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聞起來臭，吃起來就香了（上）
周書重雙眼恢復了聚焦，林亦可正在搖晃着他的身體，不停地拍打他的臉頰。
啪！林亦可給了周書重一個大比斗：“周書重你怎麼了？”
啪！林亦可又打了一個**斗：“你沒事吧？”
看周書重沒有反應，林亦可再次舉起了左手——不行，左手打麻了，還是換右手來打。
“這傢伙在趁我沒有意識報我騙她的仇！”周書重眼看一個大比斗又要落下，連忙擋住林亦可落下的手。
“別拍了，我沒事。”
“你終於醒過來了！”林亦可看了看自己的手，剛才周書重一語不發地暈了過去，把她嚇壞了，怎麼也叫不醒。但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可能是他進入“黑海”空間時的狀態。
“他這個樣子看起來對於對外界沒有一點反應能力，但不知道身上有沒有什麼異狀，比如會有什麼力量自動保護自己之類的。”
“乾脆趁這個時機好好測試一下。”林亦可當時這麼想着，揚起了巴掌。
在嘗試過了多種“喚醒”方法后，周書重在醒來后發現自己的身上到處都在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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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捂着自己腫脹的臉，還未來得及發作，就被林亦可拉到了房子裏面。她對着周書重做出禁聲的手勢，然後指了指窗外。
剛才他們兩人所在的道路上，出現了一隊身着全身鎧的騎士打扮的傢伙，林亦可數了數，他們有十六個人。
領頭的是個金髮的高大男子，正指揮着他的手下們把馬拴在原地，接下來就要對這裏進行搜索。
“你看，他們來了。”林亦可捂着嘴小聲地說，用手指着外面的那伙人。
“沒事。”周書重絲毫不慌，發紅的臉上露出自信的笑容。他從“黑海”上出來后，能感受到自己身體裏躍動着力量的感覺。
說著，他舉起自己的手，意念一動，一團光芒就從上面發了出來。
“喂，你幹什麼？別讓他們發現了。”林亦可只看到一個“燈泡”突然在周書重手上亮了起來，連忙把他的手按下去。
“咳咳，別急別急。”情急之下，林亦可的力氣特別大，把周書重整個人都按倒在地面上。
“你看，我的新能力。”周書重右手上凝聚着光團，然後揮手打向地面上的一塊瓦礫。
那光團像是有實體一樣，在瓦礫碰到他手的前一刻，瓦礫就被彈開，直朝着周書重的反方向飛出去。
瓦礫落在廢墟室內的牆上，砸得粉碎，牆面上也破了一個小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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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似乎可以把碰到的東西彈開。”周書重這樣總結道。
林亦可看着周書重的一系列表現，暗暗皺起了眉頭：總覺得他一開始就知道能力的信息，剛才只不過是裝模作樣地表現給他看罷了。
先不管這一點，林亦可又產生了新的懷疑：“周書重……嗯……不要太興奮，我懷疑這個世界有這種能力的人可能不止你一個。”
“剛才那副插圖你還記得嗎？”林亦可指的是描寫“黑海”的那張，後者會意地點了點頭，“我認為這個世界的人已經注意到了那個空間和那裏面的……額——”
說話間，林亦可又不經意地想到了那個“月亮”，再一次感到一陣難受。
周書重了解她的意思：“你的意思是說，這個世界的人也有通過和我一樣的方式獲得這種能力的人嗎？”
林亦可點了點頭，補充道：“說不定他們有辦法增強這種能力，甚至比你的更強。”
周書重沉默了，他覺得林亦可說的不無道理。
“哈啊……”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一陣勞累湧上心頭，不知道是為之後的事情而焦慮還是因為和林亦可一直鬥智斗勇而精神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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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整理了下心情，規劃接下來的行動：“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從這個房子裏面離開，我會用我的能力儘可能規避他們。如果有零星的暴徒追過來的話，我就用新能力……”
