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深夜來者
郄瀚，躺在床上，睡覺了。畢竟，很累，不僅僅是身體上的累，更是心上的累。第一次殺人，兩個，自己很血腥么？他們是壞人，該死？又應該是我去執行么？到底是什麼？
乜箐朅看了看武天影，又看了看郄瀚，不知道怎麼的，總感覺自己是個多餘的。
“睡了吧。”武天影道。桌子上的蠟燭也要燒完了。乜箐朅點了一下頭，很是乖巧，然後走向床，躺在郄瀚的身邊，緊貼他。
“呼。”武天影吹滅蠟燭，走了出去。
夜深，靜。
突然，一道人影劃過，進入了屋內。
“他，到底是什麼人？”這人身着黑袍，看着床上躺着的兩個人，沉思，卻完全沒有頭緒，彷彿是憑空出現的人。而且，自己也問過了那個人，那個人告訴自己，根本沒有這個人的資料，也就是說這個人必然是那個地方的人，但是他若是那個地方的人，自己怎麼會不認識？
移步，走到了床前，兩人已經陷入了沉睡。黑袍人輕輕地釋放自己的精神力，滲透進入了他的精神空間，想從中抓獲一些蛛絲馬跡。很輕鬆就進去了，但結果令人意外。
“一片空白！毫無信息？”黑袍人低聲，自言自語道；“竟然純潔得像嬰兒一般，誰能做到？太不可思議了。”
正當黑袍人思索之時，門“嘎吱”一聲被推開了。一股強烈的危機感從背上傳來，就在身後，黑袍人果斷的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
一拳，平淡無奇的一拳，而且十分緩慢的打了出來。然而黑袍人如坐針氈，感覺自己已經被鎖定，無法逃脫。即使是背對着，也能感覺到那拳，因為。這拳的氣勢逼人，十分鋒利。
轉身，右手呈爪，抓住手腕處，同時左手順着拳，到手臂，再向肩頭滑去，迅速無比。
但是，那人並非沒有反應。他另一隻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抵擋住了黑袍人的左手，同時也陷入了僵持的局勢。
兩人相望，很默契的同時鬆開了手，並各自退了三步，又同時點地，消失在了房內，出現在了房頂之上的天空。
無風無雨，唯有月光照耀。平和的月光下飛着兩個人，一人臉色很蒼白，毫無血色，萬分麻木，就像是中了邪一般。另一個人臉很熟，是武天影。
“你是誰？”武天影沉聲問道。
“你又是誰？”那人反問道。
“武天影。”武天影並沒有猶豫，而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那人卻猶豫了一下，但嘴還是動了。“死衛。”
吐出兩個字，那人身上的氣勢也隨着這兩個字而暴漲。
武天影被突然間暴漲的氣勢震退一段距離，或許是沒有反應過來，距離太近了，也可能是氣勢本身就很強。
“不對！太強大了！”武天影心道：“而且腦海里根本沒有這樣的一號人物。”武天影穩住身形，神情嚴肅，眼睛微眯。
死衛的氣勢卻還在不斷的升高，最後，終於停了下來。但是，氣勢很強，已經凝聚成型。白色的氣勢，想霧一般圍繞在死衛的四周。
雲，飄了過來，輕輕地，並沒有對兩人造成任何干擾，只是擋住了月光，或許連月亮也不能直視這凌厲的氣勢。
“和全盛時期我一樣？”武天影震驚：“不對！還要強，已經超過了全盛時期的我！”
而就在武天影震驚之餘，那人--死衛，動了。
眨眼間，便閃爍到了武天影面前，一拳，應該用了全力打出的一拳。
武天影雙手抱十交叉，擋下來這拳，但，只是擋下了。
後退，情不自禁的後退，而且，從空中落到了地下，雖然擋下了拳，但是拳的後勁太大了，根本化解不了，直接穿過了武天影的身體。
