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紅顏知己

龍小強最初做旅行社那段時間，跟楊立大哥的關係逐步加深，為日後兩個人成為多年的好友，甚至說成為鐵哥們兒，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開辦旅行社除了讓龍小強賺取了第一桶金外，最大的收穫就是認識了後來他人生路上的另一個貴人——徐婷茹。

徐婷茹是旅遊中專畢業的，比龍小強大兩歲，此前已經在萊海市的一個著名旅遊景點蓬萊仙閣工作過兩年。因為感覺工作地點離家比較遠，所以，當龍小強去人才市場招聘時，兩個人就有緣聚在一起了。

上世紀九十年代的人才市場，不像現如今的人才市場這麼現代化，辦公網絡化、自動化，可能人都不用去，從網上就直接辦理了，各種招聘網站層出不窮，想招聘什麼樣的人才都有，只要能提供出優良的薪資待遇。

九十年代中期的人才市場，就像是個自由市場。地方也不大，就一間會議室的大小，也就二百多平米的樣子，比耿小強公司大不了多少。

去了人才市場，提供出需要招聘的公司營業執照，交上點費用，然後從辦理窗口取了一大張白紙，自己用記號筆在上面書寫招聘公司的名字，想要招聘的人員條件和職位及數量，下邊留下自己公司的電話和龍小強的傳呼機號碼。

那會兒，龍小強還沒有手機，只有一部摩托羅拉的漢顯傳呼機，就這傳呼機在當時也要賣三千多塊錢，那也是挺有檔次的，挺展現逼格的，一般人也就是混個數字的傳呼機。

不過，傳呼機也沒再用多長時間。旅行社開辦不久以後，龍小強就買了個二手手機，那會兒叫大哥大，黑黑的像個大磚頭一樣，是第一批買大哥大的人們替換下來的，號碼是9開頭的。

第一批大哥大在萊海市出現，應該是九十年代初期，三萬多塊錢一部，兩萬七的大哥大手機款，五千塊錢的預交手機通話費。就這，還得找關係，沒關係配不了號。當然帶八的號碼，順子和豹子號碼更加不好搞到手了。

龍小強的大哥大手機用了沒多久，就迎來了更新換代。新出的數字手機上市了，139開頭的，號碼居然有十一位之多，顛覆了人們的電話號碼觀念。

以前不管是座機，還是大哥大手機都是六位數，後來擴容，又改成了七位數。大哥大與座機不同的是開頭號碼為“9”字頭。這次新數字手機一出來，就直接上了十一位。確實是超乎了人們想像。

改革開放的年代，一些行業都有可能一夜之間被替代，被顛覆。人們的許多保持多年的生活經驗和習慣也會一夜之間被改變。

不管是被動的，還是主動的，人們都得不停地加快腳步，跟着時代在進步，在賽跑，而且越來越快，本來距離差不多人們，隨着時代的進步和發展，大家的距離相差得越來越大，越來越遠。

也許這就是緣分，儘管招聘會上，龍小強是單槍匹馬，而當前來應聘的徐婷茹詢問公司基本情況時，龍小強也是很誠實地說，現在公司剛剛成立，整個公司也就是我一個人。不過公司的未來是很光明、美好的。

看到徐婷茹忽閃着大眼睛聽得挺認真，龍小強說起來更來勁了，把自己的計劃和設想，包括自己在新加坡的經歷，以及為什麼要涉足於旅遊業，開辦旅行社初衷和對未來的追求一股腦地都通通說給了徐婷茹聽了。

聽得徐婷茹直點頭，而且就像找到了知己，越來越興奮，跟龍小強越來越合拍，越來越同頻，

直至有工作人員來催促他們倆離開，人家人才市場要下班了。他們倆才發現不經意間，整個招聘現場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了。

出了人才市場，龍小強抬頭看了看，烈日當頭，時間也近正午了。於是，龍小強邀請徐婷茹一起簡單吃個工作午餐，然後去公司看看。

龍小強對徐婷茹很滿意，他感覺這個女人儘管第一次見，但給他的印象非常好，似曾相識的樣子。而且感覺跟徐婷茹特別合拍。徐婷茹的理解能力相當強，自己說的什麼，徐婷茹都能理解到。而且是理解到自己話的精髓。