說著，他揚了揚手，示意自己會把他們打飛。
林亦可還想着自己能不能發動預知能力來增加逃亡成功的概率，但不知道是不是想了太多次“月亮”的原因，她現在總是集中不了精神。
最終，林亦可只能點了點頭，同意了周書重提出的有些冒險的建議——這是現在他們能採取的最好方式。
“那麼，我走在前面，一定要跟緊我。”周書重從房屋廢墟的另一邊出口走去，回頭對林亦可說道。
這邊兩人鬼鬼祟祟地從廢墟里摸出去，那邊在原地沒找到人影的騎士們正四散分開對這裏進行搜索。
注意到那邊的狀況，周書重林亦可二人連忙加快了腳步，想着趕快趕到遠處的一個建築廢墟中去躲藏。
卻不想天不隨人願，正當二人焦急的羅曼史趕路之時，面前的瓦礫里突然傳來一陣奇怪的動靜。
走在前面的周書重還在奇怪發生了什麼，下一刻，那堆瓦礫就突然“炸開”。從紛飛的碎石瓦片中，一坨黑乎乎的粘稠物體緊跟着“飛”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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遭此變故，二人皆是一驚，不僅是因為突發事件，更是因為這邊的動靜導致那些騎士全都注意到了這裏。
“墮聖在那裏，給我上！”為首的金髮男子一眼就發現了他們，招呼自己的手下，然後拔劍趕了上來。
他們說的話不是林亦可和周書重二人所知的任何一種語言，但他們都能理解那男子說話的意思，雖然不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詞語的含義。
“咦？我能聽懂他的話？這也是穿越者的特殊能力嗎？”
林亦可還在思索，周書重卻看見那群騎士里的弓箭手已經瞄準了他們，連忙拉着她躲避。
這個關頭，箭已離弦，朝着二人的位置射來，眼看着就要落到周書重身上。
周書重下意識地抬手阻擋，又想起自己的新能力，於是一道光芒從他手臂上出現，那箭矢瞬間就碎裂開來，那碎片還飛了很遠。
“哈啊……我，我沒事。”周書重鬆了一口氣。
那群騎士們一擊不中，居然紛紛露出慌亂的姿態，跟在那騎士首領身邊的隨從不禁喃喃自語：“是聖人，他們是真聖人……完了完了，我們……”
聞言，那金髮男子臉上露出氣急敗壞的詞年輕，怒斥身邊的隨從：“閉嘴……沒有聖人會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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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東西飛過去了——被發現了，完了。”林亦可心中一驚，隨後看到周書重將飛箭打飛，又一喜，心情短時間內數度變化。
“冷靜，”林亦可安慰自己。“既然我們能夠聽懂他們說的話，那麼說不定他們也能像那樣聽懂我們的話。那樣的話我至少能和他們進行對話。”
“只要有對話的可能性……”林亦可看向那個領頭的騎士，“可以看出那伙人內部意志並不統一，說不定可以讓他們不戰而退。”
想到這裏，林亦可不再猶豫，直接衝著那群人喊話：“我們是剛剛降臨這個世界，覺醒了‘能力’的人——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拿刀劍衝著我們？”
林亦可剛聽到他們隱約提到“聖人”這個詞，她的直覺告訴她，他們很可能就是這個“聖人”。
就算不是“聖人”也沒關係，她完全可以照着那上面貼，她剛才點出的那幾點就是為了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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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的計謀成功了，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除了領頭的金髮男子以外，他身後的其他人都大驚失色。
“計劃成功了，我說的話他們果然能聽懂。”林亦可看到金髮男子皺起了眉毛，而其他人那慌張的樣子，她決定再加一把火。
“喂，你們能聽懂我的話吧？找個人來回答我的問題！”林亦可雙手叉腰，顯得中氣十足。
周書重也明白了林亦可的意思，高舉左手，上面發出了耀眼的光芒。
