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大山深處
九十年代末,位於華國西南方向一座大山,大山深處的小山村中,正值春耕農忙季節。
傍晚,山村四周的水田中全是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身影,一眼望去,一遍忙碌的景象。田邊一群小孩在歡快地嬉戲打鬧,不時傳來一陣陣叫聲和大人的笑罵聲。
離河邊最近的一塊水田,長約八十米,寬約三十米。此時正有一男一女在田中插秧,男人約莫三十五歲,長得虎背熊腰,人高馬大的,女人生得一張東方美人的瓜子臉,一頭烏黑的長發隨意的盤在頭上,優雅大方,年齡與男人相仿,兩個正彎着腰不停的插着秧。
遠處田邊飛快的跑來一位少年,看其年齡大約在十二三歲的樣子,身高一米五左右,長得眉清目秀,身穿一件洗得發白的灰色襯衣,黑色短褲,腳下穿着一雙淺綠色包頭膠鞋,田中插秧的女人看見少年跑來,笑着罵到:
“小峰,慢點兒走,跑那麼快你小心掉田裏喂黃鱔去.”
“哈哈哈,媽,要是掉田裏了我就把黃鱔抓起來給你炒了晚上給爸當下酒菜。”少年邊跑邊笑着回答。
少年名叫陳鋒,十三歲,目前在離村四十裡外的鎮上上初一,田中插秧的男人是陳鋒父親陳學禮,說話的女人是陳鋒母親李茹。
走到離父母最近的地方,陳鋒一邊脫鞋一邊說道:“媽,天快黑了,我來幫你們,早點栽完早點回家。”
母親望着陳鋒,一臉笑意:“好啊,你可別等下喊累。”
陳鋒來到田中央離母親最近的地方開始學着父親的樣子插着秧,時有聽見父親的不停糾正的聲音。
晚上回到家中,晚飯過後父子倆坐在家門口的長石墩上乘涼,母親提來一袋瓜子遞給陳鋒道:“小鋒,來吃瓜子。”
陳鋒接過瓜子打開遞給父親陳學禮,父親擺擺手,從口袋中淘出一包香煙點上,望着遠處漆黑的大山說道:“小鋒,今天幫我們栽秧苗累嗎?”
陳鋒笑着道:“有一點累。”
父親深吸了兩口煙,一直望着遠處的大山沉默不語。
母親李茹站在旁邊見父親有心事,走到父親身旁坐下,挽着他的手臂問道:“在想什麼呢?”
父親看了看母親,轉過頭看着陳鋒平靜的開口了,“小鋒,再過幾個月你就滿十四歲了,馬上就初二的學生了,現在正是好好字習打基礎的時候,我們陳家祖祖輩輩在這大山中生活了上百年,我希望到你這一代能走出去,離開這個完全靠種莊稼餬口的大山。”
父親說完,吸最後一口快燒到手指的煙蒂,丟在地上頭也不回的進了房間。
母親李茹看了一眼父親離開的背影,轉過頭對陳鋒道:“小鋒,早點去休息吧,明天你還要去學校的。”隨即轉身離去,留下若有所思的陳鋒。
第二天清晨,天剛亮陳鋒就起床了,來到廚房,見母親正在灶台後忙碌着做早飯,父親正在灶台前添加柴火。
“爸,媽早上好!”陳鋒跟父母打了聲招呼。
“小鋒起來了呀,飯馬上就好了,你去洗完臉就可以吃了”母親對陳鋒道,陳鋒應了一聲,轉身洗臉去了。
大山村的早餐很簡單,一鍋白米粥,一盤鹹菜就解決了。
飯後母親幫陳鋒張羅着去學校要帶的米和鹹菜,衣服昨晚母親就已收拾好了,父親陳學禮從口袋裏摸出一張五元的紙帀遞給陳鋒說道:
“小鋒,這兩周的零花錢你拿好,在學校想吃肉了就自己去買一份吃,路上要小心,注意安全,走之前去看一下爺爺奶奶,我下地去了。“父親說完戴上一頂用來遮陽的草帽走了。
見母親還在收拾,陳鋒跑去跟爺爺奶奶打了聲招呼,回來的時候見母親已收拾完了,將自己的作業放進裝米和鹹菜的背包裏面,用手一提,估計不下二十斤,心想今天又要累得夠嗆了,如果路上不能碰到車,背着這一包去學校,又得走四五個小時了。
想想也是,此去學校四十多里路,一條三米五左右寬的公路還是兩年前才通車,一年下來有車來村裏的機會用手指都能數得清,所以大部份時候都是走路去,偶爾會在路上遇到一輛拉化肥的貨車,別人還不一定帶你走。
母親李茹看了看父親那塊放在桌子邊的上海牌手錶,對着陳鋒說:
“小鋒,已快八點了,快點走吧,這次鹹菜裏面我給你炒了肉,你在學校蒸飯的時候放進一起蒸了吃,不要吃冷的,記住了嗎?”
“真的,謝謝媽,那我走了哈。”陳鋒開心的說道,這十天的生活不錯了,背上包,陳鋒走出了家門,母親跟着出來一直看着陳鋒離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見了才回到家裏繼續忙碌着。
村裡離鎮上得有四十多里路,自從通車后大部份人村民都是一直沿着公路走,因為路寬好走,就算村裏的成年人空着手也得走兩個半時,如果你運氣好說不定還能遇上一個願意帶你的貨車。
不過有一條山路,能縮短八里左右的距離,但走的人少,路也荒廢了,而且聽村裏的老人說此路不安全。
窮苦地方的孩子早當家,這話一點沒錯,陳鋒獨自一人一口氣走了近一個小時,剛好走到山路和公路交叉口,實在累了,坐在路邊休息了一下,四周看了看,也沒見個人影,看了看天感覺好像要下雨了,陳鋒心想“還有這麼遠沒走,真要下雨就不好走了,還是走小路吧,早點到學校就不怕下雨了。”
說干就干,陳鋒背起包站起來看了看路,轉身向山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