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巴特回來了

第63章 巴特回來了

聞着香味,羅文想着今天終於能喝上羊肉湯了。最近一段時間都是海鮮湯,他有些受不了魚腥味。

“要開飯了,別忘了讓你的朋友也來嘗嘗。”在餐廳里,塞爾瑪的聲音傳出門外。

朋友?羅文轉過頭,他可不記得自己有什麼朋友在庭院裏。

“來啦來啦。”巴特從二樓跑了下來。招呼羅文快點進屋。

羅文看了眼天空剛到頭頂上方的太陽,巴特什麼時候回來的?

坐到餐桌上,喝着盤裏的肉湯,羅文對着巴特詢問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跑到庭院裏的?”

“今天早上啊,我去了趟酒館后就來這裏了,從井裏跑進來的,禮拜堂我也進不來。”巴特賣力的吃着羊肉說道。

羅文搖搖頭。“酒館還有很多事情呢。”

“我不是跑來玩的,凱爾說你有事情要告訴我,我才過來的。”巴特看了眼門口,確定沒人聽到后說道。

羅文望了眼門口說道:“三件事情,一個是我們與那些商人達成協議了,另一個是那個紡織商人霍格,他在安頓有着最大的紡織工廠,但他對我們這裏的領民需求非常大,按照調查,他與那些大貴族們關係不錯,沒必要花費這麼多金錢來我們這裏,最後是那個鯊魚社區的調停人,加里特,他在你的地牢裏,他的父親,一艘捕魚船的船長已經上岸了,我找過船業商會的米爾納斯女士調停了。”

“嗯,讓我想想,最近我要考慮的事情有點多。”巴特按着腦袋思考着。

“嗯,第一件事情我會跟進的,那個霍格商人,我有一些了解,我回去和他談談,至於那個加里特,他的父親的漁船很大嗎?”

“三十幾個人吧,和一些船長們關係不錯,他的船是他的父親買下來的不屬於其他的帆船公司。”羅文說道。

“那就是一個小人物了。”巴特看了眼羅文笑着說道:“殺了他?”

“我也有這個想法。”羅文擦了擦嘴,他喝光了盤中的羊湯。殺了一個膽敢冒犯的傢伙,這樣其他人就不會再來搶奪生意了。

“我去問問萊斯利和艾伯特兩位,如果沒問題的話就動手,就你和我吧,人太多還不方便。”巴特站起身,就要離開。

“你的生意談的怎麼樣了?”羅文問道。

“還不錯,你知道嗎,肯尼先生的礦山哪裏有至少一萬人在工作,我找來的領民都要經過那裏。那裏才是真的地獄吧……”巴特說道最後,聲音變小了很多。

羅文不知道什麼是礦山,看着巴特離開了庭院。

坐在酒館唯一一張墊着藍色羊毛毯的椅子上,巴特翻看着羅文整理的文件,滿意的點了點頭,這要交給他來干,那要完成都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大人,船業商會的人請我們去協商加里特的問題。”凱爾站在一旁低聲說道。

“是嗎?加里特的父親也會到場嗎?”巴特詢問道。

“會的,會面在明天下午。”凱爾說道。

“那樣啊,去跟他們說,我會準時到場。”巴特翻看着手上的名單下達了下一個命令。“這些鐵匠全部清點好,今晚會有一搜漁船來接他們。”

“好的,大人。”凱爾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四十個鐵匠和學徒,萊斯利要這些人幹什麼呢?”巴特看着名單滿臉苦惱的想着。

突然,他的牙齒變長了些,手上的名單被凸起的指甲撕裂開。“啊!”巴特腦海中閃過一幅幅的畫面,

一張張張開的狼嘴咬在他的腦袋上。

血紅的景象覆蓋了他視線里的一切,等他再次睜開眼,那張花了大價錢買來的桌子被他咬了一大塊木頭下來。

這是幻覺?巴特摸了摸腦袋,上面有着一排排的傷口,他拿起一旁的鏡子,在鏡面里,他看到自己的臉上,被鋸齒割出了一排排傷口,鮮血向下流淌,已經浸過了自己的襯衫。

“不是?”巴特癱坐在地上,臉上的傷口雖然正在恢復,但深深的恐懼已經影響到了自己,先是做夢,然後是夢遊,現在自己臉上竟然出現了牙印?這個契約正在催促着自己。

巴特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腦袋冷靜了下來,他最先想到的不是自己,而是其他的狼人,是否也會受到影響?那樣就完蛋了。