在二人面前，那些騎士中有人退縮了。站在那金髮男子身後的那個弓箭手一個哆嗦，然後放下了手中的弓箭，朝着他的隊長弱弱地問話。
“隊，隊長，我們是不是……”看得出來金髮男子作為隊長，平日裏的威嚴不小，弓箭手心中充滿了恐懼，但仍不敢把話明確地說完。
“閉嘴。”金髮男子咬牙切齒地打斷弓箭手的話。
作為對林亦可那通話的回應，男子舉起手中的長劍向前衝鋒，眼看就要向十步遠處的林亦可砍去。
沒想到那傢伙態度如此堅決，自己的話非但不能動搖他，反而刺激得他痛下殺手。林亦可只得向後退，卻不想被廢墟上的瓦礫絆倒，狠狠摔在了地上。
她摔倒在地上，一時間無法站起，只能看着那男子和他的長劍向她極速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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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林亦可這邊已經是十分危急，周書重的注意力卻沒有放在這邊。
剛才導致他們行蹤暴露的小爆炸里，飛出來的那一坨黑色的瀝青狀物質，現在正在不斷的冒出污濁的泡沫，整體也詭異地蠕動着。
不知為何，周書重看着它，竟然覺得頭腦發暈，耳朵里出現一陣陣富有規律的耳鳴聲，像是某種暗號一樣。
“這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我的預知中沒有它，不妙，這東西給我的感覺很不好。”在周書重的視野中，那黑色瀝青狀物質以一種緩慢的速度擴張開來，體積卻反常地變大。
剛才本有一本字典大小，現在已經變大了三分之一左右。
“是我看錯了嗎，為什麼它像是在朝着我困擾。”周書重注意到那黑色預知並不是以自身為中心向外擴散的，而是一個靠近他方向的偏心圓。
雖然沒有理由，但他認為，絕對不能讓那東西碰到，不然肯定會發生相當惡劣的後果。
在他和那不明物質相僵持的關頭，他聽見林亦可不受控制的尖叫，一回頭看見那金髮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提劍來到她的身前，正將長劍朝着她的脖領砍去。
周書重帶着一身被驚出來的冷汗和手上的光芒，三步並做一步地衝上去擋住下落的長劍。
他因此而沒有注意到腳下的廢墟正在發出輕微的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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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書重用托着光團的右手攔在林亦可的面前，他注意到男主手中下落的長劍上發著一閃一閃的微光。
但二人都來不及反應了，長劍砍在周書重的手上，發出一聲金屬音，但長劍卻不像之前的箭矢和瓦礫一樣被彈飛，僅僅被擊退了不到一掌直距。
男子一擊失利，卻沒有任何驚訝和慌張，像是早就預料到結果一樣，立刻調整姿勢，第二劍即刻就要落下。
這要緊關頭，遠處十步外的那群騎士那裏突然發出一陣驚呼。
“隊長，你的腳下！”一群人邊說邊不自覺地後退，還對着他們三人所在的那片廢墟指指點點。
金髮男子也暫停了下砍的長劍，向著自己腳下看去。
地面正在震動，而且越來越強烈，整片廢墟上的瓦礫都開始搖擺，甚至還有小石子不時地跳起。
在場的人，無論是誰都知道，腳底下馬上就要有什麼東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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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髮男子在原地愣了一愣，在林亦可周書重二人一臉奇怪的表情中迅速收起了長劍，然後從這裏迅捷地跳了下去，直回到了那群騎士那裏。
林亦可這邊還在困惑，周書重聯想到剛才那一坨黑色物質，福至心靈，轉頭就拉住還愣在原地的林亦可，向著剛才那金髮男子相同的方向逃命。
他拉着林亦可走了三步，就覺得腳下的震幅度猛地增強，二人幾乎無法站穩。
林亦可向後看去，只見身後的那片廢墟上隆起一個二層樓高的大鼓包，瓦礫從那上面滾落下來，黑黝黝的粘稠物質從那裏面流出來，拉着長長的黑色粘液線。
“天，那是什麼東西？”林亦可張着嘴，一臉驚恐。
周書重見狀緊走兩步，來到了剛才那金髮男子跳下去的地方。這裏離低處還是很有一段距離，對於沒有經過訓練的他們是很有難度的，但他們現在只能如此了。
