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兇狠的是人
林城，城門緊閉。
城外，野獸的咆哮此起彼伏，晃眼看去，漫山遍野到處都是。
城牆上，士兵們大眼瞪小眼，時不時射出幾支冷箭，扔下幾塊木頭。
城樓里站着幾人，個個愁眉苦臉。
一名軍官在旁邊走了幾趟，來到灰衣男子身旁，說道：“城主大人，怎麼辦，快一個月了，我們就這樣等死嗎？”
灰衣男子是城主，叫林宏，四十多歲，他深深嘆了口氣說：“該想的辦法都想了，慶王讓我們再等等，他正在想辦法。”
“大人，再等下去林城就完啦，你就答應卑職，我帶弟兄們殺出去，能殺一個是一個。”
“不行，用你們的命去換畜生的命，值得嗎。”
城主吼了一句，說道：“衛遠，我理解你的心情，可我們已經損失了上百名兄弟，你也看見了，他們的家人當面不說什麼，背地裏哭得有多悲慘，再說，我們就那麼點兵力，要是全拼了，林城就真的完了。”
“那就這麼等嗎，真搞不懂，慶州和西川好好的，幹嘛突然翻臉，眼下，慶州軍被調去皇城，不可能有人來支援，乾等下去有個鳥用。”
城主嘆了口氣：“實在不行，只能那樣了。”
衛遠眉頭一挑：“怎樣？我帶弟兄們殺出去？”
“不，去動員百姓，十五歲以上五十歲以下，組成臨時衛城軍……”
“不行。”衛遠反對道：“軍人的天職是保家衛國，死便死了，雖死猶榮，百姓去送死算怎麼回事，而且，他們去了只能是送死。”
“衛遠，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辦法。”
“別說了，我還有一千人，把巡防組織起來，和這群畜生拼了。”
衛遠說走就走，視死如歸。
林城是個數萬人的小城，地里位置特殊，除了凶獸偶爾暴動，其他各族離得很遠，並沒有多少兵馬。
“衛將軍……”
城主還想阻止，一名軍官突然喊道：“等，等一下，將軍，那邊山脈好像有人馬過來？”
衛遠走了幾步突然停下，回去看去，遠遠大山中塵土飛揚，他激動吶喊：“是，是大批人馬，林城有救啦……”
城主林宏也看到了，可並不興奮，他了解慶州目前的狀況，哪還有部隊來支援，可是，看着衛遠像個孩子一樣蹦跳，他眺望着山間揚起的塵土，沉默着。
與城主形成鮮明對比，城頭上暴發出一陣陣吶喊，士兵歡呼雀躍……
遠處的人馬越來越清晰，然後，停下了。
大家仔細一看，大隊人馬已經和凶獸幹上了。
衛遠太過激動，突然抱着旁邊一名女軍官，發現抱錯了人，轉身撲向林宏。
城主似乎不喜歡被男人抱，閃身避開大喊道：“將士們，開城門，隨我殺出去……”
城門打開，一千人馬瘋狂殺出，飛奔向遠處，後方聚了一大片凶獸，蛛蛙蛇蠍豺狼虎豹應有盡有。
“各位將士，請問你們來自哪裏，什麼軍隊，將軍是何人……”
衛遠率先衝進大隊人馬之中，放聲大喊。
來人自然是寒末一行，他們給臨時組建的軍隊取名月圓軍，將軍自然是寒末，虛職，總指揮是採薇，但是，採薇聽從他的指揮。
寒末聽到了衛遠的吶喊，可他沒空理會，也不想理會，領着雲汐、憐兒幾人繼續屠殺凶獸。
城主林宏注意到了衛遠的舉動，策馬靠近喝道：“別再叫啦，
沒看到他們忙着斬殺凶獸嗎。”
衛遠這才反應過，帶領導將士投入到擊殺凶獸的戰鬥中。
從正午殺到傍晚，凶獸確實少了些，可剩下的依舊很多。
寒末花了半個時辰考察了一圈，回來找到採薇說道：“收兵吧，戰士們趕了一天一夜的路，要休息。”
林宏和衛遠已經探聽到了他們的來歷，聽說要收兵，兩人率部下打開城門，列隊兩道，放聲大喊：“歡迎夜鹽軍，歡迎西川三公子，歡迎美女大將軍，歡迎歡迎……”
這人，一旦有了身份，想低調都不行，寒末不想走在最前面，可他的馬不動沒人敢走，只能硬着頭皮迎着大夥的歡呼，抱着拳頭朝城門走去。
本以為進城就清靜了，沒想到裏面的人更多，街道兩旁黑壓壓全是人，嘴裏喊着同樣的口號。
林城雖然不大，卻非常的繁華，其中一個原因，南來北往的商人選擇這裏做貨物中傳，從而拉動了小城的經濟發展。
“三公子……”城主林宏追上寒末，說道：“您和幾位將軍隨林某去城主府，將士們去將軍府，那裏有兵營，方便他們休息，如何？”
寒末想了想，說：“都去將軍府，有要事商量，沒問題吧？”