巴特拿起一旁的水壺,裏面裝着聖水,他喝了口聖水后,感覺到體內的某種蠕動減輕了些。有用!巴特站起身,或許該請人去教會看看,有什麼比這個更管用的。

看了眼雜亂的房間,巴特將計劃放緩了些,還是先收拾屋子吧。

遠處,一個高塔上,萊斯利手中正拿着一副望遠鏡,對着巴特的酒館方向望去。“這裏能看到什麼?”艾伯特正在一旁的靠椅上休息。這個萊斯利找的會面地點太高了,他花了很長時間才爬上來。

“一些亮光吧。”萊斯利放下望遠鏡,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喝着艾伯特帶上來的好酒說道。“那個巴特乾的還行嗎?”

“還不錯,按這傢伙的方法,沒準我們還能再掙一千枚金幣。”艾伯特提到金幣,身體直接坐了起來。

“不可能的。”萊斯利直接澆滅了艾伯特的熱情。

“哦?為什麼?”作為一位商人,他十分厭惡收益降低。

“接下來第一批領民就要得到釋放了,一無所有的他們會壓低工人的薪資,然後當那些投身工廠的貴族們發覺到這點時,更多的未釋放領民會投入到貴族們自己或是他們參股的工廠中。那時候巴特的那些領民又能賣多少錢呢?”萊斯利說道,

“可是我投入了很多錢……”萊斯利制止了艾伯特的抱怨,他接著說道:“艾伯特先生,職業介紹只是一個橋樑,我們與那些工廠主們交流的橋樑,畢竟外面查爾斯家族作為一個貴族家族,與那些低賤的商人們為伍可不是一件好事情。”

“那是那些有爵位的主人們的想法。我們可是僕人。”艾伯特辯解道。

“但這是黑街,要更骯髒些不是嗎?”萊斯利說道。

“好吧。您是主事人,您說了算。”艾伯特攤開手,同意了萊斯利的觀點,他可剛脫掉走私商人的名號,現在應該要注意名聲了。

“黑街就讓那個巴特去辦吧,他是本地人,成為一個調停人正合適。”萊斯利說出了對巴特的安排。

“是嗎,然後需要讓他接手其他的生意嗎列如我的貨物轉運?”艾泊特詢問道。他也很緊張,不確定萊斯利是否想插手自己的生意。

“不用,他還是一個孩子,可忙不過來。”萊斯利喝了口紅酒,剝奪了巴特接手其他生意的資格。

“好吧,就讓他成為一個調停人吧。我還以為自己能輕鬆些呢!”艾伯特笑着,喝光了杯中的紅酒。該死,跟這些傢伙交談真危險,一不小心就要付出巨大代價。

“沒準我們還要忙碌些呢,幫那個孩子解決些小問題吧。”萊斯利將巴特寫給他的信拿給了艾伯特。

艾伯特看着書信上的內容,輕笑了一聲。“小孩子就這樣富有冒險精神。”

“需要我做些什麼?”艾泊特詢問道。

“我已經同意了巴特的行動,你只需要給船務商會的人施壓就好了,表達一下態度,然後是霍格這個傢伙,他在黑街生意做的太好了,竟然想離開那些支持他的貴族們自己開辦新的工廠,告訴他,我們願意提供黑街的貿易渠道,只要讓我們入股。”萊斯利解決了巴特的兩個問題。