“不能被那個碰到，林亦可，我們跳！”周書重拉着林亦可從這裏跳下。
就算沒有周書重剛才的見聞和他的這句話，林亦可也打算學着剛才那男子的樣子趕緊離開這裏。於是她沒有多做猶豫，在做好被衝擊的準備后就跟着跳了下去。
在他們身後，那隆起越來越高。隨着那上面的瓦礫滾落，那下面黑色的瀝青狀物質暴露了出來，不斷蛄蛹着，用一種噁心的姿態朝着眾人的方向蠕動。上面的瓦礫被它的粘液粘粘着落下，像是“弔死鬼”一樣隨它的動作搖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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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邊，林亦可和周書重從廢墟上滾落下來。二人穿的都是夏季的校服，一時間身上被廢墟的瓦礫磕得遍體鱗傷。
“啊…啊哈，疼……”周書重的膝蓋磕到了突出的石頭上，一股觸電似的痛苦傳來，血一下子就從傷口流了出來。他捂着傷口蹲坐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
“哎呦……”林亦可揉了揉被摔得生疼的屁股，除了身上一些划傷以外，她幸運地沒受什麼重傷。
還來不及查看周書重的情況，林亦可就差點被上面滾落的瓦礫砸中，一抬頭就看到那巨大的黑色物質已經來到了他們的頭頂，廢墟上的瓦礫因為它的動作而不斷滾落下來。
“雖然動作緩慢，但因為體型過於龐大所以移動速度並不慢。”林亦可皺着眉頭看向那已經擴張到四層樓那麼高的黑色物質，她還不知道它還有多少部分在廢墟裏頭，但僅僅是現在這個大小就讓她感到絕望。
“周書重，你還好吧——別坐着了，再疼也得跑。”林亦可上前像是拔蘿蔔一樣想要把周書重拉起來。
“我……我知道，”周書重猙獰者臉色，按着膝蓋勉強站起來，林亦可把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以分擔他的壓力，“我們往左邊跑——聽我的，之後和你解釋。”
林亦可困惑周書重為什麼在這種情況下都要繞遠路逃跑，但看着他一臉焦急的神色，還是決定相信他。
“看樣子他在我和那騎士頭子對峙的時候得到了一些信息啊，但那麼短的時間內他獲得了什麼信息呢？”林亦可疑問着，還是朝着左邊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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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色物質雖然行動緩慢，但由於體型巨大，所以速度並不慢，很快就把林亦可周書重二人剛才呆的地方徹底淹沒。
因為拐彎了的緣故，所以二人並沒有逃出太遠的距離。林亦可看着身後的地面被那種黑色物質淹沒，眼看就要奔着二人而來。
“怎，怎麼辦……”林亦可看着那不詳的東西，臉色蒼白，她看着它，頭腦里莫名的發暈，不知是因為恐懼還是其他。
預知從他們被那隊騎士殺害后就戛然而止，林亦可和周書重事先完全不知道還有這檔事。
事情在脫離掌控，這讓林亦可慌張起來，但她更慌張的是眼前這巨大的威脅——直覺告訴她最好不要被它碰到。
與林亦可相反，周書重也是一臉緊張，但卻又帶有一絲期待。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東西恐怕一直藏在我們所在的那片廢墟下，只是滿足了什麼條件，所以才會產生異動。”
“會是什麼條件呢……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人’了——這裏本來已經成為很久都沒有人來過的廢墟了，但今天因為我們的緣故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驚動了底下的東西。”
“而且它似乎還在朝着我們的方向追擊，那麼我猜測它很有可能是以人類或者其他活物為追逐對象的。”
“既然如此，那麼和那群人待在一起就不安全了。相反，離他們遠一點，那一大群人肯定會比我們兩個人更有吸引力，我們也更安全。”
