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元人潰敗，王保保心死
如今的和林城中曲巷深幽，一處街道站不了多少元人。
而且這群明軍神出鬼沒，如同幽靈一般，往往都是一處的元軍被撲殺后，聽到慘叫聲趕到的元人只能看到一地的屍骸。
有人一個扭頭功夫，身後同袍便身首異處。
有人後退一步，不知是觸碰到哪裏機關，牆面翻轉間消失在所有人視線。
明軍在不斷的收割，一時間和林城內慘嚎聲四起。
還活着的元人都互相背靠背的蜷縮在一起，豆大的汗珠落了一地。
他們感覺自己仿若身處地獄，耳畔的慘嚎聲連連，但無一人敢有所動作。
因為他們不知道死神的鐮刀會在哪個方向揮來。
王保保與乃兒不花諸將察覺城中驚變，就要出去穩定局面。
一聲轟鳴響起，腳下如同地龍翻身，整個塌陷下去。
元人的將領居然被一窩端了。
這些元人找出來的的洞口是朱橚有意留給元人發現的。
目的就是為了引元人上勾，這幾處洞口下埋着和林為數不多的火藥，沒想到還大有收穫，居然直接將元人的將領全埋了進去。
至於公孫墨設計的真正洞口，那自然是不可能被些元人輕易發覺。
他們腳下結實的地面是，與一般牆體無異的牆面也是，就連那荒廢的枯井中也藏着洞口。
“齊王沒了！將軍們沒了！”
常茂這小子不知上哪扒了件元人衣服，站在一處高處扯開嗓子就吼。
元人沒了王保保這個主心骨，一時間還能支撐陣型提防明軍的元人也都亂了。
他們圍成一個圈，每人提防着一個方向。
隨着其中一人哭嚎着逃跑，接着便是一個接着一個潰散。
元人無心戀戰，這一下明軍受到的阻力自然是越來越小。
就在形勢大好之時。
嗖~
扯開嗓子還在叫嚷常茂側身堪堪躲過一支長箭。
從高處滾落的他低頭看了眼胸甲，那硬甲被箭擦過的地方居然被撕裂出豁口。
一條血淋淋的傷口正掛在胸口。
先前要是常茂反應慢上幾分，此時已經被長箭穿胸而過丟掉性命。
他小心探出個半個腦袋。
只見那先前爆炸之處，乃兒不花半邊臉都被鮮血浸紅，他正扶着王保保，二人立於廢墟之上。
“齊王殿下就在這裏！誰敢亂言，立斬！”
乃兒不花的喝聲傳遍整個和林城。
無數向外潰逃的元人，茫然的停下腳步。
當他們看到晃晃悠悠爬上高處的王保保時，扭頭看着周圍的戰友，眼中慢慢重燃希望。
一個個重新沖向王保保那裏。
誓死捍衛齊王殿下。
立於人群中的王保保晃了晃腦袋，他身上並沒有什麼傷勢，只是被先前的餘波震到了腦袋。
他看着城中亂景如墜冰窟。
自己又中了明將的算計？
“殿下。”
乃兒不花看着臉色不太好的王保保，以為是先前受了重傷，擔憂的看向王保保。
“無礙。”
王保保搖了搖頭，戰鬥還在繼續，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他環顧四周。
明軍藉助着被改造的街道城池不斷撲殺元軍，時間拖的一久還是能看出許多端倪。
王保保指揮親軍生猛的砸開數處位置。
元軍這才找到了真正的地道入口。
乃兒不花見此大喜，趕忙命人取來牛糞，這種東西在草原上常當做燃料，大營自然是備了不少。
乃兒不花命人將點燃的牛糞拋入這些地道口。
這牛糞在地道這種陰暗的地方燃燒起來會產生大片刺鼻的濃煙，定能把明軍逼出來。m.
而且就算他們能忍受濃煙，這大量的牛糞也會快速消耗地道內本就稀薄的氧氣。
屆時呼吸困難的明軍還是得出來。
只是願望雖好，但現實很殘酷。
一炷香、兩炷香、半個時辰。
自從元人重新組織好后，明軍就好像再次神秘消失一般。
這濃煙的手段居然起不到絲毫的作用。
他們又哪裏知道公孫墨這巧匠的智慧，地道內通風做的極好，這些刺鼻的氣味在地道中傳不到百步便會被散出去。
時間等的越久，王保保與乃兒不花的臉便越黑。
乃兒不花咬牙，他知道這一戰已經是敗了。
明軍藉著地道神出鬼沒，但他們又無可奈何，任憑有着千斤巨力，但連一兩卻也是無法發揮。
只要明軍藉助地道與內城固守，一定能拖到徐達大軍趕來。
他看着王保保。
“齊王殿下，如今圍攻和林的大勢已去，要不我們便撤吧。”
王保保看着幽深的通道，嘆了口氣。
乃兒不花能想到的，他又如何能想不到。
他回眸望着內城方向，在那城牆上他隱約看到了一個人影。
那人身着銀甲，同時俯視着他。
這就是那明軍主帥嗎？
一種落寞感爬上他的心間，王保保咬牙說出了自己最不願說的一個字。
“撤！”
自己敗了，敗的一敗塗地。
若沒有這明將，自己本可以一口吃下藍玉大軍；若沒有這明將，自己亦可以哈剌章合兵共擊徐達大營。
若沒有這明將，我甚至有可能反攻！
可是，這世間沒有那麼多的可能性。
這位不知名的明將就這樣出現了。
他生生斬絕了元人的一切可能。
王保保甚至覺得自己就是這位將領的磨刀石，自己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讓這人在歷史長河中大放異彩。
他落寞的轉身，帶着元人僅剩的部隊向和林城外走去，每一步都那麼沉重。
“殿下不必失望，這片草原還有我們無數的兒郎，只需修整個十幾二十年我們一定可以打回去，我們還有機會。殿下你還年輕，您一定能帶我們反攻回去的。”
乃兒不花扶着王保保，感覺王保保身體在漸漸變的冰涼。
他趕忙開口寬慰，當目光落在王保保臉上時，他大驚失色。
齊王殿下的臉並沒有改變，但是眼中泛着灰白的死氣。
仿若在這一瞬間便蒼老了幾十歲。
“不可能了，只要他還在，大明必將昌盛下去。”
王保保的聲音很輕，但清晰的落入乃兒不花耳中。
乃兒不花扭頭，那雙眸子死死地盯着朱橚所在的方向，他握着的拳頭指尖扎入手中。
若能給我一個直面這明將的機會，我一定會殺了他！
我們元人敗了，你們明朝也休想昌盛。
而他的這個願望很快便能達成，因為朱橚一點沒有放這群元人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