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娃娃兵
公元2109年9月12日17：10
地球，中州華國，山城第4機甲師訓練基地
坐了一天的軍用吉普車，轉了一天的山路，穿過不知道多少條隧道，通過不知道多少道哨卡后，車子終於停在一個守備森嚴的鋼鐵大門前。
“把這個掛在脖子上，注意不要弄丟了！”一路上陪同護送的教官領着陳我走下車，並遞給他一個硬殼身份牌。
陳我接過身份牌看了看，上面印有他自己的照片、姓名和編號，他的編號是15，這編號印得比照片還大。
他把身份牌的繩帶套到自己脖子上，然後興奮地打量着大門後站着的兩台紅旗v系機甲，嘴上還疑惑地向身旁教官詢問道：“李教官，這是哪裏？”
“這裏是山城第4機甲師的訓練基地門口，我們站的地方位處山城山區的密林帶。”戴着迷彩奔尼帽的教官一邊帶着陳我往前走，一邊耐心地給他解釋。
李教官走到大門時被看守的衛兵攔下，在李教官給衛兵遞上早已準備好的證件卡時，陳我發現其中多出一張印着金色龍頭圖騰標誌的紅卡證件。
守衛士兵用讀卡器逐一掃描所有證件卡后，將攔住大門的鋼鐵閘桿升起來，放李教官和陳我進入營區。
陳我跟着李教官穿過閘桿，在走到其中一台守衛的紅旗v系機甲前方時，陳我不自覺地停下了腳步，仰頭看着這台高達6.5米的巨大人型兵器。
這還是陳我第一次看到真正的紅旗v系戰鬥機甲，看到機甲手裏那把比兩個自己都長的突擊步槍，陳我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心裏頓時感到一股不寒而慄的壓迫感。
“跟緊我，可別走丟了！在這裏亂走可是會被抓起來的。”前面的李教官折返回來，站在陳我身旁微笑地看着他。
陳我趕緊低頭看向身旁的李教官，一臉渴望地詢問：“我能過去摸一下那台機甲嗎？”
“哈哈！”李教官開心地笑着揉了揉陳我的腦袋，“下次吧！我們現在還得趕緊進去報到，其實你以後有的是機會摸這些機甲。”
“嗯！”陳我點點頭，臉上難掩失落的表情，旋即他又盯着李教官問：“我什麼時候可以駕駛這些機甲？”
“應該很快吧！”李教官拍拍陳我略顯稚嫩的肩膀，“好了，我們在這浪費太多時間了，再不把你送到隊長那去，我要挨卵了！”
“隊長？”陳我好奇地盯着李教官，“你們隊長很兇嗎？”
“哈哈哈，一會見了本人你就知道了。”李教官領着陳我快步走到不遠處的地下車庫入口停下，“走這邊！”
進入車庫后，李教官在一旁的控制台上輸入一串指令，很快一輛戰術突擊車由裏面自動開出來，停到控制台旁邊。
李教官直接鑽進沒有車門的駕駛座，成功用指紋解鎖后，便扭頭對還愣在車旁的陳我招呼：“快上車！”
反應過來，陳我才趕緊爬進突擊車的後排位置。
突擊車開出地下車庫后，一路向軍營深處狂飆而去。
雖說這裏面是軍營，可看起來更像是森林，大量房屋建築都巧妙地藏在茂密的樹林中。
沿着林中馬路不斷開進去，陳我看到了在密林中訓練的士兵和山貓iii系機甲，遠處還不時傳來沉悶的炮聲。
李教官開車很猛，過彎都不帶減速，全程都是漂移過彎，得虧陳我一直緊緊抓着扶手，要不然早被甩飛到車外去了。
大約開了有十分鐘，戰術突擊車開進一條地下隧道，最終停在隧道盡頭的地下車庫。
下車后，李教官帶陳我來到車庫的電梯，在兩名軍人的護送下，乘電梯進入到一棟很大的圓柱形建築內。
圓柱形建築的頂棚是透光的鋼化玻璃，裏面一半是種滿植物的廣場，一半是倚牆而建的五層樓高的平頂建築。
廣場上有數名執勤的衛兵站崗，平頂建築周圍還隱藏着兩架紅旗v系和四架山貓iii系機甲。
在李教官的領路下，陳我幾乎暢通無阻地進到平頂建築，並被帶到五樓的一間辦公室中。
“報告！15號學員陳我已安全送達！”李教官沖坐在辦公桌后認真辦公的軍官敬禮。
那軍官放下手中的平板，抬頭看着陳我並仔細打量。
與此同時陳我也在打量對方，只是一眼陳我便認出了對方，正是一個多月前在孤兒院見過的那位大叔。
這大叔的臉上有道刀疤，正是這道刀疤讓陳我瞬間辨認出對方。
被判定為大叔的軍官從位置上站起來，徑直走到陳我面前，微笑着向陳我伸手，“你好！我叫莫何！以後我便是你的總教官。”
陳我彷彿被一股惡寒吹透全身般縮了縮脖子，然後緊張地盯着那隻被磨出老繭的大手，生怕它會突然掐上自己的脖子。
看到這一幕，旁邊的李教官胸口劇烈起伏，嘴巴鼓鼓地憋得滿臉通紅。
莫何尷尬地把手收回，沒好氣地對李教官罵道：“李向陽你個癟犢玩意！你想笑就儘管笑！”
“哈哈哈~”得到命令的李教官放聲大笑，“隊長，你殺氣太重，把人家孩子給嚇壞了！”
“去去去去！”莫何像趕蒼蠅一樣沖李教官揮手，“你先帶陳我去食堂吃晚飯，然後再帶他到新兵宿舍安頓好，完事後來我這裏一趟。”
