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出名要趁早

到底還是敗給了不安分的青春。海棠一句“你莫不是狗肉碟子上不了檯面”，就把心高氣傲的芒果給拋到了演講比賽的聚光燈下。

當昏暗的聚光燈打在芒果身上，芒果心裏竟然是神奇的一激靈：”莫不是誰貪污了那電費，化成誰跟誰的卿卿我我了么？“。想到這，芒果才感到元神歸位，緩緩傾瀉青春的音律：”今天，演講的主題是‘天之驕子’。前面的選手，從不同的角度偷窺了‘天之驕子’的模樣。現在，我也要迫不及待地想把我偷窺到的‘天之驕子’的模樣告訴大家。”

芒果一言一頓地開場白，讓亂鬨哄的賽場緩緩安靜下來。

“我偷窺到的天子驕子，是一副書生意氣的模樣。他一襲白衣，站在高山之巔，他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芒果對着寂靜的會場，對着我明明知道你在那呼吸，可我卻感受不到你呼吸的會場，緩緩傾泄：

“而且，我願意，是我，是我們，也去站在那高山之巔，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任憑狂風暴雨，電閃雷鳴，他巋然不動。四周一片漆黑，他毫不猶豫的燃燒自己，照亮前進的路，溫暖眾人，拯救眾人。正如我們小時候，在黃昏的村頭，看見媽媽歸來時油然而生的溫暖；正如我們飢餓疲憊的時候，遠遠瞧見那星星點的萬家燈火，感到得救了一樣。

有時候，我又偷窺到天之驕子另一副的模樣，一副百無一用是書生的模樣。譬如那南京城下，東林領袖錢謙益水太涼，煙花女子柳如是能殉節。”

賽場越來越靜。寂靜讓賽場變得遼闊。遼闊讓人恐懼，恰如自己五歲時半夜醒來，發現爸媽不在家般的恐懼。為了忘卻恐懼，芒果一邊緩緩邁開腳步，一邊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語氣：

“也許，我想，天之驕子還應有另一副的模樣，一副經歷煙熏火燎的模樣。他和我們一樣，每天要面對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瑣碎，每天都要面對鍋碗瓢盆，一副飲食男女的模樣。然後，他也和我們一樣，他歡笑，他哭泣；他希望，他失望；他大度，他小氣；他老實，他狡詐；他忠誠，他背叛；他陽光，他陰暗；他勇敢，他怯懦；他叱詫風雲，他低到塵埃；他光芒萬丈，他暗淡無光。“

一舒青春溝壑之後，芒果無言，只是在舞台上慢慢遊走。十幾步后，芒果輕輕說道：“無論你最終成了下里巴人的模樣，還是活成了陽春白雪的模樣；無論你最終是生命的怒放模樣，還是秋葉凋零的模樣。那都是天之驕子的模樣“，芒果頓了一下，輕輕的像是對自己說：“

那也是我們的模樣。

經歷人情冷暖，經歷酸甜苦辣咸，我們都會活成我們自己的天之驕子的模樣。

天之驕子的模樣，是青春綻放的模樣，是生命綻放的模樣。

我想。”

停了三五秒鐘，芒果見會場仍然沒有絲毫動靜，就徑直走向賽場出口。當芒果剛邁下第一個台階的時候，會場燈光亮起，隨之而來的是山呼海嘯的掌聲。芒果醒過神來，慌忙轉身走到站台中央，牽起裙擺，翩翩致謝。

不出所料，憑藉無與倫比的表演，芒果勇摘末等大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