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埋藏的遺物
方靈羽從外面溜達了一圈回來，身上沾上了不少白雪。
空中飄着雪花，一團團、一簇簇的雪飛落下來，彷彿無數扯碎了的棉花球從天空翻滾而下。
像柳絮一般的雪，像蘆花一般的雪，像蒲公英一般的雪在空中舞，在隨風飛動。
方靈羽有些無奈的將雪拍落，自言自語道：“這麼快就冬天了，那就等雪停了在出去好了。”
距離自己從那個真實的夢中醒來，已經一個星期了。這些天，方靈羽也沒什麼事做，就呆在母親身邊和她聊天。
“靈兒，有點不高興啊。”
聞言，方靈羽回頭對自己的母親道：“娘，我本來想讓爹教我狩獵的，可是現在下雪了野獸很少出沒啊。”
女子讓方靈羽坐到凳子上，微笑着問道：“為什麼這麼著急，你才五歲呢。”
方靈羽不滿的道：“娘，別太小看我。”
“是是，我家靈兒最聰明了，狩獵什麼的一學就會。”女子賠笑着，“等冬天我再讓你爹教你，要是閑的無事娘就給你講故事吧。”
方靈羽點點頭，驀地，又想起了那個夢。
過了冬天不久，就是自己八歲的生ri。而生ri的那一天，在夢中也恰好是父母被殺死去的那一天。
那時，父母全身染血倒在血泊的情景，他絕對不會忘記。
方靈羽怕了，怕那個夢中的情景就是以後會發生的事情。那麼，他在這些天一定要多學一點東西，一定要更加的照顧好妹妹。
“我不想浪費時間，我要學狩獵。”
女子疑惑了，問道：“靈兒為什麼呢？”
“……那個夢太真實了，我想多學點東西保護好妹妹。”
“你還在在意那個夢啊。”女子蹙眉想了想，旋即笑道，“看樣子那個夢讓你心智成長了呢。”
方靈羽聽出了母親的似乎鬆口了，道：“娘，我已經有覺悟了。”
“可是，野獸不出來，讓你爹怎麼教你？”
“呃……”
聞言，方靈羽也無言了。是啊，總不能只理論不實踐吧？
看着苦惱的方靈羽，女子寵溺的撫摸着他的頭，問道：“靈兒，想不想學槍法？”
“誒？槍法？”方靈羽有些訝然。
槍法，自然是用槍之法。
這個島上，很多方面都十分落後。雖然有十八般兵器，卻沒有相應的成型的使用之法。如果不是曾經有人發現鍛鐵的方法，估計現在還用的是木器石器呢。
女子收起溫婉的笑容，有些嚴肅的問道：“我希望你能學會我的槍法，只有擁有力量，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
方靈羽思忖着，是啊，如果有力量，在夢中妹妹就不會被擄走，自己也不會被追殺，更不會在後來被天異星一刀結果啊。
只是，方靈羽沒看到，女子十分隱秘的意味深長的笑容。
“娘，我學。”方靈羽眼中閃着堅定的目光。
“靈兒，如果你能在明年開始之前，槍法有成的話，娘就告訴你一個秘密怎麼樣？”
“嗯嗯，娘，放心吧，我一定可以學會。”
這時，門口傳來爽朗的笑聲。
男子拍拍頭上的雪，對方靈羽道：“靈兒，爹看好你哦。這冬天學你娘的槍法正是時候呢，到時候可別哭啊。”
女子沒好氣的罵道：“去，我兒子我自己會管的。”
“是是，算我多嘴。”男子賠笑着，摟住女子的腰，附耳輕聲道：“終於下定決心了？靈兒這些年怎麼過的，我們可都是一清二楚啊。要不好好和他待到最後，然後叮囑他遠離斗星算了。”
“我好不容易暗示他以前的經歷是個夢境，就是為了讓他有個好心態來學槍法啊。”女子輕聲道，“你以為他的xing格，會放着星少女不管，不參加斗星才怪呢。”
“是啊，我們早就預見到了結局了呢。”男子嘆了口氣，輕聲道，“希望我們做的後手能對他有點幫助吧。”
方靈羽不明所以，等了半天，終於女子道：“好了，我們出去吧。”
“娘，可是外面下着雪啊。”
“就是因為下了雪，你才好練娘的槍法呀。”
女子說完，就跑回裏屋從裏面拿出一柄木質長槍，然後牽着方靈羽往外走去。
看着女子和方靈羽的背影，男子無奈的咧咧嘴：“真是的，總覺得我和兒子的待遇有點為妙的差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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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的飛雪茫茫灑落，為周圍平添一分令人心醉的美麗。
“靈兒，要認真看哦。”
聽到女子的叮囑，方靈羽點了點頭。
女子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就這麼靜靜的佇立在風雪中。
驀地，她猛然間睜開了眼睛。不再是方靈羽熟悉的溫柔的眼神，眼中閃過絲絲冷冽的寒芒，不由自主的散發著若有若無的殺氣。
因為女子刻意控制的緣故，方靈羽並沒有被殺氣影響。目光一動不動落在女子身上，全神貫注的盯着她。
女子動了，行雲流水的舞動了長槍。
