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殺是為不殺（第四更）
一隻龐大的海軍艦隊向著瑪麗喬亞的方向行駛着。
天龍人所在的主艦上，有着三位海軍本部中將護衛，他們站在甲板上，神色都有些疲憊。
這支幾乎趕得上屠魔令規模的艦隊，大部分船隻都破破爛爛的，其上的海軍士兵時刻警惕的看着似乎十分平靜的海面。
蕩漾的波濤，偶爾略過的陰影，都會讓他們緊張起來。
主艦船艙內，天龍人察維克魯聖暴虐的開着槍，打死了好幾個奴隸，憤怒的吼道：“該死的，為什麼海軍還不把那些膽敢襲擊我的賤民逮捕！我的行程都被破壞了！”
一旁的護衛，跪倒了一片，沒有人敢說話。
“說話啊，你們這些賤民！”
察維克魯聖的聲音尖銳刺耳。
一個護衛顫顫巍巍的抬起頭，道：“大人……現在最重要的是您的安全……”
嘭！
一聲槍響，這名護衛的額頭上頓時出現了一個血洞，他倒在地上，身體還本能的抽搐了幾下。
站在門口處的中將瑪斯，眼皮低垂，不願意看這令他噁心的一幕。
根據本部的情報，外出返回的五位天龍人中，有兩位天龍人受到的襲擊可能性最大。
戰國與陳懷的交談到最後，戰國自然不希望只收穫這些暫時用不上的情報，所以陳懷就給出了一個他自己的推測。
瑪斯心裏想着戰國元帥告訴自己的情報，聯想到最近艦隊受到的襲擊頻率，他不由覺得這位察維克魯聖應該是被那個摩羯星宮之主給選中了。
“與奧哈拉有着隱秘的聯繫，因此打算對世界政府展開復仇嗎？而察維克魯聖，曾經抓捕過學者當奴隸，因此被遷怒……唉，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啊。”
瑪斯在心裏嘆息着。
他一點都不想守護天龍人，但沒有辦法，誰讓他是海軍呢，他的神色變得有一些複雜。
整支護衛天龍人的艦隊一共有十二位中將，其中有五位是本部中將，其他的都是支部中將，除了主艦以外，其他的中將都分散在艦隊的其他船隻上，保證整體的護衛力量。
但是經過了海王類的不斷襲擊后，他們損失了十二條船，並且有四位支部中將戰死。
在大海上，海王類的恐怖展現的淋漓盡致。
不過想到了這艘船中，有着那一位的存在，瑪斯的內心安下了不少。
船艙的門忽然被推開，一位大鬍子的海軍中將走了進來，拍了拍瑪斯的肩膀，示意可以換崗了。
瑪斯點點頭，離開了船艙。
這位接替他的中將是甲板上的其中一位，因為要時刻注意海面，對於各個中將來說也是份很大的經歷消耗，所以才會進行這種換崗制。
護衛天龍人身邊，算是一種休息。
不過對於瑪斯中將而言，看着這位天龍人虐殺奴隸和護衛，可算不上什麼好心情的事，對比起來他更願意花費更大的精力去預防隨時可能出現的敵人。
走出了天龍人的船艙，他看到一個高大的身影靠在牆壁上，他穿着白色西裝背心與深藍色襯衫，臉上帶着一個綠色眼罩，一頭捲毛給人一種黑山羊打盹的既視感。
海軍候補大將，自然系冰凍果實能力者，代號青雉的庫贊！
不過此時這位未來的大將卻打着輕微的呼嚕。
似乎是瑪斯中將的腳步，被他察覺，呼嚕聲停下了。
“啊啦啦，瑪斯，你看起來很疲憊的樣子啊？”
青雉挑起眼罩，看着瑪斯中將道。
瑪斯中將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只是……對自身踐行的一切，突然有一點懷疑了。”
青雉看向他走來的方向，沒有多說什麼。
這很正常……
秉持着正義的海軍，在與天龍人長期相處后，又有幾個不會動搖自身的正義？
“不要多想了，這件事不僅僅是因為那一位了，這是世界政府的尊嚴問題。”
青雉帶着幾分懶散道。
瑪斯中將沉默了一會，忽然道：“跟奧哈拉一樣嗎？”
青雉本來要放回眼罩的手，忽然僵住了一瞬，隨後他緩緩放下了手，身體站直了起來，他看着這位已經上了年級老海軍中將，道：“瑪斯前輩，你似乎想了很多東西。”
他說話間，似乎帶上了冷氣，微微的霜霧被他吐出。
“想的太多的是你啊，年輕的海兵。”
瑪斯中將忽然失笑着搖搖頭，直接越過了青雉的身體，頭也不回的離去了，只留下淡淡的一句，“我可是要安安穩穩退休的老傢伙，只是退休前遇到一些糟心事，而感到不愉快而已。”
青雉也沒有回身，在原地站了一會後，才揉揉自己的頭髮，有些無奈道：“被前輩教育了呀。”
一幅很沒有威嚴的樣子。
在剛剛，他似乎從瑪斯中將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影子，他曾經的好友，也是被他親手殺死的巨人中將哈古瓦爾·D·薩烏羅。
“不，他們不一樣，瑪斯中將可是一個暮氣沉沉的老頭了……”
他這麼嘀咕着，拉下了自己的眼罩，但是身體卻沒有靠在牆壁上，而是依然保持着直挺挺站立的姿勢，似乎站着睡著了一般。
只是那輕微的呼嚕聲沒有再響起。
——
看着察維克魯聖所在的海軍艦隊，在極遠的地方一個海王類將背脊浮出了海面，而安特羅和西格就站在它的背脊上，注視着這支被他們襲擊了很多次的艦隊。
“小雨般的攻勢該停止了，接下來就把這隻艦隊覆滅在這裏吧。”
西格像是說中午吃什麼一樣，平淡的道。
安特羅微笑道：“不好吧，主體不會喜歡咱們這麼做的。”
“但這沒有偏離他的計劃，他也只是反感這麼做，而不是厭惡這麼做。”西格露出了陰狠的笑容，道：“只要是我們才清楚，那個被稱為血腥屠夫的傢伙到底是多麼心慈手軟，人類的道德底線的約束，讓他會下意識做太多沒必要的事情。”
在他看來，殺死叛亂軍的那些首領做什麼，讓他們接着做事不就好了？有罪的貴族也不用一開始就殺死，讓其幫忙處理政務不好嗎？等到用完了，在全部殺死，就跟扔掉一塊廢棄的紙那樣簡單。
說起來也可笑，他很明白他自己是怎麼想的，開頭多殺一點，以後就可以少殺一些。
“嘲諷自己可不是什麼好習慣。”
安特羅淡笑道。
被崩壞的傳說所影響的他們，性格其實已經偏移了主體，西格崇尚野獸的法則，而他則是喜歡謀而後動，他們不會背叛主體，哪怕有一絲這樣的想法出現都會被修正，主體也可以一個念頭將讓他們徹底消散，
但這不妨礙在一些事情的看法上，他們雖然依然遵從主體，但是細節上與主體卻有了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