九十年代中期，萊海市還沒有現在這麼多肯德基、麥當勞啊、漢堡王、必勝客、賽百味啊等吃洋快餐的地方。

那時候，全市只有一家肯德基餐廳，食客每天絡繹不絕，擠得跟火車站似的。還有一家本土的假洋餐廳，叫“迪達餐廳”，裝修風格和提供的餐食模仿肯德基和麥當勞，味道也差不多。也是漢堡、炸雞和可樂。

恰好，這家餐廳離龍小強的旅行社辦公地點不遠，於是，龍小強就帶着徐婷茹直奔這家餐廳而去。這家假洋餐廳開得比肯德基餐廳要早，當年也是紅火一時。不過，隨着第一家肯德基餐廳在萊海市區的落地，這家餐廳的生意就一天不如一天了。顧客日稀，客人越來越少。

不過，這也正合了龍小強的意，不用排隊，還特別清靜，方便他和徐婷茹兩個人談事。

兩個人點了餐，在餐廳里找到一個清凈的角落坐了下來。兩個人面對面坐着，龍小強才有空好好地看看徐婷茹，一上午就光顧着說話，談公司的發展了，並沒有仔細看過徐婷茹。

徐婷茹白皙的皮膚，瓜子臉，兩隻大眼睛忽閃忽閃的，扎了一個馬尾辮，顯得乾淨利索。略高的鼻樑，嘴唇稍厚，擦了薄薄的口紅，紫紅色的，感覺很性感。有點像外國人，最起碼是XJ人。

穿了一件淡藍色泡泡袖的短袖裙子，裙子上還帶着漂亮的小碎花。嫩白的額頭有些油亮，泛起了點點汗珠，應該是剛才在烈日下走路熱的。

徐婷茹被龍小強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低下了頭，裝作整理了自己的裙擺。

“不好意思，聊了一上午，我都忘了問你叫什麼，可以知道你的芳名嗎？”龍小強感覺有些歉意地笑着問。

“哦，沒事，我叫徐婷茹，很高興認識您，龍總。”徐婷茹聞聽龍小強問她名字，抬起了頭，輕輕甩了一下馬尾辮，也面帶笑容，溫柔地說。

“哦？你知道我姓龍？”龍小強有些奇怪，徐婷茹好像沒問過他姓名。

“嘻嘻～，您招聘時攤位桌子上面掛的大廣告紙上寫的呀～。”徐婷茹笑了起來，露出了好看的小虎牙和兩個迷人的小酒窩。

“哦，哦，對！看我這腦子，上面有公司和我的名字，還有公司座機和傳呼機號碼。”龍小強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撓着後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

“對了，你有沒有什麼聯繫方式？最好是傳呼機號碼？”龍小強想起來這個重要的問題。

“我？嗯，我還沒有傳呼機，平常我就是從家裏到單位，兩點一線，家裏和朋友找我就打景區辦公室的座機。”徐婷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

“這沒事，今天我可以馬上去給你辦一個傳呼機，這樣我們聯繫起來比較方便……，”說到這裏，耿小強忽然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停頓了一下，身體前傾，把兩隻手放在桌子上，看着徐婷茹的眼睛，又試探性地輕聲問道，“不好意思，對了，我還沒有問你，願不願意來我們公司？”

“嗯～，”徐婷茹聞聽耿小強的問話，也猶豫着，面帶微笑但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龍總，我還沒看到您的公司呢？”

“哦，對！不好意思啊，我是不是有些心急了？我現在是光棍司令，求賢若渴啊，何況還跟你這麼談得來，你又很懂旅遊業，比起我來，你已經是業內資深人士了。”

龍小強把身體往後一靠，聳了聳肩，攤開雙手說。這一說話習慣是龍小強跟他的英文老師，來自盧森堡的Patrick學的。後來，龍小強還刻意想改，可是年輕時候養的習慣，有時真的不太好改。後來，龍小強也想通了，外在的是次要的，只要心不改就行了。

“哈哈～，龍總您過獎了，我算什麼資深人士呀？只是在這個行業待了兩年，接觸到了一些東西而已。”徐婷茹又笑了起來，那顆小虎牙和兩個小酒窩又吸引了龍小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