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序 他是王?

第四序 他是王?

此刻的大街上七彩斑斕,彩sè燈籠照出的光芒仿若霓虹燈。那熙熙攘攘的人流,一張張愜意微紅的笑臉,個個衣着鮮艷。兩旁店肆招牌旗幟高高飄揚,紅牆綠瓦,宣示着這片土地的繁華盛世。不遠處的虹形石橋上一群壯漢舞起了長長的金龍,一躍一騰,活靈活現。

木辰三人也圍了上去,鼓聲雷動,聲聲鏗鏘有力。那條金光閃閃的飛龍隨着節奏變幻多樣,眾人拍手叫好。落梨衣也拍起雙手稱讚,笑容淹沒了小臉。木辰不經意地看見了,她多久沒有這樣笑過了?或許,從來沒有過。他多渴望她能夠一直這樣的笑着。木辰深深的迷住了,但他不是個可以被迷失的人,對於控制自己的情緒他可是有深刻的分界線,況且這裏人多雜亂,他的jǐng惕更是強烈。

“梨衣,靜浣,我們該走了。”興緻勃勃的樂趣就這樣被潑了一盆冷水下來。落梨衣倒是沒什麼,只是靜浣依依不捨,往回走還不時地向後望去。木辰輕護着梨衣的肩頭,從熱鬧的人群里走出來了,肩上的大手不舍的緩落下來,理了理她身上的衣裳。被落梨衣牽住手的靜浣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禁芳心蠢動,暗想:小姐和木辰公子真是般配,要是小姐成親的對象是木辰公子該多好啊!想到這裏,靜浣不禁猛搖了搖頭,怎麼可以有這種該死的想法的?

落梨衣看見了靜浣這般模樣,誤為她是看不到舞龍而氣悶,安慰道:“靜浣,若非不是我,你就可以看得jīng彩的舞龍表演了,你可以怪我的,只是你不要生氣了。”

“不是的,小姐,不是這樣的。小姐對靜浣的好,靜浣心裏知道得清清楚楚的。”靜浣手忙腳亂的解釋道,總不能把心裏想的話給供出來。

“真的不許生悶氣。”落梨衣湊近她的耳邊說,靜浣連連點頭。

木辰在一旁看得輕輕發出了笑聲,道:“梨衣,你這般對靜浣,怎麼敢有男子對她動心啊!看來,今晚的相絲會靜浣可就錯過了姻緣了。”被他這麼一說,落梨衣恍然大悟,今兒是來給靜浣覓個好人家的,怎麼就把這事給攪亂了,忘了自己現在是一身男兒裝。身旁的靜浣聽到這番話害羞得跑開了,不顧落梨衣的叫喚,擠進了繁盛的街道行人里。落梨衣心裏有些焦急,yù走開去尋她,卻被木辰挽住了小手,說:“這丫頭不會有事的,由她去了,況且跟你和我在一起,她又怎麼可以尋個如意郎君呢?”

這倒也是,畢竟落梨衣現在最大的心愿是希望靜浣可以找個幸福的人家,相夫教子,活得zìyóu,不必像她一樣。再者,靜浣嫁人了也就可以不用隨她去到那無法知悉的幽深蒼嵐王府。想到這,落梨衣不知覺的眉頭有些微蹙了,卻又很快的消失。但這一微細的變動怎能逃過他的眼睛,只是假裝不知。

有些事既然無法為她做到,寧可沉默,靜靜守護在她的身邊。

黢靜的長街兩人安靜的走着,心中各懷心事。經過的些女子投來了痴迷的目光,但這一身的冷漠氣場讓她們望而止步。

暮然間。

“好香。”

一男子的下頜已懸在她的香肩處,僅隔毫米。那聲音讓落梨衣驚嚇住了,沉靜的退了幾步,手心已是顫抖了。這麼近的距離她竟然完全沒有察覺到,而且,連段木辰也不知道他的存在。

木辰飛快地把落梨衣攬入身旁,眼sè凌厲,“該死。”手掌間一股灰sè氣流發出,直擊那名男子。

“這麼不友善啊!”他雙手交叉在胸前,竟可以輕易地閃開木辰的掌風。雖說木辰只是微微出掌,但一般人早已致命。可見他是個不簡單的人物,木辰yù再次出手時,他不悅了,道:“我沒有傷害她,幹嘛這麼較勁,真是個壞人。”他的話讓落梨衣有些奇怪,他到底是誰?只是看着情形,眼前的這兩個人要是開打起來,就什麼事都問不清了。落梨衣抬頭望向木辰,唇口未觸,他怒氣正橫,那垂髮下的雙眸內暗黑,竟竄着流光,是殺氣。她第一次這麼確實地看到他這種眼神,他真的發怒了。落梨衣身體不自覺有些微顫,木辰知道此刻的自己已嚇着她了,出掌的右手漸攏,五指緊握出吱吱的尾音,正護在她手臂上的左手溫柔了拍了拍,眼睛卻不敢在她的身上停留,哪怕一視而過。落梨衣也稍稍的放鬆了身子,微微轉過,此刻三個人完整的對峙着,而他的模樣也算是看清楚了,竟是如此與眾不同。