“是！”李教官收斂笑容，嚴肅地挺直身板沖莫何敬禮。
直到被李教官拉着離開辦公室，陳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好像有點失禮，不過他總算可以鬆口氣。剛剛看到莫何筆直地沖自己走過來，他嚇得差點就轉身逃跑。
“怎麼樣？還害怕嗎？”李教官拍拍莫何的後背，“不過你小子還不賴，沒躲也沒逃。”
“呼~”陳我又重重地鬆了口氣，跟在李教官旁邊問道：“你們隊長殺過很多人嗎？”
“啊？”似乎沒有料到陳我會問這種問題，李教官一時語塞，走出一段路后，他才繼續說話：“給你講個我們隊長的故事。”
“三年前，我們隊長奉命出國參加救援行動，當時有兩百多位平民被十幾個恐怖分子控制……”
……
興緻勃勃地聽着李教官講故事，陳我不知不覺就已經走進了食堂。
“好！準備吃飯了。這故事我們下次再繼續講。”李教官很自然的結束故事，並從食堂入口旁的餐架上取了一個餐盤，“這裏食堂是自助餐方式，想吃什麼就拿什麼。”
故事剛講到高潮就中斷，陳我心裏自然是不樂意的，可現在也不好繼續讓李教官再講下去，在自己身後已經有一隊結束訓練的戰士過來排隊用餐。
“嗯！”他隨口應了一聲，也從餐架上取了一個餐盤，看着各種美味的食物，猶豫着沒有去拿，“李教官，這些食物要收錢嗎？”
“部隊的伙食免費，你放心拿。”李教官笑着回答。
“哦！”陳我兩眼都在放光，然後便見他不停地往餐盤裏堆肉包。
“等等、等等！”看到陳我一下裝了九個肉包還想再拿第十個，李教官趕緊阻止，“能吃多少我們拿多少，拿到餐盤的食物都要吃光，不能浪費食物。”
“哦！”陳我應了一聲，想了想，把拿起的第十個肉包又放了回去。
“你能吃下這麼多？”見陳我打算端着九個肉包離開，李教官驚詫地問。
部隊裏一頓吃二三十個肉包的大有人在，可一個十二歲的少年，身材看着也不胖，一頓就要搞九個，恐怕要把肚子給撐壞的。
“能吃得下。”陳我點點頭解釋道：“今年孤兒院過春節時，我都能一口氣吃掉八個包子，還吃了八個牛肉餡餃子。要是當時還有多餘的，我肯定還能再吃。”
“……”李教官一時語塞，這小子竟然這麼能吃，倒是挺令人意外。
於是也不再阻止，快速打好自己的飯菜后，就領着陳我找了角落的空桌坐下。
兩人正安靜地埋頭吃着，突然兩個軍官端着飯菜坐到了他們旁邊一桌。
“嘿！怎麼最近那麼多娃娃兵過來？”一名軍官小聲問旁邊的同伴。
“只是暫時借我們這裏搞訓練的。”另一位回答。
“來我們這搞啥訓練啊？要訓可以找其他場子訓，非得到我們這深山老林裏面來搞？”第一位開始嘀咕。
“不懂啊！上面也沒交代太多，不過倒是還借走了我們十幾架最先進的熊貓vii系訓練機甲。”另一位說。
“卧靠！這是要弄這麼些屁大的娃娃開機甲嗎？鬧呢……”第一位的聲音高了些。
“肚子餓扁了，吃飯吃飯！”另一位趕緊結束話題。
隨即便只剩下兩人大口吃飯的聲音。
其實他們的話陳我並沒留意，他現在正專心對付自己的肉包子。
坐了一天車，中午在哨卡里隨便吃了些麵條，那點東西到現在早就消化完了。
……
吃過飯，李教官就帶陳我去領了一套生活用品和兩身換洗的學員服，接着再到新兵宿舍選好床位並整理好，吩咐陳我跟其他孩子一起留在宿舍后就自行離開了。
陳我被安排在了三十人的大宿舍裏面，正好是一個排的人數，全部是單人床，除門口的床位還空着外，其他床位都已經整理好床鋪。
所有孩子都在宿舍，讓陳我感到奇怪的是，這裏竟然還有幾個女孩子，數了下一共有八個。
這些男孩女孩都是十一二歲的年紀，有的一臉茫然在發獃，有的眼睛通紅在抽泣，有的勾肩搭背在說悄悄話。
陳我觀察了一遍所有人，一個個都稚氣未脫，跟那些剛到孤兒院的新孩子一樣。
“喂！你叫什麼名字？”有個很高很壯的男孩走到陳我跟前叉着腰問。
陳我抬頭看了一眼對方，一言不發地起身，繞開對方往門口走去。
一隻手突然從身後抓住他的肩膀，並用力將他往後拉去。
陳我已經暗自用力抵擋拉扯，所以沒被對方拉動半步。
他扭頭看向身後，對高壯男孩淡淡說道：“鬆手。”
“不松！除非你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男孩手上力氣更大。
陳我不廢話，肩膀用力一甩掙脫對方控制，竟還把對方帶得腳步踉蹌差點摔倒。
“呦！都已經開始打起來啦~看來你們精力挺旺盛嘛！”李教官突然悄無聲息地出現在門口，隨手把席子被褥放在門口第一張床上，暴喝道：“所有人聽令！2分鐘內全都給我滾到樓下集合，先跑兩個五公里放鬆一下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