剛才一緊張沒什麼感覺，現在靜下來，周書重膝蓋上的傷口反而痛起來了，再也跑不動了，現在他只能用緊張的目光看向眼前那片黑色的物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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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那巨大的黑色瀝青裝物質還在朝着這邊移動，但可以看出，它的前進方向正對着那群騎士，衝著林亦可周書重二人來的只不過是一小部分，而且速度很慢。
儘管不知道周書重知道了什麼，但林亦可知道，周書重他賭對了。
“你賭對了。”林亦可看着那團可怕的東西，怔怔地道。
“現在還有點時間，你的膝蓋得趕緊處理一下……”林亦可話還沒說完，就聽見身後傳來了瓦礫滾落的響動，回頭就看到黑色的物質又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
“天，我們快走，又有東西冒出來了。”林亦可趕忙拉起周書重，後者因膝蓋上的傷倒吸一口涼氣。
更糟糕的是，那一坨四層樓高的黑色“瀝青”並不打算就這樣放過他們。它從那混沌的枝幹上伸出一條滴落着粘液絲線的“樹枝”，朝着兩人所在的位置掠過來。
兩面夾擊之下，兩人無法躲無可躲，只能看着那滴着粘液的“樹枝”朝着他們所在的位置甩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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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位快過來！”騎士們所在的那個方向傳來女人的叫喊聲。
二人朝着哪邊看過去，只見一團熟悉的光芒打在橫亘在他們與那群騎士之間的黑色瀝青狀物質上。光芒在那上面消失，黑色瀝青狀物質停止了流動，凝固起來，上面還結了一層像是霜一樣的東西。
“這……這能力是這樣用的嗎？”周書重看出這和他的第二個能力很相似，只不過比他的“燈泡”厲害了不知多少。
二人對視一眼，他們已經身處絕境，現在只能相信那個只聞其聲的女人了。
一腳踩在那發白的瀝青狀物質上，周書重意外地覺得腳下竟然很堅實，隨後不再猶豫，直向前快步走去。
前方稍遠處，林亦可看到那群騎士身邊站着一個一身白色衣服的女人，手裏握着一根看上去像是法杖的長杖。
“小心！二位快一點。”白衣女子看到又有黑色物質朝着他們掉落，連忙又是一發光彈發出，然後催促他們趕緊過來。
頭上那巨大的黑色物體此時卻已經停止了增長，動作也更加緩慢起來，但底下的二人並沒有因此而感到安心，因為那物體頂部正在鼓起一個大“水泡”。
“我怎麼感覺東西等下要爆炸？”林亦可危機之餘抬頭看了一眼，心中警鈴大作，同時產生了一種“這東西像是有智慧一樣”的錯覺。
好在因為那女人的兩發攻擊，讓這個傢伙行動遲緩了很多，二人有驚無險地從另一邊趕到了女人和那騎士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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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人看起來很厲害，有那樣的攻擊能力也能保護我們，而且剛才的行為已經體現了足夠的善意——如果她真的想害我們的話剛才完全可以袖手旁觀。”
林亦可想到了這一點，於是扛着周書重來到女人那裏。
“我知道二位現在有很多困惑和懷疑，但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巨型褻瀆蟲’很快就會爆炸，請二位乘坐馬車離開這裏。”那女人的臉色也不太好，被她稱作“褻瀆蟲”的黑色物質上鼓起的不詳“水泡”，那上面還鼓起一連串顏色噁心的“膿包”。
林亦可和周書重看到，那女人身後停着一輛小馬車，前面坐着個一頭短髮的女車夫，另還有幾匹馬，是那群騎士的。
“上了馬車之後就完全在他們控制之下了啊……”周書重皺了皺眉，如果不是情況危急，如果不是他狀態不好，他是絕對不願意在這種敵我不明的情況下就受制於人的。
二人只好點了點頭，跟着那個女人的指引，登上了那一輛小馬車。
女人和他們同乘一輛馬車，隨後車夫就迫不及待地開動。那些騎士們也早就上了馬，只等待馬車開動后就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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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廂里的裝潢不算舒適，甚至有些簡陋。一大一小兩個木板箱充作座椅，只在上面釘了幾根木條當做靠背，又鋪上幾層獸皮和帆布當做坐墊。