“沒問題，我讓衛遠去安排。”
林宏叫來衛遠吩咐幾句，領着寒末等人來到將軍府，殺豬宰羊款待大夥。
吃完飯，寒末讓採薇叫上幾名軍官，大家來到大廳商討對策。
聽大家說了一會，沒有寒末想聽的，他開口問：“之前出現過獸潮嗎？”
林宏回道：“出現過，基本都是西川軍來支援。”
“一般來多少人？是怎麼做的？”
“一萬兩萬不等，每次都是趕盡殺絕。”
寒末晃了晃腦袋，說道：“我們加起來不足三千人，趕盡殺絕沒個十天半月恐怕做不到，問題是，我發現有些逃離的凶獸又返了回來，有沒有這種可能，有人或者獸王在指揮他們？”
林宏眼睛一鼓，看了一眼衛遠。
衛遠說道：“有這種可能，可我們從來沒發現過，不過，還沒聽說過有人能控制如此龐大的獸潮。”
“這樣吧，我出去探探情況，麻煩衛遠將軍做個嚮導。”
面對凶獸，談判不可能，斬殺需要時間，似乎討論不出什麼辦法，不如出去碰碰運氣，不管是人還是獸王，萬一就撞上了呢。
“三公子哪裏話，您是在幫我們，要帶多少人馬？”
“你不用帶，我們走。”
寒末叫上陳老，虎牙和阿豹，跟着衛遠向城外掠去。
幾人穿過一片森林，眼前是大片的山脈，尋着凶獸出入的地方，幾人掠了兩個多時辰來到一個大峽谷，這裏，他們發現了大量凶獸。
衛遠開口道：“公子，我沒猜錯的話，圍攻林城的凶獸就是這裏過去的？”
寒末點了點頭，問道：“再往前是什麼地方？”
“山脈，穿過去是雲荒，那邊是凶獸的聚集地。”
“我們繞過去看看，提高警惕，注意周圍動靜。”
幾人翻山繞過峽谷，前方並沒有凶獸痕迹，再往前已經沒有意義，寒末說道：“我們從峽谷返回，注意觀察山洞什麼的，記住，只管跑，不擊殺。”
衛遠一臉問號，忍不住問：“公子，為什麼呢？”
“裝弱，以便引出幕後主使。”
“明白。”
幾人原路返回，來到峽谷，直接迎着凶獸沖了進去。
峽谷不算寬，凶獸窮追不捨，換來換去就那麼幾頭，對他們根本構不成威脅。
途中，陳老檢查了幾個山洞，並沒有發現異常，幾人順利離開峽谷。
寒末很失望，問衛遠：“你們之前來過這裏嗎？”
“來過，沒見到有凶獸。”
“可現在怎麼會有呢？”
“公子，你有所不知，雲荒凶獸太多，時不時就會有大批的離開雲荒，一些看上去好像有組織，一些則分散到四處。”
“這樣啊，我們回吧。”
寒末好像懂了，其實並沒有什麼幕後主使，這批凶獸來到這裏，發現了人類，自發團結起來準備拿下林城。
“公子，有動靜。”
幾人來到一個谷口，陳老攔住了大家。
山谷中，隱隱能聽到人的聲音，越來越清晰。
“西川，又是西川，什麼三公子，真是見鬼。”
“老大，你確定是西川王府三公子，聽說他是一個傻子？”
“你他媽才傻子，老子打聽得清清楚楚。”
“那現在怎麼辦，任務失敗，回去要掉腦袋的？”
“失敗，那有那麼容易失敗，老子還有王牌。”
……
就兩個人，越走越近，聽到王牌兩字，寒末拉着幾人朝旁邊閃去。
兩人出了山谷，寒末幾人一路跟着來到峽谷。
谷口上方百米左右有一個平台，夜色下只能看到橫七豎八的藤蔓，兩人幾個閃身跳到平台上，扒開藤蔓消失不見。
幾人摸上去，果然發現一個隱藏的山洞，好像還挺大。
寒末讓虎牙三人留在外面，他跟着陳老潛了進去。
沒走多遠，寒末就聽到了聲音，摸過去一看，他嚇得半死，差點叫了出來。
洞裏綁着十幾個少男少女，悲催的是，他們赤條條的，身上鮮血淋漓，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凶獸夠兇殘，人比凶獸還要兇殘。
寒末晃了一眼，強壓着憤怒，示意陳老繼續往前。
前方，他們看到了更加殘忍的畫面，人的頭骨，手腕，腳……然後是血淋淋的衣裙。
兩人來到最裏面，有四個男人，還有一頭面目猙獰的大猩猩，至少三米高，像座小山。
“陳老，能對付嗎？”
“先出去。”
陳老似乎有什麼顧慮。
寒末沒再多問，跟着陳老潛出山洞。
陳老讓寒末待在外面，叫虎牙和阿豹隨他進去。
衛遠想去幫忙，陳老喝住他說：“你們待會再進去，解救人質。”
“還有人質？”
衛遠大驚失色。
寒末呼了口氣，靜靜地看着三人消失在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