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死因下
世界不會因為某人而停止運轉,即使是神也不例外。
可生活卻因為某些人的離去而變得一塌糊塗。
“小知了,你要快快長大。”
夏天風輕輕吹進了病房,窗外的蟬鳴,鳴出了盛夏。
病床上一個女人正抱着一個小嬰兒,輕輕細語的嘀喃着,眼中充滿了愛意。
“以後你一定要像知了一樣努力的綻放生命。”
搖晃着孩子,望向窗外,靜靜的聽着夏天的聲音。
轉眼間,畫面就消失不見,隨即而來的變成了另一幅場景。
嘈雜的聲音響起,遊樂場裏華燈初上,到處洋溢着孩子的歡笑聲。
“小知了,走,我們去坐海盜船。”
健碩的男人用那溫暖的手掌牽着孩子那幼嫩的小手。
“好耶!海盜船。”
男孩子最喜歡這種刺激的遊戲。
也不管後面的母親,拉着父親急匆匆的跑了。
後面的母親看着父子二人,無奈的搖了搖頭,但臉上卻掛滿了笑意。
“你們跑慢點,小心點。”
“知道了。”
男孩子此時眼中只有海盜船,哪裏還顧得上什麼,但父親卻緊緊握着男孩子的手。
又是一幅溫馨的畫面破碎,接着幻化出另一幅場景。
小區陰暗的樓梯間,斷斷續續傳來一陣陣哭泣聲。
家中的父母望着牆上的時鐘,有些着急了。
“怎麼還沒到家呀!”
母親在客廳來回走動,父親也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抽着煙。
“我出去找找。”
父親很快坐不住了,起身就要出去。
打開門來到電梯旁,就隱約聽見樓梯間傳來一聲聲哭聲。
“是誰在樓道里呀!”
父親的聲音是那麼的洪厚以及那麼的溫暖。
聲控燈也在父親的聲音中亮了起來。
只見一個少年坐到樓梯上將頭埋在膝蓋間抽泣。
父親也認出了少年,緩慢的走了過去坐在一旁。
“是誰惹我家小男子漢生氣了。”
少年聽見父親的話緩緩抬起來頭抱緊了父親,繼續痛哭着。
“好了好了,不就是沒考好嗎,下次咱們繼續加油。”
說著也將少年擁入懷中,輕聲細語的說道:
“怎麼能因為一次失敗而就哭呢!”
少年抬頭望了望父親那古銅色的臉龐,抹了抹眼淚,只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一幅幅溫馨的一家人的畫面在倪知腦海中閃過。
只剩下最後兩幅畫面了,畫面卻變得不再那麼明亮。
房間之中,一位少年正在寫着作業。
“叮叮叮”
一旁的手機鈴聲響起。
少年拿過手機接聽起電話。
“您好,你是倪知嗎?這裏是洛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原來剛剛畫面之中都是倪知從小到大的美好記憶,這一切都是倪知原生的記憶。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麼,倪知的臉色越發變得深沉。
剎那間,手機掉落在了地上。
彷彿這個世界都靜止了,只剩下了不知所措的倪知愣在原地。
轉眼間來到了醫院。
急救室外的倪知已經懵了,完全定在那裏。
這時不知道是哭還是幹什麼,倪知的世界逐漸處於崩潰的邊緣。
也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開了。
醫生低下了頭,
看着眼前這個十幾歲的少年,不知道應該怎麼開口。
而倪知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滿了希望。
可事實就是事實。
醫生只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轟”
座椅上的倪知接受不了這個事實,腦袋瞬間充血昏了過去。
醫生趕忙沖了過去,大聲呼喊着:
“孩子,醒醒,醒醒。”
當畫面再一次跳轉就來到了父母的葬禮之上。
那天雨下的很大,彷彿上天都在哭泣,而陵園中只剩下數不清的墓碑和一個少年。