“霍格?”艾伯特當然知道對方的身份,安頓最大的紡織商人,背後是特納伯爵,他的紡織品據說佔據了安頓十分之一的份額。

“需要同特納家族商議嗎?畢竟他們和我們家族……”艾伯特閉上了嘴巴,有些話作為一個商人他不能開口。

“沒關係,霍格只是一個小人物而已。”萊斯利隨口說道。

“是嗎?那我去找他談談。但是我認為霍格並不會答應我們的條件,他完全可以將新工廠的計劃告訴特納家族,那位行政官如果依舊想在商業上與保羅子爵抗衡,霍格的幫助時必須的。”艾伯特謹慎的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艾伯特,您是商人,並不懂貴族們的想法,特別是那些依靠領地與權力棲身的貴族們,他們可從不認為自己與保羅子爵之間的是商業糾紛,而是權力鬥爭。而霍格,在特納家族看來,只是一個為他們打理工廠的附庸而已。你認為那個貴族會認為附庸的幫助是首要的嗎?況且,成為特納家族的附庸可不是一件好事。”萊斯利說道。

“為什麼?”艾伯特詢問道,一位實地伯爵的附庸,那可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情。

“因為特納家族的男人很喜歡女人,但他們從不認為新貴族們是與之平等的貴族。你可以去詢問一下,看看他們都對那些失去了地位的新貴族的妻女幹了什麼。”萊斯利沒有在說下去,這讓他有些厭惡。

羅文今天特地將那套漂亮的侍從服穿了出來,今天巴特要帶他去見客戶。

很少見的,巴特這個傢伙,大白天出門。他帶着兩名身材高大的手下和幾名附近社區的朋友來到了這間安頓最大的紡織工廠。

“先生們,請看,這裏是我們的漂洗間,這裏有將近兩百名女工負責清洗衣物。”帶路的工長指着面前數十個大木桶說道。

羅文正和巴特視察着這一片的紡織工坊,畢竟除了介紹領民女工來這裏工作以外,巴特還要介紹自己酒館附近的社區女工來這裏參加工作。

這裏的環境相對來說好很多了,之前在織布區,四處飄蕩的毛絮惹得人直打噴嚏。

工長將巴特等人引薦給染布區的負責人後便離開了,在這裏,除了女工外多了許多的男工人,畢竟這裏的可都是些體力活。

幾名工人將放在十幾個長棍上的布條放進染料桶里,濃郁的煙霧在熱水中瀰漫上來,隨處可見拿着木棍攪拌染料的工人與喊着口號抬布的搬運工們。

“安頓的天氣不錯,只要幾個小時,就能將布料晒乾。”一旁的工匠介紹着這裏的工作情況。

羅文對這裏其實並不關心去,巴特也是,他現在又堵上了自己的鼻子,這裏的氣味太刺鼻了。但沒辦法,霍格的辦公室在這個染料區的最深處,他們還要走一段路程。

“巴特!你是巴特嗎?你這麼在這裏,媽媽他們在找你!”突然,在羅文等人的背後,傳出了一聲驚呼。

羅文轉過頭去,一個有些矮小的男人正驚喜的看着巴特,他一手拿着羽毛筆,一隻手拿着一沓裝訂好的紙張,身上穿着一件有些骯髒的衣服,但是依舊有着一個長外套,外套的領口用白絲線縫着一隻白色的鳥,被污漬遮蓋的頭髮深處依舊能看出些暗紅,他是一名紅髮人。

“閉嘴!盧克,他們是霍格閣下的客人。”一旁的負責人責罵了對方一聲,轉頭對巴特道起了歉。“對不起先生,這是我們染料區的記錄員,一個鄉下小夥子,您知道的,他們沒什麼禮貌。”

“沒關係。”巴特放下了鼻子上的手,他依舊保持着微笑,只是聲音變的低沉了些,彷彿一個沉穩的中年人。“這裏的霧氣太大了,別責怪他,我是一個寬容的人,我想霍格先生也是。”

“當然,當然。”負責人不停的彎腰致歉。“快過來,盧克,跟老爺道歉,不然我就把你重新調成染布工。”

被呵斥的盧克上前,低頭彎腰說道:“很抱歉,先生。”

巴特擺了擺手,表示不在意,但他的眼睛則一直看着面前盧克的手指,上面被青色的染料染得看不出原來的顏色了。

這段插曲立刻就結束了,當羅文來到霍格的辦公室時,他才想起,巴特似乎有個哥哥在安頓。但他是怎麼認出巴特的?成了狼人後,巴特的變化很大,長高了很多,鼻子變得高挺,面孔也變得堅毅。羅文回過頭,已經看不到盧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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