嘴中一甜，腥味，一口鮮血噴出才好受了一些。傷勢不重，但是不及時治療，那就危險了，因為是內傷，而不是皮外傷。
“影典。”武天影喝道。左手持典，右手放在地上，半跪着，道：“影·分離。”
武天影的影子從地上鑽了出來，手握長槍。
死衛的影子也出現了，脫離了死衛，站在武天影這邊。
看上去，是三個對一個，佔盡了優勢。
“呵呵。”死衛卻還在笑，左手一揮，一把鐮刀，出現在了手中。鐮刀很長，足有死衛整個人這樣長，在朦朧的月光下，猶如白色死神。
“絕影死囚陣！”武天影雙腳點地，憑空躍起，將影典擲與空中。黑暗。從影典裏面飛出，並迅速向四周擴散，最後將死衛包圍其中。在這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什麼光都被黑暗吞噬了。
“無聊的把戲。”死衛淡淡地說道：“到了我們這個境界，還會很依賴眼睛所見么？”
武天影沒有出聲，似乎是默認了，畢竟那種境界，眼睛看到的也未必是真實的。
“影·流放滅殺。”武天影低聲說道。
“禁·龍刺。”武天影的影子說道。聲音聽起來很乾澀，似乎從來沒有說過話。
武天影聽到影子說話，不禁看了影子一眼，他居然又說話了！他很少說話，除非是要命的時刻！
死衛的影子也出手了，是拳！
死衛看見他們出招，嘴角輕揚，是看不起他們，就像看看着幾個乳臭未乾的小毛孩一般。
鐮刀一揮，一陣波涌動，直接把原本一片黑暗的地方震散，又重新出現。再一揮，將影子震退，破了影子的技能。一斬，便將自己的影子斬與鐮刀之下，死衛的影子回到了原本的地方，
“收割！”死衛用那低沉的聲音說道。
身形一閃，便到了影子的身旁，鐮刀揮舞的很快，很密集，難以想像死衛是有多大的力量，能輕鬆的駕馭這鐮刀。
但是，武天影的影子並沒有坐以待斃，而是一招一式的接下了死衛的進攻。以長槍和鐮刀對撞，沒有落入下風，而是平分秋色。
“有意思。”死衛笑了，退後幾步，道：“身為影子。實力居然比本體還高，但是若只有這個水平，那就沒有意思了。”
“我就先出手陪你玩玩吧。”死衛道:“接招吧！”鐮刀一邊，變成了長刀，而死衛手拖長刀，照着影子便是一斬。
影子也不甘示弱，提起長槍便是干。
寒芒一閃，槍隨着寒芒便刺向死衛。死衛卻側身躲過，左手用刀橫斬。影子收槍立槍，擋下，並藉助反震之力，槍桿捅向了死衛。思維一月，踏在槍桿上，長刀直指影子。影子一腳踹在槍桿上，又借力躍起，另一隻腳踢向死衛。死衛用長刀刀桿接下一腳，但還是被踢退了。影子乘勝追擊，連刺三槍。死衛冷哼一聲，消失在了前方，又鬼魅的出現在了影子身後，刀從上至下，劈過。影子轉身，用槍接下斬擊。但是死衛這刀的力道很大，竟然壓得地面都出現了裂縫。影子見勢不對，猛踩地面向後方退去。提刀，很快，一擊橫斬劃過。影子未反應過來，中刀了，但是也是一槍刺中了死衛的右手。
死衛用刀把槍挑開，再次砍向影子，這次毫無辦法，中刀。
退後，死衛向後退了一段距離。
影子中了兩刀，胸前一刀。小腹一刀，傷勢很重，而死衛不過是右手，不用的那隻手中了一槍，根本沒有大礙。
“打不過。”影子說道：“完虐我們的實力，因為他，不過是用不常用的左手，甚至，他根本左手就沒用力。”
瞧不起我們么？呵呵，武天影自嘲的笑道。
“你居然能猜出來？果然不簡單吶。”死衛說道：“正常情況下不應該認為我常用左手么？”
“右手，力量更大。”影子說道：“我刺中你的時候便知道了，你的實力很強。”
“好敏銳的觀察力！”死衛說道。毫不吝嗇的誇獎，絲毫不在意是敵對關係。
“暗·凝聚。”武天影示意影子退下，然後不在出聲，雙手持影典，緩緩地注入法力。
“你，要用這招么？”影子問道。
