眼睛，他才剛成為吸血鬼不久，對於人類情感並沒有完全遺忘，他看着溫婉，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人類的情感熱烈敏感，燃燒到最旺盛的時候，甚至能把自己包裹其中，燒成灰燼。
他在還是人類的時候，對暖暖的感情不也如此？
彷彿是新的輪迴，這樣的感情重新回到了他的身上，只不過是他不想要的。
陸一沉在溫婉走過來的時候，揚起手中的十字架，尖端劃過他的掌心，一道新鮮的傷口出現。
啪嗒，啪嗒，
掌心傷口因為他的用力，血流淌了出來，低落在地上。
同方才不一樣，濃郁的香甜味道撲鼻而來，餘生難受的嗚咽一聲，身體一晃，捂住嘴直接跪了下去。
臣服，他的尖牙、他的吸血慾望，都臣服在了他的血液氣息里。
為了獲取這樣的血液，他甚至有一種做什麼都可以的念頭。
只要一滴，只要他能入口一滴……
餘生的手揪緊自己的襯衫，用力的程度想要在這個瞬間揉爛。
他痛苦喘息着，抬頭的時候眼底的猩紅要鋪滿了他的整個眼眶，裏面滿滿都是對陸一沉血液的渴望。
站在他面前的陸一沉，輕聲開口，“很想要，不是么？”
“餘生……”
溫婉看着這個狀態的餘生，尤其是那雙渴求到不行的黑眸，臉頰微紅的走過去。
“你……！”
餘生艱難的發出聲音，溫婉已經走到他面前。
她方才被那樣粗暴的對待，但此刻，又重新回到了他的面前。
她不在乎被怎樣對待，她在乎的只是他的感情，他的眼睛裏能不能有她。
“你的食物就在你面前。”
陸一沉低聲開口，餘生根本承受不住他血液的刺激，扯過溫婉尖牙深深刺入。
他瘋狂的吸吮，完全喪失了控制自己的念頭。
陸一沉看着他完全無法自控的模樣，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
血液不斷的落下，溫婉已經感受到了身體裏急速流失血液的恐慌，再這樣下去……
“餘生，停一下，停下來！”
她拍打着他的肩膀，希望他的尖牙可以離開，他從來都不會如此失控。
“停下來，我會死的……我真的會死的！”
血液被急速的引出身體，溫婉已經感覺到明顯不適，呼喊着、拍打着，餘生紋絲不動。
“陸一沉！救我……救我……”
溫婉開口，他很快走了過來，站在餘生身後緩緩蹲下身體，那雙如黑洞般的眼睛，幽幽看她。
俊美無雙的臉，在此刻，卻有着開始扭曲的笑意。
“救你？我為什麼要救你？”
他笑着，盯着溫婉，“我等待的，就是這個時刻啊。”
溫婉的眼睛微微瞪大，此刻，金色的刻紋開始自陸一沉的眼底浮現，一切被封塵起來的記憶被他強行喚醒，不堪的、甜蜜的、痛苦的、掙扎的。
溫婉愣愣的看着他，根本移不開目光，直到淚水大滴大滴的自她眼眶中滾落。
她的呼吸越發急促，因為情緒的轉換激動，讓血液的流速又開始加速。
伏在她脖頸間的餘生，大口大口的吸食着她的血液，血液已經沾滿了他的下半張臉。
“不……不要，不要……！”
溫婉放聲痛哭，拚命掙扎着要推開面前的餘生，“不要，放開我……放開我！”
陸一沉笑看着她的反應，嘴角的笑意更大。
“滿意么，我為你安排的一切。”
“陸一沉，你不是人……！”溫婉被咬的發出痛呼，餘生似乎不滿她的反抗，手臂一個用力，直接將她的手臂折斷了。
“啊——！”
溫婉痛苦不已的低吼，身體只能軟軟的靠在餘生身上，任憑他大口大口吸食着自己的血液。
人類的身體，如此急速的血液流失，離死亡也不會太遠了。
大腦因為供血不足開始缺氧，溫婉呼吸困難，感受着自己要憋爆了的胸腔，淚水糊了眼睛。
“溫婉，我給了你想要的。”
陸一沉的低語竄入她的耳邊，在她已經開始消失模糊的視線里，他的聲音嘶嘶在響，像是一條毒蛇，想要鑽入她的黑暗之中，一口，吞噬掉她剩下所有的意識。
越發暗下的視野里，他的薄唇上揚，那條銀色的絲線，在餘生的脖頸前，輕輕閃過。
一切，都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