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初見子爵
撒托斯小鎮的夜晚也很寧靜,距離榮耀之都還剩下一天的行程。小鎮的旅館有些破舊,連杯子都是鐵器而非瓷器,杯口還有着隱約的銹跡。不過即便如此,也比野外露宿要好得多。
白天當著艾瑞克斯和塞納夫的面前,並不方便試驗一下最新獎勵技能的作用。
心念一轉,西澤爾的指尖有超凡之力憑空而至,他向著鐵杯輕輕一點,一道細小的缺口便出現在了杯壁,杯子內的水也順着缺口緩緩流淌而出。
這是在旅館,西澤爾充分吸取了之前的教訓,所以這一次的技能實驗,他召喚的超凡之力極其微弱,仍舊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鐵杯。
如果換成全力一擊,或許能打破魔法師的魔法護盾以及騎士的聖光庇佑。
【復仇獎勵】:擊殺騎士內森,完成復仇,獲得暗黑技能【以點破面】。
【以點破面】:殺戮是一門藝術,而盾甲則是這門藝術的阻礙。
從這次的復仇獎勵中,西澤爾發現了一些端倪。
和【虛弱】不同,【以點破面】並不是職業技能,而是之前的與【激怒】一樣,是暗黑技能。
掌握這個技能的復仇刺客顯然不多,至少之前追擊內森的幾人沒有,不然他也不會耗盡了聖光之力才最終喪命。
還有就是復仇成功的判定,雖然西澤爾的冰箭直接導致了內森落馬,但致命的一擊卻是來自於復仇刺客。即便如此,西澤爾仍舊獲得了復仇獎勵,或許間接導致被標記目標的死亡也是可以的?
這一點的判定體系有一些模糊,西澤爾一時也猜不準確。
不管怎樣,他第一次有了超凡的感覺,自然很是欣喜。
敲門聲響起,西澤爾起身開門,見塞納夫立於門外,他側了側身,請後者進來。
西澤爾進門后,順手將剛剛實驗技能的杯子整理好,並將有缺口的一面背對着塞納夫的方向。旅店的房間算不得十分光亮,但小心些總還是好的。
“我這裏沒有瓷器的杯子,恐怕不能招待您喝點茶水了。”
艾瑞克斯和塞納夫都各自帶有單獨的瓷器茶具。然而西澤爾顯然不配有這種待遇,那生鏽的鐵杯顯然也無法入了塞納夫的眼。
塞納夫輕輕揮了揮手,表示他並不在意。
“這麼晚來找你,是想着在回到布魯克莊園之前,先跟你聊聊子爵大人。”
“克瑞斯大人?他有消息傳過來?對我的處置有決策了?”
西澤爾很難不關注這位掌管着自己生殺大權的存在,以至於塞納夫提及了這個名字,他就瞬間緊繃起來。
“並不是這樣”,塞納夫解釋道,“我是想在你見到他之前,跟你聊聊他是怎樣的人。或許這能夠幫你贏得一條命。”
大概聊了有多半個時辰,塞納夫才起身離開,並囑咐西澤爾務必記得他的叮囑,西澤爾點頭應下。
“無論克瑞斯大人要對我做什麼,都不要反抗。”
西澤爾回憶着塞納夫的叮囑,感覺面見克瑞斯求的活命,似乎並沒有自己想得那般簡單。
又是驅車趕路的一日,直到日暮時分,駕車的西澤爾才遠遠望見榮耀之都郊區的布魯克莊園。
與城堡一般的羅蘭卡莊園建築不同,布魯克莊園則是幾座不同的塔式結構相互貫穿,這類建築在幾個世紀前曾風靡一時,如今卻鮮有蹤跡。
西澤爾並不懂得建築學,他只是覺得,遠處的古塔彷彿封存了諸多舊日時光,
銘刻着一個又一個的繾綣故事。
幾人匆匆收拾打扮一番,就去覲見這座莊園的主人——克瑞斯.布魯克子爵。
等到幾人到達主塔正殿,太陽已經落山。正殿之內仍舊光亮異常,頂棚一個神奇的球體四散着光芒,據說也是鍊金術士的發明,叫做電燈。
正殿之上,克瑞斯子爵端坐在皮絨椅上。
雖然並沒有什麼外人在場,布魯克子爵的穿着也顯然比西澤爾想得更加嚴謹。紫金色的襯衫搭配羊毛西裝,熨燙得不帶一絲褶皺,別在胸口的雙葉草紫金色胸針標誌着他子爵的身份,與袖口的紫金色袖扣映襯,相得益彰。
看了一眼身旁的塞納夫和艾瑞克斯,也難怪二人今日也穿得如此正式。不知道這是布魯克家族的傳統,還是克瑞斯子爵的偏好。
克瑞斯子爵端坐在主位上,眼神掃過三人,他的目光首先停留在貴族男孩的身上,帶着一絲絲不滿。
“艾瑞克斯,你既沒有帶回你哥哥的遺體,也沒有帶回來他的劍。所以,你這一趟遠行,就帶回來這麼個沒用的奴隸?”
哥哥的遺體早就被扔在了亂葬崗沒了蹤跡;至於巨劍,也是按照克瑞斯子爵的吩咐才沒有繼續尋找。
艾瑞克斯想要辯駁,可抬起眼看到父親威嚴的目光,愣生生地不敢說一句話,只能低着頭像個做錯事情的孩子。
這般表現似乎更加激起了克瑞斯子爵的嫌棄,“我怎麼會養育出你這樣的孩子。”
他揮了揮手,示意艾瑞克斯退到一旁。
隨後,他將目光轉向半精靈西澤爾,眼神中藏匿着無限怒火。他從椅子上緩緩站起,走到西澤爾的正前,居高臨下地俯視着後者,冷冷地質問道。
“你殺害了我最親愛的孩子,你說我該如何處置你呢,卑賤的半精靈。”
西澤爾看向克瑞斯子爵,後者頭頂泛起的是紅色標記,心底略有些慶幸,事情沒有糟糕到極限。
“榨乾我的價值,向艾斯克真正的仇敵去勇敢復仇。”
這句話,西澤爾斟酌再三。
首先提及他是有活下來的價值的,即便那預言天賦是他臨時編造的。
其次提醒克瑞斯子爵,他的兒子願意將艾斯克這個名字告訴西澤爾,戰死斗獸場是艾斯克“自己的選擇”。
最後將仇恨轉移到其他人身上,降低自身的存在感。
“沒想到,一個卑賤的半精靈,竟然意想不到地能言善辯。”
西澤爾並沒有從克瑞斯子爵的眼中看出半分欣賞之意,反倒是那宣洩不出的怒火,可能隨時將他吞噬。
他轉身示意,一名男僕很快呈上來一柄銀質的匕首。
克瑞斯子爵緩緩拔出匕首,匕首刃端反射着燈光,晃得西澤爾有些睜不開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