“恩。”武天影點了點頭。
“來吧，我能感覺到這招式的威力，它讓我興奮了！”死衛笑着說道。
“永恆之暗！”武天影說道。一團黑色的物質飛了出去。
“哈哈，好久沒這樣興奮了！”死衛瘋狂的笑了。
“死-神-降-臨！”死衛說道。
“住手！”一團聲音在死衛的腦海裏面想起。“為什麼？”死衛並沒有停手。聲音沉默了，然後死衛怔了一下，道：“明白了。”
死衛明白了什麼，緩緩地放下了鐮刀，打算硬抗。
什麼！武天影震驚，死衛居然放棄了抵抗，更加震驚的是還打算用身體來硬抗。
“啊！”死衛叫出了聲，雖然不大，但是可以看出這招是有多麼厲害。死衛看上去很難受，很痛苦。
一抹暗紅出現，也許是因為那團黑色的物質，也許是因為環境太暗了。
看不清楚死衛的表情或者是外貌，現在能看到的，只有死衛的身形，正在微微顫抖的身軀，經歷巨大磨難。
“哐當！”鐮刀落在了地上，死衛全身輕顫。仔細一看，他身上還有一些液體滴落。
遠處，或者是說在樹上，有一個人。他左手持一把匕首，右手捏着一把短刃，一直死盯着死衛和武天影。但是，就在剛才，握緊武器的手鬆了下來，沒有力了。看着戰場，但是似乎已經沒有了看頭。
“師兄，你在看什麼？”一人在樹下，幽綠色吧，很暗，看不真切。看不清楚容顏，也看不清楚衣着，甚至連體型都看不出來。因為環境很暗吧，而且還有高大的樹木擋着。
“那兒。”這人指着天空，武天影和死衛那兒，但是，那兒似乎只有空氣啊。
“你看不見的。我們該走了。”那人說完，向前走了一步，踏空了，但是沒有落地，而是消失了。
另一人不甘心，再向師兄指的地方看了一下，但是除了黑暗，什麼也沒有，於是無奈的搖了搖頭，消失了。
“呃，啊！”死衛，終於還是承受下了這招。
“噗！”鮮血噴出，散落在空中，像下雨了一樣。死衛現在樣子很狼狽，衣衫破碎，面容有些憔悴。
“為什麼不出招？你明明就可以接下來額的，甚至還能反過來威脅到我。”武天影質問道。自己很清楚這招的威力，哪怕死衛比自己強這麼多，但是只要中了這招，戰鬥力也必定下降，現在死衛威脅小了至少一半。
“呵呵！”死衛落在地上，就這樣毫無防備的坐了下來，平靜的說道：“第一，我出招接下來了，那麼餘波可以把這兒推平，你不會否認吧。”
武天影一怔，點了點頭。的確會爆炸，然後毀了這兒，自己居然忘記了，如果不是死衛接下來，估計這片森林就毀了，郄瀚和乜箐朅也會死去。
“第二，有人叫我停手了，我也就停手了。”死衛說道。
“是誰？居然可以讓你停手？”武天影情不自禁的問道。
“我救命恩人。”死衛說道：“另外，我也知道你並沒有惡意，只是好奇而已，否者，你早死了。”死衛笑着說道，絲毫不在意武天影的感受。“我叫星，代號死衛，很開心能和你過招。”說完，幻化為星點，消失了。
就在死衛走了，武天影脫力了。
“咳咳！”鮮血咳了出來。想想，自己好久沒有受到這樣的傷了，如此嚴重。內臟破碎，而且還堆積了淤血，表面上看去是個正常人，但實際上自己再也不能折騰了，除非傷好了。其實，武天影並沒有怎麼和死衛交手，不過“永恆之暗”這技能觸動了很久以前的傷。不敢，也不能和死衛交手，自己的內臟，一直是破碎狀態，只不過被那千絲萬縷的生機牽連在一起，才勉強的苟活，再加上自己中毒，那種神物的毒，如不是師傅，自己早死了。
“影·互換。”最後吐出這兩個字，武天影終於安靜了下來，閉上了眼睛休息。他沉入了影子中，而影子出來了，和武天影好不差別。也對，影子和本體本來就是一樣的，何來區別一說？若非要說區別，或許只是情感是否強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