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妻子離世
明朝末年春天,黃海岸邊一個群山環繞的小村子三里鋪,一棟破舊的海草房內傳出陣陣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叫喊聲。
“啊!痛死了,我要死了…”
緊接着,另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使勁!再使勁。”聲音顯得很焦急。
門口,一個年輕的男人焦躁不安的依在門旁,眼睛不時的向屋裏張望,他雙手作揖,口中念念有詞,“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一袋煙過後,吱呀!一聲門開了,伸出了一個老女人的人頭,“我說三狗侄子,不對呀,你媳婦肚子裏的咋這麼多水,我用泥盆接了一盆,居然還在流。”
三狗聽了,嘴唇哆嗦了一下,不由得皺起了眉頭。
“五嬸,水多怎麼了?是好事還是壞事?”
五嬸搖了搖頭,“按理說孕婦腹中有水是好事,可這麼多水是好是壞我也不知道呀,我接生30多年,頭一次碰到肚子裏這麼多水的孕婦。”
三狗嘆了一口氣,“五嬸,水多水少不重要了,只要母子平安就行。”
又過了半個時辰,隨着一聲嬰兒啼哭聲的到來,三狗的臉上露出笑容,他迫不及待的走進屋裏。五嬸子見了他,笑呵呵的道了一句:“大侄子,母子平安,是個帶把的。”
三狗走到媳婦身邊,拿起臟呼呼的棉布給她擦着臉上的汗水,“山妞,你受累了。”
話音剛落,山妞五官扭曲,一聲尖叫,想掙扎着坐起來。
“血!血!”
三狗驚叫着,看見妻子的屁股底下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五嬸一看,頓時容顏失色。
“我的天哪!不好了,山妞血崩了!”
三狗眼睛瞪的如同牛眼,“五嬸,這可怎麼辦呀!”
五嬸嘴唇哆嗦着,嚇得面如白紙,她看看三狗,又看看山妞,說出了一句讓人絕望的話“這種事我是一點辦法都沒有,你快去鎮上請郎中來。”
三狗一聽急了眼,他心裏明白,鎮上離這裏30多里路,眼下情況緊急,這麼遠的路根本來不及,但是他嘴上還是回了一句,“好,我這就去!”
三狗抬腳剛要走,山妞從嗓子眼裏擠出一句話。
“他爹,別費勁了,我不行了,你要把孩子養大成人……”
山妞話還沒有說完,頭慢慢歪到了一邊暈了過去,此時旁邊剛出生孩子哇哇!的哭了起來,彷彿知道自己的娘親已經離自己而去。
“山妞,你不能走啊,你走了這孩子可怎麼辦啊!嗚嗚嗚嗚……”
三狗那絕望的哭喊聲,讓五嬸也跟着落了淚。她走到山妞的跟前,用手摸了摸她沒有閉上的眼睛。
“侄媳婦,你放心的走吧,孩子我給想辦法,會讓他長大成人。”
五嬸說完,轉身對三狗道:“大侄子,你給侄媳婦料理後事吧,孩子我抱到劉寡婦那裏去,她昨晚剛生了孩子,有奶水餵養。”
三狗看了看躺在炕上妻子,拿上一把鐵鍬出了門,他想找個地方挖個坑把屍體埋了,畢竟人死了是要入土為安的。
沿着門前蜿蜒崎嶇的小路,三狗上了村北的鳳凰山,因為山坡上埋着自己的雙親,他也想把山妞的屍體埋在這裏,畢竟都是一家人,就算是到了那個世界,彼此也好有個照應。
在父母墳墓的前方,三狗挖了一個坑,他把四周的牆壁修理的整整齊齊,如同是一個小房間,好讓山妞住在裏邊。
回到家裏,三狗看着臉色如同白紙一樣的妻子,忍不住潸然淚下。他用臉蹭了蹭對方還有些溫乎的臉,自言自語起來。
“山妞,我不能留你在家了,你已經死去了,我得把你埋葬了,咱們的孩子五嬸抱給了劉寡婦,她生了孩子,孩子餓不着。”
三狗說完,抱起山妞的屍體往山上走去,他邊走邊想,自己的妻子跟着自己沒過一天好日子,如果把她埋入地下,屍體一爛,氣走春風,肉做泥土,什麼也沒有了,還真是有些捨不得,還不如…
想到這裏,三狗做出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要把妻子的屍體晒乾,讓她成為一個木乃伊,這樣就可以天天看到她。
三狗抱着山妞的屍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順着小路爬到了山頂,他把屍體放在一塊巨大的磨盤石上面,看着天空的春日暖陽,吹着徐徐吹來的春風,他心想,用不了多少天,這屍體就會晒乾。
為了防止山鷹來啄屍體,三狗用山草和木棍扎了一個草人,用兩塊小黑石頭做了眼睛和嘴巴,立在了旁邊,遠遠看上去,真的像一個巨型大漢站在那裏。
做完了這一切,三狗迅速下了山,她要去劉寡婦那裏看看自己的兒子。
劉寡婦的家離三狗家有一里路,中間隔着一條寬寬的溝,三狗剛走到她的家門口,便聽到兩個孩子在家裏哇哇大哭,一個聲音高,一個聲音低,就像在比賽似的。
“大姐,大姐,我來了。”
三狗吆喝着進了院子,看到一個30多歲的女人,愁容滿面的站在那裏。
“哎吆大兄弟,你可來了,你聽聽這倆孩子哭的,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怎麼會這樣啊!”三狗追問一句。
劉寡婦委屈的起來,“還不是沒有奶水給餓的?”說著她嚶嚶的哭起來。
三狗聽了一愣,心想原來是這樣啊,他撒腿往家裏跑去。
回到家裏,他把妻子平時捨不得吃的半缸玉米面全裝在口袋裏,背着一路小跑來到了劉寡婦家裏。
“姐,給你玉米面,給孩子們熬粥喝。”
劉寡婦看到玉米面,臉上頓時舒展開來,她瞅了一眼三狗,“大兄弟,你坐着歇歇,我這就做去。”
燒水加面,一陣忙活之後,粥熬出來了,劉寡婦不顧粥燙,捧着泥碗開始喝起來。眼看着半盆粥喝光了,只見她到了炕上,一手抱起一個孩子,把自己的乾癟**,強行塞到了孩子們的嘴裏。
哭聲停止了,只聽到孩子哼哼的吸奶聲,劉寡婦在一旁解釋着,“小傢伙們,別著急,娘剛喝了粥,奶水還沒下來呢,等一會就有了。
三狗看了看身材瘦小,皮膚黝黑的劉寡婦,憐憫之心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