簡單樸素的長槍，劃過清晰的軌跡，捲起漫天雪花。長槍連舞，每一招都出神入化，達到了化繁為簡的境界。
女子窈窕的身影輕盈的閃動着，其勢如霹靂，勇若奔雷。一槍直刺而去，疾如江東孫策，猛如霸王項羽。槍法中帶着衝天的豪氣，恨不得戳透九天雲霄，刺透九曲黃河。
一槍舞的如蟒離岩洞，一槍又似龍躍波津，一個使槍的似虎吞羊，又一槍俊如雕撲兔。
方靈羽依舊用心的看着，面容淡然，實際上心裏驚駭到無以復加。
他根本不曾想過，娘居然會這麼厲害的槍法。
不多時，女子打完這套槍法后，停了下來，將木槍遞給方靈羽道：“靈兒，現在你自己開始練，我在旁邊指點你。錯了，可要挨打的。”
“知道了，娘。”
方靈羽也不多話，拿起了木質長槍。
剛才的槍法，女子舞的有些快，方靈羽也只看得十之一二。沒辦法了，他只有慢慢來才行。
“爹爹，哥哥在做什麼？”
男子坐在山洞口，捏了捏雪羽的鼻子，道：“你娘在教你哥哥槍法呢。”
“什麼是槍法？”雪羽nǎi聲nǎi氣的問道。
男子有些深意的說道：“以後，你哥哥可以保護你的東西。”
“哦，我還是不明白。”
“那就算了，雪兒，我們看着就行了。”
“好的，呀，哥哥又被打了。”
“嘿嘿，有那小子受的了。”男子嘿嘿笑着，然後用雪羽聽不到的聲音低聲道，“相當初我追她的時候，可是吃盡了苦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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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靈羽，你怎麼還不醒啊。”
已經過去了一個星期了，方靈羽還沒有轉醒的跡象，這讓鄭嫣然焦躁不安。
坐吃山空，現在鄭嫣然已經將手頭上的星石都用完了，只留下幾塊儲量較大的星石用作戰鬥備用。
鄭嫣然現在面臨著有些艱難的選擇，一是繼續守着方靈羽，但是這樣修為會停滯，也不知道他到底還要多久才醒過來。二是，放棄方靈羽離開這裏，所幸鄭嫣然發現，方靈羽現在這個狀態十分奇異，根本不需要進食，而且周圍沒有野獸出沒。
為難的看着沉睡的方靈羽，鄭嫣然思忖了半天後，站了起來。
她抿着嘴，嘆道：“對不起，嫣然不能繼續留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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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飛逝，轉眼之間，三個月過去了。
浴沐在chun光下，堆積在地上的白雪，已經開始融化了。
三個月的苦練，方靈羽已經將女子教的槍法習得四分火候，勉勉強強算是達到了女子的標準。
站在家門口的空地上，熟練的揮舞着木製的長槍，繼續磨練這槍法。
“靈兒，過來。”
聽到女子的喊聲，方靈羽趕忙收了槍，跑進個山洞。
“娘，怎麼了？”
“你過來。”女子拉着方靈羽走進了裏屋，“你已經算是勉強習得我教你的槍法，所以我履行承諾，告訴你一個秘密。”
聞言，方靈羽眼睛一亮，有些期待：“什麼？什麼秘密？”
女子微微一笑，問道：“你還記得三個月前的夢嗎？”
方靈羽一愣，道：“記得。”
“其實，我想告訴你，那個夢其實才是真實的。”
“哦……誒？”
“雖然有些倉促，但是時間已經不多了。聽完我待會說的話后，我就要將你送出去了。”女子帶着些許不舍，“送你出去以後，我和你爹所剩餘的力量，或許還能讓我們多守着你一段時間。”
“娘，我不明白。”
方靈羽覺得腦袋有些混亂了，女子也不點破，那是以前暗示留下的後遺症。
“我和你爹實際上已經死了。我們現在只是一縷殘魂，保存在你體內，為的就是這個時候。”女子微微嘆息道，“在你重傷的時候將你叫來，是有事情要交代你，以及教你槍法用來保護自己。你以為我們死後就沒有留下什麼嗎？不，我們其實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所以做了很多準備。”
“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女子搖了搖頭，繼續道：“還記得我們家一裡外的那個湖嗎？我和你爹留了遺書和一些東西放在湖底，取出來看了之後你的疑惑就都知道了。有些事，根本一下子說不清楚。”
方靈羽有些了解大概了，乖巧的答道：“知道了，娘，我一定會取出來的。”
“最後，娘在拜託你一件事。”看到方靈羽點頭，女子道，“天雄星豹子頭林沖，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你能簽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