林亦可進來后打量了一下這裏，車廂里沒有窗戶，只在木質的框架外鋪了幾塊帆布，她能從帆布的縫隙里看到外面。
“這該不會是被當做臨時囚籠的吧？”林亦可看着這簡陋的陳設，心裏一緊。
她轉而將視線投向坐在對面小箱子上的白袍女子：她穿着一身類似修女一樣的長袍，頭上還戴着白色的頭巾，把頭髮和下巴全都包裹住，只在鬢角出漏出幾縷因趕路而漏出的紅色頭髮。
外面傳來一聲“駕”，馬車就晃悠悠地啟動了，搖晃的很厲害，林亦可扶着車廂的支柱才能坐穩。
那女子身上的白袍和頭巾都只是普通的麻布，染色不是很好，還泛着一點米黃色。坐在簡陋的座椅上，她倒是沒有什麼不適應的樣子，像是坐這樣的馬車坐慣了。
“看上去不像什麼有話語權的人啊——還是說這個世界的…額，應該是宗教工作者，都這麼清廉的嗎？”林亦可還在心裏打着小九九，周書重低着頭不知道在幹什麼，車廂里陷入了奇怪的寂靜，還是女人先開的口。
“二位，剛才冒犯了。”她手放在心口以示誠意，“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叫娜蒂婭·坎伯巴奇，是輝光神殿的神官，也是二位的接引人。”
“二位直接叫我娜蒂婭就可以。”娜蒂婭對他們露出一個示好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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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認真地聽着她的話，並仔細觀察娜蒂婭的表情。
“她的語氣很恭敬，但是笑容有些程式化。”林亦可想道，“這能和剛才那群騎士的話相印證，我們穿越者在這個世界裏的地位真的很特殊。”
“但這並不意味着他們就真的尊敬我們。”林亦可看向噙着微笑的娜蒂婭，想要從那張臉上看出什麼來。
“哄騙我們或者把我們當做工具人的可能性也不低，畢竟就我和周書重來說就都有異能，利用價值不會低。”
要隱瞞能力，靜觀其變。這就是林亦可面對娜蒂婭和她所屬的“輝光神殿”所採取的策略。
雖然心裏充滿了警惕，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林亦可還是迅速、友善地回應了娜蒂婭的示好。
“你好，娜蒂婭。我是林亦可，這位是我的同伴……”林亦可才轉頭看向一邊的周書重，猛然發現自己的便宜同伴正用一種滑稽的姿勢假寐。
周書重不知道什麼時候把臉埋在膝蓋中間，兩條手臂自然下垂，無力地耷拉在兩側，像是海草一樣在搖晃的車廂裏面左右擺動，一副撲街仔的倒霉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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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傢伙在發動能力。”林亦可馬上就反應過來。
“不是吧，大哥？異能有那麼好玩嗎，有必要現在就當著人發動能力嗎？”林亦可三屍神暴跳，她原本還想着隱瞞能力相關信息和娜蒂婭周旋一番。
“周書重，你怎麼了？”林亦可輕拍了拍周書重——她已經通過實驗知道，這種狀態下再大力氣拍也沒用。
娜蒂婭也才注意到一直默不作聲的周書重，她向前探了探身，關切地詢問道：“他沒事吧？”
林亦可有些緊張，事發突然，她不知道怎麼樣才能獲得最大的信息優勢。
娜蒂婭見林亦可沒有說話，以為林亦可慌了，便帶着猶豫道：“會不會是……他覺醒了神力？”
聽到“神力”這個詞，林亦可立刻豎起了耳朵去聽，然後問道：“‘神力’？那是什麼，娜蒂婭剛才使用的就是神力嗎？”
“不是的，”娜蒂婭搖了搖頭，“我剛才使用的是‘光輝’，是大部分人都能覺醒的力量。但‘神力’只有二位這樣的聖人才能使用，而且每一個都獨一無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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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亦可張了張嘴，感覺自己正在聽娜蒂婭說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那……覺醒‘神力’就會變成這樣嗎？他會不會……”林亦可裝作擔心朋友，猶猶豫豫地問娜蒂婭。
