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阿布拉克薩斯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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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爾福莊園。

阿布拉克薩斯剛剛爆發了一陣驚天動地的咳嗽，每一說話，似乎都在透支他的生命一樣。

盧修斯看着父親的模樣，心驚膽戰，想要讓對方停止。

但阿布拉克薩斯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有大礙。

“在我剛中毒的時候——”他又劇烈的喘息了一會兒，接著說,?“曾跟黑魔王建議不要再急着擴大食死徒的規模，畢竟，比起不停的招攬一些身分不明白的傢伙.......咳咳，不如大規模的使用奪魂咒——咳咳，你明白嗎？”

“是的，爸爸。”盧修斯回答，“是為了不讓更多人分走純血的一杯羹。”

“我知道大多數人都會這樣想，包括黑魔王。但我本指望你能想的更多一點，盧克。”阿布拉克薩斯露出一個苦笑,?盧修斯終究還是年輕了一點啊，如果他能再有幾年時間.......

阿布拉克薩斯嘆了口氣，抓着盧修斯的手看着他帶着疑惑的眼睛說：“如果有一天，有人要清算食死徒的話，奪魂咒——”

盧修斯的眼睛驀地睜大了，驚訝讓他連哭泣都忘記了。

“這是我最後的自私，盧克。”阿布拉克薩斯吃力的露出一個好像哭一樣的苦笑，“我不後悔帶領馬爾福走的每一步，但如果某一天，黑魔王最終失敗了，我希望給你.......給馬爾福家留下一條後路。”

“但黑魔王大人怎麼會失敗呢.......”盧修斯喃喃道。

黑魔王大人是那麼強大，又有他們這麼多純血家族的支持，反觀鳳凰社那邊。

除了鄧布利多，雙方的實力幾乎一眼明了。

“這幾年，我忙的事情太多了，疏忽了對你的教導。”阿布拉克薩斯的眼中露出柔和的帶着愧疚的神情,?“我很抱歉，盧克,?如果說有什麼讓我覺得後悔的話.......”

“不，爸爸”盧修斯抓着阿布拉克阿薩斯的手哭着說，“是我自己成長的不夠快沒能幫上你！”

有那麼一瞬間，馬爾福父子兩之間陷入了沉默，房間裏只有盧修斯偶然響起的抽泣聲和阿布拉克薩斯粗重的喘息聲。

直到另一隻家養小精靈突兀的出現在卧室里，驚叫着喊道：“黑魔王大人來了。”

當盧修斯匆匆自房間內迎出來的時候，伏地魔已經站在馬爾福家的門廊里了。

幾年前，伏地魔進入布萊克家的時候尚需叫這座莊園的主人阿布拉克薩斯來開門。

而如今，他已經能直接悄無聲息的出現在馬爾福莊園之內一就算馬爾福莊園的防禦無法與有着悠久歷史且以擅長黑魔法著稱的布萊克家相比，他魔力增長的速度依舊快的讓人害怕。

“下午好，大人。”盧修斯匆匆行禮道，“很榮幸迎接您的光臨。”

他甚至來不及給自己施個咒語，整理下儀錶，現在他的眼眶依然還是紅的。

伏地魔看到盧修斯的樣子，心思微動，沉聲問：“阿布拉克薩斯他......”

盧修斯沉默的搖了搖頭，眼眶又酸澀了起來。

“父親他如今，不是很好。”他低聲說,?“恐怕.......”

伏地魔皺緊了眉，表面上看起來為此十分擔憂。

是的,?擔憂。

至少他還能在百忙之中抽出空來敷衍馬爾福，盧修斯連忙表現得為此有些受寵若驚。

事實上從他進門開始就似乎一直在權衡着什麼，垂在身側的袖口下，平時拿着魔杖的右手此刻正緊緊攥着一本略有些舊了的黑色麻瓜筆記本。

“我去看看他，你不用跟來了，盧修斯。”他吩附道，隨即大步向樓上走去。

盧修斯吃了一驚，卻連忙側身給他讓路，在他身後行禮：“是，大人。那麼我先去準備給爸爸的魔葯。”

聽到他的話，伏地魔沒有回頭，隨意的揮了揮手，就消失在樓梯的拐角處。

當伏地魔推開主卧門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依舊靠在床頭，夾着白髮的枯黃的髮絲垂在他佈滿紅瘡的臉頰旁，當他扯着唇角試圖像從前一樣微笑的時候，又有黃色的膿水自破掉的紅瘡中流了出來。

