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不佔任何利益的‘合約書’

陽光灼燙臉皮，我感覺到了全身的酸痛。

鼻端瀰漫著少女的芬芳。

昨夜如真似幻的夢境突然竄入腦海，我驚叫一聲站起身來，伸手摸着脖子，沒有任何傷痕。

放心下來的同時，不免產生了疑慮。

難道真是夢？

噩夢嗎？

膝蓋處感受到了綿綿柔軟，我低下頭。

只見煙靜背對着這邊，膝頭撞到了少女的臀部。

她對着牆壁，手中握着明亮的菜刀。

看來還是對我不信任啊！

手握菜刀！！

手握明晃晃的菜刀！

即便表現的那麼不在意，這不還是準備了對待sè狼的殺人玩意兒了嗎？

而我明顯是在床上。

話說，我是怎麼爬上了她的床的。

在我來不及思考這些的時候。

視覺捕捉到了她的肩膀微微聳動。

飛快的意識到了危機。

我趕緊檢查身體各處，見衣服除了褶皺外，沒有任何異象。

我這才放下心來。

若是不明不白的失去童貞，那太可憐了。

我還有上少林練童子功的念想，嘛！雖然現在趕不及了。

感受着羞怒的眼神，我尷尬的捂着頭，目光放在菜刀上。

“對不起，不知為何就爬上來了！”

我的身體，不聽我的指揮了嗎？

爬上少女的床什麼的，之前少女爬我床我都是推拒在外的啊！

身體應該記憶着這類記憶才對吧！

難道，對我不滿了，直接就抗議遊行到這張床上。

這實在是……道貌岸然啊！

忽然。

我現煙靜握着菜刀的手臂動了起來，我趕緊後退。

讓我再一次切實感覺不可思議的事情。

緊接着生了。

菜刀，挨近了我的手臂。

然後，穿越……過去了。

我摔倒在地，感覺到了後腦勺的痛楚。

完全碉堡了。

人生的不可思議再一次在我面前展開，鋒利的菜刀從我的手臂上穿越了過去。

穿越了過去。

“……”

“……”

“哈哈哈哈……”

“你是魂魄嗎？”

煙靜同學似乎比我整理心情上的落差要快的多。

她明確的指出了一個電視電影中經常出現的東西。

天在旋。

地在轉。

我的人生。

從今天開始徹底變亂。

魂魄……我……瞬死事件。

這是五一開始所有不可思議所要傳達的事實嗎？

難道那名女子是在我無意間的想法中五馬分屍的？

我沒有那麼殘忍想法吧！

縱然的確對那高傲的模樣，有那麼一點點的不爽。

我不會期望生那樣的事情啊！

“我、我不是怪物！”

我站起身來。

坐在床沿。

極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如果就此相信我就是怪物，安分了十幾年的怪異。

為何在五一那天覺醒，沒有這麼戲劇化的事情才對。

難道二叔的觀察記錄里的實驗模式，都無法激起怪異的誕生嗎？

那可是諸多極其殘酷的實驗。

身體記憶着那些實驗。

但腦海中只有一些片段。

二叔對我觀察實驗的事情，怎麼樣都好？

那些跟現在無關。

一隻手搭在我的肩上，我轉頭看向後面。

煙靜同學冷靜的望着我，容顏上滿是狐疑。

不會不覺着奇怪，刀子無法傷害我，這不奇怪嗎？

平常人見到這樣的景象，一定會大叫怪物，作為一名高中生，能夠如此冷靜，當真是非同一般的美少女。

“那是我的錯覺吧！”

“如果不是錯覺，你就會背上故意傷人罪！”

“我這屬於自衛，一個男生爬上了我的床。而且，你還摸了我的……，這樣的事情。我怎麼忍得住！”

“如果你沒有執意留下我……會生這種事情嗎？”

“一個巴掌拍不響！”

不對不對不對不對，少女沒有做錯什麼。

的確我爬上了她的床，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

估且算是身體對床的眷戀太多了吧！

而且，在她的醒來的時候，我還真碰到了任何都會感覺惱怒的部位。

俗話里不也說，老虎的屁股摸不得嗎？

如果再聯繫一個俗話。

美少女是小老虎。

總之，怎麼說，這也真越界了。

按理說，我沒可能爬上她的床。

若非有這種考量，我根本不會跟煙靜共處一室。

難道，這是我自己內心的期望？

這些先不考慮。

我是不是怪物，成了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沒有人會跟一個怪物和諧相處。

因為怪物不知某時某刻就會做出悔恨不及的事情，且都是後果嚴重的那方面。

“對不起，我不該爬上來。”

“算了，我不在意了。看到了剛才那一幕……那個，江久久，你有些與眾不同呢。”