倪知立在父母的墓碑前不知道多久,眼睛已經紅腫了,臉上的不知道是雨水還是淚水。
畫面又變了,後面的畫面變得斷斷續續,不再那麼清晰了。
“靈魂”
“教會”
黑暗的地下,正剩下燭火的燈光照耀四方。
密密麻麻的黑袍人堆積在狹小得房間之中。
房間的中央立着一個神龕,但看不清神龕中的東西。
“吾主……是靈魂的歸宿……降臨……”
斷斷續續的乞求聲,在一個黑袍人的帶領之下,所有的黑袍人跟着朗誦起來。
這聲音似乎有着某種魔力,在吸引着所有人。
神龕有了異動,一縷縷細線從黑袍人額頭鑽出連接着神龕中的某樣東西。
全程充滿了詭異。
“為了父母,一切都值得。”
神秘和超凡一直是世界上最火熱的話題,但大多都是傳言。
“我不信,超凡,一定有,我一定能讓你們復活。”
畫面中最後傳來一道嘶吼聲就斷了,也在此時,倪知蘇醒了。
此刻的休息室只剩下了哈維法醫。
哈維法醫打量着倪知。
“真奇了怪了。”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呀,除了有點小帥。”
作為東西方混血的倪知有着西方人的特徵和東方人的儒雅,縱然東西方審美不同,但都是一個帥哥。
老哈維怎麼都沒想明白他是怎麼活過來。
對於十字街邪教案的所有死亡人員都是他一一確定的。
不可能有漏網之魚,這點事都不確定的話,他十多年的法醫白乾啦。
剛才回答鄭行的都他胡編的,就是害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倪知剛從夢境之中醒來,揉了揉腦袋,才睜開幽幽的雙眼。
“水”
哈維看見倪知醒了,被小小的驚了一下,聽見水,匆忙的接了杯冷水。
“你醒了。”
這可不是什麼漢語和英語,而是一種倪知從未聽過的語言。
但自己好像也能聽懂,就像是母語一般刻在腦海中一樣。
倪知緩緩的坐了起來,接過哈維手中的水杯。
“咕嚕咕嚕”
一口氣就喝光了。
看着眼前這陌生的環境,已經陌生的人。
強壓下心中的恐慌感,張開嘴問了一句:
“你是誰?這裏又是哪裏?”
但為了以後不露出破綻,又問了一句:
“我是誰?”
倪知僅僅融入了前身的少量記憶,對於這個陌生的世界,還是裝失憶更保險。
畢竟原身的死很奇怪,可能與某些邪教組織有關,
即使後面警察有什麼問題都可以用“記不得”回答。
聽到倪知的話,老哈維皺了皺眉。
“這裏是警察局,我是法醫哈維·蘭德羅。”
然後頓了頓露出疑惑的表情。
“至於你……”
哈維不知道該怎麼介紹,有點不知所措,這孩子難道失憶了?
“你先在這裏休息一下,我去找局長。”
說完哈維就朝着局長辦公室走去,將倪知一個人丟在休息室。
警察局的休息室只有兩張沙發和一張茶几,十分樸素。
倪知左顧右盼,想要找點東西了解一下這個世界,腦海中的記憶實在是太過混亂了。
烏可頌辦公室。
哈維連門都沒敲,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幸虧烏可頌沒有幹什麼見不得人的事,但也被嚇了一跳。
有略微生氣,但看見老哈維的着急的表情也沒說什麼。
“怎麼了。”
“倪知醒了。”
“倪知醒了?”
烏可頌立即從座椅上跳了起來。
還沒等烏可頌高興,就被哈維的下一句話給熄滅了。
“但他好像失憶了。”
“失憶了!”
這句話提高了八個音節,幸好局長辦公室隔音效果好。
剛剛上天堂,瞬間就被打落到了地獄。
烏可頌點起手中的煙抽了一口,稍微冷靜了一下。
“能不能確實。”
老哈維苦澀的說道:
“這個得去專業醫院檢查。”
“不過,經我多年的經驗來開,應該是真的。”
從倪知蘇醒的那一刻,哈維就仔細的觀察着。
那一種陌生感和迷茫感更本不是裝出來的,這是一種最真實感覺。
況且一個高中生怎麼可能在一瞬間裝出失憶的樣子,還能騙過我這個法醫學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