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序 不配

轉眼間，大婚的rì子越近了。夜間的楚雲國大紅燈籠點綴起了一條蜿蜒燦爛的飛龍，在玉盤山四周纏繞。片霧輕快飛躍，穿梭在山林間，敏捷的身手宛如靈蛇，腳尖一抵，落在地上。

“你來了。”男子的聲音極為輕柔，在這寂靜的山林間起不到一絲絲的盪響，但卻清楚的看見了紋絲不動的湖面正泛起了一圈一圈的微微漣漪。

片霧深情的看着他，白皙容顏浮起了愛意的纏繚。

銀sè的衣裳，恍若月光撒下，正一針一線牽引着天域與地域，背後稍微濕透的發梢正負着水滴，這一刻益發閃亮。他轉過身體，頃刻四目對上，片霧沒有任何的閃躲，靜靜看着他天然美奐的臉，心裏在跳動羞澀着。

他問：“梨衣她怎樣了？”

片霧的思緒暗下了，“落姑娘很好，她的身邊有段木辰在，還有她的侍女靜浣也是對她照顧周到，還有你。。”片霧輕輕吸了口氣，“梨衣是個善良的人，沒有什麼心機，對我的身份也沒有一絲懷疑猜測。”

她又看見他嘴角因為落梨衣漾起了，他最想聽到的已經聽到了，他的目的達到了。

那一晚，他的話還一字一句的在片霧的大腦清晰記着。

“片霧姑娘，可以答應我的一個請求嗎？”片霧坐在水邊的石頭上，聽見了他第一次說請求。

他的請求？她的心中爭先恐後的湧出了喜悅，疑惑，希冀，恐慌。

他見她不語，臉上沒有掠過一絲的抵觸，他說：“她是我這輩子無法放下的人，我們可能都不會有再見面的那天。片霧姑娘，你應該有所耳聞落梨衣的事？”片霧點頭，“她是段木辰的病人，亦是楚雲國的王后。”

他道：“我想讓片霧姑娘去結識她，成為她可以信任的朋友，這都是為了我自私的滿足，雖然身邊有木辰在照顧她，但是畢竟是女子的，未必事事與他具說。她就要嫁做人婦，我多想可以寵她愛她。”

“愛她？”片霧重複着他說的話，一直凝視着他，片霧臉sè的失落時那麼自知之明那麼悲傷，眼前的男人他愛的人是別人，他的請求時為了另一個女子，他是那麼不可傲視的男子，卻可以為了落梨衣開口求人。片霧怔了良久，他的眼瞳裏面很透明，可以讓人一望無盡，卻看不出一點感情的顏sè，沒有懇切，沒有等待，沒有回應。因為他不想干擾片霧的決定，不想讓自己的情感去誘惑她的答應。

“片霧知道了。”聲音脆落乾淨，“我答應你，只有是跟落梨衣有關的事，就算用自己的xìng命去實現也毫無怨言。”

“多謝！我欠你的，會還的。”

“還？愛。可以還嗎？”片霧黯然垂眸。

他的請求，她履諾了。落梨衣對她如知心一樣，毫無隔閡，而他也知道了越來越多有關落梨衣的細微點滴，甚至於她今天戴了哪支玉簪，這些在他心中仿若珍寶。

玉盤山的風有些肆盪了，片霧的身子有些微顫，他盡收眼底，拿起岩石上的風袍，“穿上會暖和些，天sè晚了，你先回去吧。”彼此的距離近的有些旖旎了，片霧雙眼含波接過他手中的風袍，觸到了他指尖，眉心一蹙，急切道：“在這裏不能呆太久，你趕快回去水裏歇息。”言畢，段木辰出現在身後了，他的臉sè沉繁了些。片霧識趣地離開了，手心握着的風袍溫暖蘊開。

“木辰，事情進行得怎樣了？”他的臉頰出現暈紅了，體內有些蠢蠢yù動。

木辰神情悲暗，衣袖間的拳頭緊握，不禁暗嘲：自己的醫術還是挽救不了即將逝去的她。

他終於支撐不住了體內的流竄，脫下了身上楚楚的衣物，沒入了水裏，漸漸地眉頭稍稍緩開。

“火靈珠還是那麼厲害，你怎樣了，支撐得住嗎？”

“我沒事，它在我體內11年了，xìng子我還不清楚嗎，雖然是有些麻煩，但我還可以控制它。”他道。

木辰苦澀輕笑。

他緊緻的月光sè胸膛在水中沉穩起伏，目光看着木辰，“你有心事。”

“是跟梨衣有關的。”他果斷道出。

木辰不需要掩飾什麼，道：“梨衣嫁給王上是對還是錯，這些年來，你和我都知道，她不曾真正幸福過。”

“你錯了，梨衣她有過幸福有過開心，木辰，你給梨衣的比我給的多得多了，在梨衣的心裏早已當你是哥哥，這點你自己更是可以確實感受到。”他閉了眼，掩去了眸內的泛紅。

“若可以，我希望她是我的新娘，而不是去當一個傷害她的哥哥，哈哈。。你不覺得我這個哥哥太可恨了嗎？”

“夠了，木辰，梨衣她不會屬於你，也不會屬於我，可以真正擁有她的是王，你和我都不配。”他斬釘截鐵道。

木辰的氣勢有些發冷了起來，“你就這麼相信雲墨，賭上梨衣的xìng命去相信你的王。”一瞬之間，他站在了木辰的面前，冷道：“我和你都保護不了她，只有雲墨，雲墨才可以守護她，用他的方式去守護。我，會等着被他殺死的那天。”

“我會很期待這一天，倘若他殺不了你，我會殺死你。”血腥的味道在兩個人之間濃厚彌迷。

“快點下水去吧，你的身體不能在地上呆太久了。”木辰的語氣變得柔和了，對他充滿關切，剛才的硝煙不曾存在似的。

他單手覆在他的肩膀，在耳邊輕聲道：“木辰，謝謝你陪在梨衣身邊。”

夜太涼，落梨衣睡得有些酣甜，絲衾垂至腹部，露出薄紗下的玲瓏伏線。雲連攸在梨園折騰了一整天，落梨衣被逗得樂了，身體自是疲憊了些，今晚的她睡得很安穩，直至夜幕吐露晨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