“很高興您能來，大人。很抱歉我已經無法迎接您了。”阿布拉克薩斯喘息着說，

剛剛和盧修斯長時間的對話已經讓他十分疲憊了，可是伏地魔的突然來訪卻讓他無法休息。

“那沒關係，阿布。”伏地魔看着幾乎與從前判若兩人的阿布拉克薩斯，壓低了音量，彷彿只要聲音大一點就足夠要了他的命似的。

就在一個月以前，阿布拉克薩斯還是聞名巫師界的美男子，而如今，他卻連想要隨時保持清爽和整潔都做不到了。

自在霍格沃茨學習起——三十多年的相識，想到他從前總是風度翩翩時的樣子，就連鐵石心腸的伏地魔也覺得心裏有點異樣。

“奧賴恩送來的葯沒有用嗎？”伏地魔在床前坐下問。

“並不能說沒有效用，”阿布拉克薩斯沙啞的說，“只不過還不夠有效一可是這並不能怪他，畢竟布萊克家擅長的是黑魔法，而不是魔葯。”

伏地魔聞言咬牙切齒的狠聲道：“該死的，等我查明白是誰——”

阿布拉克薩斯聞言又扯了扯嘴角，卻沒有出聲一他已經疲憊的連維持恨這樣的感情的力氣也沒有了。

“斯拉霍格恩還是躲在霍格沃茨里，”伏地魔繼續憤怒的說，“他最好能躲上一輩子，否則看我會如何處理他。”

反倒是阿布拉克薩斯本人看起來平靜得多，他輕聲說：“自從諾比·里奇提前離職以後，他就已經徹底與我鬧翻了一他覺得我毀了他優秀學生的前途，不是嗎？”

“那個糊塗的老東西，”伏地魔更是忍不住罵道，“在這種事上總是搞不清楚，比起純血統的巫師，難道一個泥巴種更能帶領魔法界走向正確的方向嗎？”

即使病重，阿布拉克薩斯的嘴角依然抽起譏諷的弧度：“即使再重來一百次，我也絕不會坐視一個連巫師血統都沒有的麻瓜種成為魔法部長，哪怕斯拉霍格恩現在藏在霍格沃茨不肯幫我配藥。”

“何況。”他話音一轉，“儘管斯拉霍格恩被稱為本世紀最負盛名的魔葯大師，我中的毒他也多半根本沒辦法解。”

“難道這種毒真的無藥可救了嗎？”伏地魔面色陰沉陰沉的問，無法想像如果中毒的那個人是自己的話.......

他捏緊了手中的筆記本，沒關係，他是不會死的，他已經走在飛離死亡的路上了。

“也許。”阿布拉克薩斯劇烈的喘息了幾下繼續說，“如果普林斯家還在，也只有普林斯家......”

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阿布拉克薩斯的臉色變得灰白起來，伏地魔眯起眼睛。

......

“我很抱歉打擾您和爸爸的談話，大人。”他微微低頭說，“可是已經是爸爸喝葯的時間了。”

然而當他抬起頭時，精心配製的魔葯卻陡然從他突然失去力氣的手中掉了下去，發出清晰的碎裂聲。

他渾身劇烈的顫抖着，卻再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已經不需要了。”伏地魔漠然的看着盧修斯猛地變得好像死人一樣蒼白的臉，瞳孔閃過一抹猩紅，“梅林已經把他召喚走了。”

已經沒有必要留下來了，Vorldemort又最後看了安靜的躺在床上的阿布拉克薩斯，轉身走向門口，在路過好像被施了定身咒的盧修斯時，他停了一下。

將那個黑皮筆記本塞進了盧修斯衣袋裏，輕描淡寫的吩咐道：“這是我賜給阿布拉克薩斯的東西現在它是你的了，記得好好保管它——或許有一天我還會用到它。”

然後他撥開好像什麼也聽不見了的盧修斯，走出了卧室的門，直到他已經走下樓梯，才聽到樓上傳來了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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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曾在某一刻突然感受到時間的無情？