“沒事的，他只是來到’時滯海’上，正在和‘輝光’交流而已。”
“看樣子‘神力’就是異能，‘光輝’是周書重二次覺醒的能力，‘時滯海’就是‘黑海’，那‘輝光’我一開始也見過——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娜蒂婭為什麼對周書重現在才覺醒異能這件事一點也不奇怪，明明我和周書重的能力都是在來到這裏前覺醒的。”
“難道說……”林亦可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別的穿越者的異能都是在一段時間之後才覺醒的嗎？”
這麼分析着，林亦可心中已經有了七分認定，但她還是裝出一副聽不太懂的樣子。
“啊，抱歉。”娜蒂婭看到林亦可的表情，為她解釋道，“我忘了，聖人的神力和光輝需要一段時間才能覺醒。”
“這兩個能力一開始都不會覺醒嗎？”林亦可追問道。
“是的……”娜蒂婭這麼說著，看了一眼邊上還在那撲街的周書重，眼裏閃過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只是你的同伴他比較……特殊。”
林亦可看着娜蒂婭的眼神，又想起他們一開始就覺醒了能力的事情，覺得不太妙。
好像覺得自己的情緒太明顯了，娜蒂婭連忙轉移話題，“林亦可大人，您也不必為此感到焦慮，畢竟每一位聖人都能覺醒強大的光輝力和神力。”
林亦可看着娜蒂婭的眼神，又想起他們一開始就覺醒了能力的事情，覺得不太妙。
娜蒂婭看林亦可不說話，又看她年紀不大，以為她的情緒還在低落，又說道：“最初覺醒光輝力可能會有些困難，但‘最初的聖人’給我們和他的後來者們留下了很重要的啟迪哦！”
“啊？”一句話里提到了太多要素，林亦可沒有反應過來。
“他說，‘聞起來臭，吃起來就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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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嗤。”儘管娜蒂婭說這話時的表情相當嚴肅，但林亦可還是笑了出來。
“哈哈哈哈，這個‘最初聖人’一定是自己人，他怎麼想出來把這種話留下來的。”林亦可在心裏放肆地狂笑，但笑着笑着，她就笑不出來了。
“不太對，我怎麼覺得娜蒂婭在試探我。”因為有“自動翻譯”能力，所以這個世界的人沒法通過語言來確定穿越者說的話。
“但只有華國人聽到這個才會有很大的反應，所以……但也不對，她試探這個幹什麼？”
“總不會是按國籍來決定聖人的待遇吧……華國人住別墅，米國人住平房。然後和國人只能待在茅屋裏面……”林亦可想像力驚人，思路越走越偏，很快就脫離了正軌。
不過林亦可認為這件事不太重要，好的影響總體來說大過壞的。
林亦可才稍稍放了下心，這邊一直處於撲街狀態的周書重終於醒過來，一個鯉魚打挺，猛地直起身來，把身下的木箱弄得嘎吱作響。
“完了，剛才信息太多，完全把這個撲街仔忘記了。”林亦可被周書重嚇了一跳，“這傢伙從剛才開始就不知道在做什麼，現在就怕他想套娜蒂婭的信息，結果因為信息劣勢暴露自己信息。”
“他自己做小丑還好，就是怕連累到我。”
林亦可從娜蒂婭那裏知道，他們兩個穿越者和娜蒂婭口中的“聖人”有些許不同。而從那群對着他們刀劍相向的騎士，和娜蒂婭有些曖昧的態度上來看——娜蒂婭表面上站在他們這邊，但並沒有懲罰那些騎士——他們的處境還是有一些危險的。
“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們太多的信息的話，一旦我們的表現和以往的‘聖人’不符……恐怕到時候那群騎士的長劍就要落到我們的頭上了”
林亦可咬了咬牙，周書重讓現在的局面變得更危險，等下她有機會一定要“問”清楚，他的能力究竟有多好玩，才能讓他玩了那麼久。
但眼下，她只能儘可能地幫周書重掩蓋他身上的一系列異狀。
“雖然這個傢伙總是搞事情，還攤上了那麼大的問題，但誰讓我是預知能力者呢？”林亦可聯想到之前周書重為她擋住騎士攻擊的事情，內心還是有些認同這個一起穿越的同伴的。
“就讓我來拯救你吧。”林亦可心中充滿了責任感，活動了下手腕，躊躇滿志地準備開始掩護一無所知的周書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