與眾不同？

瞬間讓我感覺到了悲傷。

我不要與眾不同。

我不要異於他人。

我要做，普通人。

“總之，剛才那件事，你不會說出去吧！”

我先想到了殺人滅口這個四字成語。

在一瞬間將這個念頭掐斷。

那樣就真成怪物了，為了隱瞞自己是怪物，殺掉現自己是怪物的人。

這種事情。

不是我期望。

就算是怪物，也要做出普通怪物來吧！

成不了好的，但也不去成壞的。

這才是符合我。

總之，先看看煙靜同學的反應，在做一些應對措施。

“嗯，像小說，漫畫之類的奇怪事情，居然讓我碰上了。這算不算是緣分呢？呵呵，放心好了。只要你沒有多餘的想法，我應該不會說出去。不過，為了保證我的安全！我要你立下合約。”

她的目光閃爍，機敏而又深沉。

我猜不透她的心思。

但只要她不會說出去，我是沒有任何問題。

放下最重要的問題，我呼了一口氣。

對於剛才靈魂扭曲的瞬間，我感覺這很危險。

趕緊伸手合十，暗暗向蒼天禱告。

雖然我沒有任何的信仰。

合約書。

江久久同學，甲方。煙靜，乙方。

甲方為了保護自身秘密的不暴露，乙方為了保證自己生命的安全。

在此立下誓約。

第一條，甲方的秘密，在乙方沒有感覺遭受來自甲方物理攻擊的情況下。

乙方無條件保密。

第二條，乙方因為過於心驚，有可能在無意識下說出這些東西。

希望甲方能夠諒解。

如果無意間說了出去，比如夢中囈語、遭受來自別人想要探尋甲方秘密的威脅。

這些責任不可追究到乙方身上。

第三條，rì後有可能添加條例，因此為空……所以在乙方想要添加條例時，甲方不得有異議。

簽約人，煙靜，江久久同學。

附言，此合約甲方手持一份，乙方手持兩份。

簽約有效，簽約成立。

望着紙張上的條例，我揮淚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的秘密根本沒有得到最完善的保障。

可以說。

利益完全就在乙方。

就算是這樣，也必須簽下名字。

不需要細細思量，本就沒有思量的空暇。

客場總是如此的被動，被動也總是這麼的辛酸。

簽下名字，丟開水筆。

“我很吃虧啊！”

“有更多條件得到一位漂亮女子的芳心。你不覺着賺翻了。對於奇奇怪怪的事情，我可是很衷心。”

如果這麼考慮，的確是。

不過，煙靜同學都為某個人傷心、流淚、揮菜刀了，我還有哪裏的更多條件。

望着煙靜。

她望着手中的兩張信紙，妖媚的笑着，彷彿是很開心。

昨rì的傷心，該是不復存在了吧！

明明是保護一個少女不去自殘，為什麼反而現我是怪物。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怪事，先埋了吧！

我看向貝貝熊手錶，距離上學時間還有三十分鐘，估計是趕不上了。

我站起身，拿過帽子。

怪異的東西，放假以後可以一步步偵訊。

要證明自己不是怪物，就先要證明那名女子的死亡屬於正常現象。

雖然，我沒有任何信心可以讓怪異的事情變net世間的正常現象。

“快點穿上校服！我們還要上學！”

“早餐！”

“不會又是杯麵吧！如果你不會覺着多餘……我請你。”

“怎麼會？讓無法殺死的人請吃早餐，應該是開心吧！嗯嗯，好激動好激動，多麼美妙的事情……怎麼？”

望着她挑釁的表情。

算了，我不在意了！

我有肚量。

不過，這種姿容的挑釁，真是太犯規了。

“那個，你對怪物，真的是鍾愛。”

“如果怪物是個白痴的話，就算是我，也鍾愛不起來！”

“討厭嗎？”

“不討厭。”

這就好，這就好。

總算感覺了點兒安全上的保障。

如果，她拿着去瞎傳。

我的人生，怎樣也要糟糕。

經過了考試，作為高二生的我們，沒有了任何學業上的負擔。

雖說坐在教室里，其實根本就沒有老師看管。

完全就是自習，自習課的雜亂，非一般。

教室里亂糟糟。

嘈雜中，我望着煙靜的背影。

是的，她的出名不僅僅是學習成績的出名，在初次進入學園的時候，因為佚名兩個字鬧了好長一段時間。

她沒有身份證，關心學生質量的校長若不是看到神一般的考分，根本就不會理會她。

縱然如此，她沒有享受到楊楊的特別資格。

楊楊不需要交學費，甚至還有獎學金。

她不但交了雙倍的學費，還沒有得到居住學校宿舍的機會。

為什麼會忘記這麼轟動校園的事情？

果然還是離身邊不太近啊！

兩節課下來，她只是悠閑的看着小說版本的大長今，四周的sao動，沒有丁點擾亂她。

“我說，小公雞看什麼呢？”