被拔苗助長般被迫地瞬間長大，再也回不去曾經的無憂無慮。

盧修斯曾經特別喜歡用增齡劑模擬自己長大后的樣子，但是現在的他覺得自己曾在父親過世的那一瞬間，瞬間老去。

彷彿和之前的那個名為盧修斯的孩子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人。

阿布拉克薩斯的離世是一條巨大的鴻溝，溝的一面是曾經那個還天真單純的孩童，另一邊是剛剛上任的、迷茫無助的新一任馬爾福家主。

有些時候，你必須堅強。

因為沒有任何人能夠替代你，拯救你自己。

阿布拉克薩斯的葬禮被盧修斯安排在了他離世后的第三天，地點就在他生前為之奉獻了一生的馬爾福莊園。

那一天正好是基督教中的復活節。

自此而始，春天降臨，萬物復蘇。

由於阿布拉克薩斯的死因並不光彩，再加上他這一次的失手極有可能令黑魔王遷怒馬爾福家族，阿布拉克薩斯的葬禮不能大張旗鼓地操辦。

盧修斯強忍着悲傷為父親簡單料理了後事。

他只請了幾位家族的長老前來參加，納西莎得知此事之後，不顧家族內部的阻攔，選擇前來馬爾福莊園跟盧修斯共同度過他人生中最悲傷的時刻。

“他生前一向崇尚奢華，葬禮卻辦得這樣簡單。”馬爾福的一位長輩難掩嘆息。

“黑魔王那邊至今沒有傳來任何回應。這一次只怕情況不太好，葬禮過後你先去國外避一避。”長輩嚴肅的告誡他。

盧修斯按照因繼承魔法而出現在他面前的阿布拉克薩斯的遺囑中的請求，燒掉了布拉克薩斯在馬爾福庄園裏所有的肖像畫。

因為阿布拉克薩斯希望在他離世后，可以得到安靜的永眠。

“父親，希望我們未來可以在阿瓦隆再次相見。”盧修斯跪在阿布拉克薩斯的水晶棺之前，聽着唱詩班空靈的哀樂，雙手合十，第一次如此虔誠地祈願。

僅僅只是幾天，他就如同生了一場大病，臉上毫無血色、蒼白憔悴。

納西莎留了下來，幫助處理阿布拉克薩斯的後事，這一點讓他無比感激。

至於為何布萊克沒人過來......他掩住了目光中所有的思緒。

納西莎在得知馬爾福如今的處境之後，曾經找到父母，請求他們的幫助，然而西格納斯跟德魯埃拉卻是讓她最近不要跟盧修斯走得太近。

納西莎這才明白，也許事情可能會朝着她心底最害怕的方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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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帶着人去了德國，準備為黑魔王接手格林德沃前來投誠的舊部勢力，結果在紐蒙迦德附近中了埋伏......”

“當時的場面非常混亂，馬爾福直是一個很謹慎的人，可惜這次對方明顯有備而來。”

“原本前來投誠的路德維希家族臨時也反水了。這次我們損失非常慘重.…..阿布在混戰時不幸中了一種很嚴重的黑魔法詛咒，老克拉布為他擋住了一道索命咒，但高爾拚死帶着他幻影移形回到英國時，他已經沒有呼吸了——”

“阿布拉克薩斯是在紐蒙迦德附近被咒語擊中的。”

這是預言家日報對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做出的解釋。

第二天傍晚時分，老諾特也來到了馬爾福莊園，他彷彿在通過這樣的行動來證實預言家日報上面的說辭。

盧修斯似乎一夜之間從原來那稍顯青澀的貴族繼承人長成了一位真正的馬爾福家族掌權人，他用他看似單薄但可靠的肩膀支撐起如今這個風雨飄搖的偌大家族。

此刻他灰藍色的眼睛裏一片堅毅。

“非常感謝你的幫助，諾特先生。馬爾福不會忘記任何在困境中幫助過他的人，同樣請把這句話帶給克拉布和高爾家族。”盧修斯慎重地給出了承諾。

馬爾福莊園外此刻電閃雷鳴、狂風呼嘯，這座歷史悠久的古堡卻仍昂首挺胸地屹立在風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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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布拉克薩斯的驟然離世和紐蒙迦德的巫師混戰交織在一起，令如今硝煙四起的魔法界局勢更為緊張。

他的離世太過倉促，倉促到任何人都沒有預料。

就像平地的一場驚雷，瞬間整個魔法界的純血家族的格局都發生了變動。

霍格沃茲四個學院之間的內部矛盾也漸漸尖銳起來。

許多的純血世家都在觀望。他們覺得單憑盧修斯一個人，是沒有辦法支撐起龐大的馬爾福家的。於是許多人在躍躍欲試，爭先恐後地準備從-馬爾福-這個龐然大物中撕下第一口-肥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