他一襲淺青綠長衣,腰間束一條白綾,穂絛側左,中間鑲着一石玉,sè澤在夜晚間便如此潤澤明亮卻不傷人眼眸,大小就想是遙望着天上的太陽那般,實屬別出心裁。身形修長,長發高高系成一束,用同衣裳一樣的淺青綠軟布,長發如墨。臉型圓鵝下巴帶着明顯的骨線,一雙月牙墨眉下綻放着如黑珍珠的眼睛,單一無塵埃,鼻樑挺立,嘴唇微嘟着。美之無度。

“本王過來見見即將過門的新娘子,難道會犯下什麼大罪,段木辰你要如此相待呢?”他字字正腔地從嘴裏清晰吐出,走近他們的身邊。很明顯,這話已是讓木辰和落梨衣震驚住了,而他盤算的效果也悉數盡他心意達到了。木辰和落梨衣都不曾想過,竟會在如此的狀況下遇見,心中思緒亂成一片。

“你們這般模樣,本王可會生氣的。”他瞧了瞧在落梨衣身上的那隻大手,“難道你不喜歡本王,而是戀上了其他男子。”目光順到了木辰身上。話剛落下,落梨衣反應了過來,趁機作了俯身問禮的姿勢,巧妙地讓自己離開了木辰的手臂。她不想讓木辰因此遭受到莫須有的罪名,畢竟這般親密他們確實是越規了。落梨衣端雅道:“剛才無意冒犯王,木辰只是誤以為是一般的登徒浪子,還請王明察。”

段木辰也恭敬地解釋說:“在下是盡自己的責任保護好落小姐的周全,方才的情形,難道在下不應出手嚒?”

“哦,你們這是在怪本王了?”

“民女不敢。”

“在下不敢。”兩人同時出聲。

他故意輕咳了聲,轉身不看他們,更像是個鬧脾氣等着大人哄的小孩。木辰和落梨衣臉sè疑愁,聽聞雲墨是個冷麵暗黑之人,xìng情暴戾。而眼前的這個人卻不全如實,雖是氣勢非凡,但沒有一點令人生畏之意,語氣間還流斥着些純凈。木辰似乎明白了,剛才為何沒能發覺他的存在。他的武功甚高,但卻感受不到他的強勢之力,所散出的氣息與尋常人一樣,因此木辰才會沒注意到他的存在。這次,他疏忽了。越是平常越是暗藏詭異。

眼前的他是太過純凈還是暗藏詭異?好可笑的一句猜想對他而言。

木辰向前,抱拳稟道:“天已晚,在下該護送小姐回府了。”

確實。這樣的情況下,萬不能跟他再逗留此地了。

他哼笑了一聲,久久未開口。木辰只能紋絲不動着。現在兩個人是要徹底決一戰嗎?落梨衣即便擔心着,還是耐着xìng子靜觀其變。未果,他說話了,“本王聽聞落府的掌上明珠是個貌樣醜陋,還身染怪病的病秧子,落影淵為了顧及顏面,不惜狠心把女兒軟禁在梨園內。”他笑意未盡,“不過今rì一見,看來這雲城的謠言甚是喧囂了,本王該好好嚴懲一些了,免得玷了你的名字。”說話間他那似女子般的柔荑yù撫摸上落梨衣的臉頰,笑容掛着戲謔,落梨衣驚得快速一個轉身躲開。木辰心中怒氣更勝,鼻息越發沉重。

可這一閃躲他竟沒有生氣,繼續道:“你說本王若是貪婪女sè之徒,只愛美人,聽取讒言。那是不是就錯過了與梨衣你的親事了?”

這一聲“梨衣”喊得她有些薄怒,他這麼了明的道出,無疑是早已對她調查得清清楚楚了。的確。落梨衣久居梨園,在落府上下的眼裏算是個不受寵的小姐,而且那些下人從未見過她的樣貌,私下都是總說紛紜。有人說她貌若天仙,有人說她其丑無比。。。這些謠言倒也給了落梨衣一個機會,她趁機讓靜浣在府中下人面前吹說她的不好,這樣一人傳一人,謠言更是滿天飛了,連她的貼身侍女都如此說了,眾人更是深信不疑了。而落梨衣也是跟自己賭了一把,若雲墨當真聽信了傳言而悔婚,她也就zìyóu了。她寧願在梨園安靜的死去,也不願步入爭寵奪愛的沼澤里。自古帝家最是無情。

落梨衣抬起頭看着他,理直氣壯道:“傳言是有些不可信了,楚雲國百姓口中的王上在民女的眼裏看來,也是稍些不同。”她看見了他眼裏的那片乾淨,沒有污塵的乾淨。看來,傳言真的不可信了。落梨衣心底想着,臉上沒有一絲堪憂,淡如止水。

他看得有些微愣,暗嘆,“挺有趣的。”隨之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本王會再來看你的,我的梨衣。”人早已消失不見了。

梨花樹下,她半倚着樹榦,心裏早已在千萬遍的問自己,“這就是我要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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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祭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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