楊楊走了過來，這個時間段，我抬頭看了看四周，東一撥西一群，男男女女各自聚集，說說笑笑，“還沒有下課，好學生怎也變壞了！”

“你有沒有覺着，什麼不對勁？”

楊楊沒有接話題。

他想要說什麼，我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了，我的四周空蕩，沒有一個學生聚集，如果是以前，縱然我很少說話，周邊也是圍着幾位同學，現在……我搖搖頭。

就在這時，下課鈴響了起來。

不知不覺，我便在心裏讀秒。

五、四、三、二、一。

碰！

教室門洞開，教室內安靜了下來，掛着黑眼圈的丫頭火一般招搖着沖了進來。

今早我與佚名同時進入教室的時候。

別說是同學們，就連班主任都目瞪口呆了。

這個消息鐵定傳播了出去。

丫頭聽到的可能更多，所能想到的更多。

我拉着煙靜跑開，一夜未歸，未曾聯繫家人，第二天照常上學，跟一個能夠引起聯想的人。

趁着課間休息，我與丫頭站在樓道里寂靜的地方。

“給我解釋一下，為什麼幫人幫到一夜未歸？”

根本就沒有幫到。

這樣的回答，只能給丫頭取笑。

而且丫頭想要知道的也不是這些。

“並沒有生多餘什麼事情？”

“你身上蜂蜜的味道被蓋住了！”

“……”

丫頭的鼻子真尖。

我都沒有察覺。

“丫頭啊！你這麼關心我……”

對我來說，反而不舒服。

被丫頭瞬間伸手擋住了嘴。

而且，丫頭關心的方面，也只是我覺得完全不必要的地方。

我自己怎樣。

我自己可以控制。

雖然說，今天早晨醒來。

爬上了煙靜同學的床。

太離譜了！

我到現在不敢相信。

“這樣啊！我知道了！並沒有生什麼事情，是嗎？這樣就好，但是，一夜未歸……”

“你就等了我一夜啊！”

我掰開丫頭的手。

“沒有啊！看電影了。”

那不一樣的道理啊！

敢情又跑我房間了，少年的私密空間什麼的，完全沒有。

幸好，我沒記rì記的習慣。

“既然明白我等了一夜……”

丫頭嘟噥着，遠去，順着樓梯下樓。

我也沒怎麼期望。

胸口有些悶。

正在這時，鈴聲響了，我趕緊向著教室跑去……

中午時分，圍着一張餐桌坐着的是四個人。

我，楊楊，丫頭，煙靜。

不簡單的是煙靜同學，她完全將我當成了下仆，早餐費，公車費，午餐費，均是出自我的腰包。

別說現在的丫頭帶着情緒。

就連我也感覺到小小的怒火。

簽和約之前，我怎麼就沒有察覺到其中蘊藉的危險，若是煙靜同學變成附在膏肓的水蛭。

這跟吸毒有什麼區別！

對於我來說的好處，根本就沒有。

跟魔鬼簽訂了契約，還有點能什麼的享受享受的啊！

就算是被什麼人拋棄了，也不能如此對待我吧！

惹急了，我也會選擇同歸於盡。

“為什麼這個東西跟我們同桌啊？”

丫頭舉着勺子，指着煙靜。

“在這張椅子上有寫着誰的名字？你的，你的，還是你的。”

煙靜稍微愣了一會兒，可能是很快就理解了丫頭提出質疑的理由。

以淡如水的口氣，徵詢着同桌的我們三人。

將最後的矛頭指向了丫頭。

話語中裹挾着憤怒嗎？

感覺不到。

雖然我這邊感覺不到。

不過，丫頭針對了煙靜同學，煙靜同學自然而然的針對了丫頭。

作為旁觀者，不可能了解當局者的感受啊！

但是，丫頭明顯的挑眉了。

“你難道不知道嗎？我與他，還有對面那個，霸佔這張桌子已經一年了！就算是沒有刻名字，也該有這樣的規定了。不遵循規定就是違法犯罪。”

她就是這麼的霸道。

如果有合適的條件，大姐頭之類的稱號輕輕鬆鬆就能摘下來。

“罪名？”

“企圖挖丫頭的牆腳！”

牆腳，意旨是我吧！

不由得心火如熾。

“別胡說八道！”

我拉住丫頭，她轉頭看着我。

或許我的口氣里真帶了一些情緒。

丫頭甩開我的手，起身，跑着離開了餐廳。

期間沒有一次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