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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成侯被人們稱為高大師,是在王大強嘲諷他之後。
高成侯喜歡讀書,東西方文學、歷史、哲學等,都頭頭是道,動漫、電影也可以說閱片無數。因此,我是願意和他說話的,並想和他做個朋友我,我喜歡和有文化的人說話,和他們說一些高深的問題,以求自己的心理認同。但我絕不是那種為了利益與人為友的。多年以後,再見高大師的時候,他給了我一個評價:真誠,但追求。
我們的第一個話題是就是文學。一天晚上,我收拾東西的時候,把我的《局外人》拿了出來。我是故意的,人都喜歡把自己的認為是最優秀的東西擺出來,來增加自己的深度。我也一樣,那時候的我把讀文學當做一個至高的事,自命為小文青,喜歡把自己肚子裏那寥寥幾本掏出來,來展示自己的視野與崇高。
高大師看見了《局外人》,寶藏般的拿了起來。“加繆的書啊”。
“以前買的,你看嘛”我是樂意借書給別人的。
“別,我現在還不敢接觸意識流”。
這直接就打入我的知識盲區了,意識流作為文學名詞,好像並不會出現在我肚子裏寥寥幾本上,
我也就尷尬的笑笑,像謊言被拆穿一樣。但是我還是沒有問他,什麼是意識流,我不想在別人面前暴露我的無知,特別是在我喜歡的領域,特別是在我不熟識的人面前。
第二天,我們就有了開始的話題,不是意識流,是《百年孤獨》,我的摯愛,開啟了我的文學大門。但是他顯然是更了解他的。我只有一句話:這本書我看過了三遍,寫的太好了。
他告訴我的一句話讓我記到了現在:“多年以後……”這句話可是不可多得的,將歷史,現在,過去結合起來,展示了混亂的時空感。那一天,我在他對書的解讀中感到了思考的樂趣,悶熱的太陽光彷彿是遊盪的顆粒,“光粒子不是直線的,是像湖泊一樣遊盪的”,那一天我的腦子中徜徉着這種想法。
我並沒有因此而完全認同他,這種認同中埋藏的嫉妒在慢慢萌發。
王大強一開始是不喜高成侯的,說的上是厭惡。因為高成侯並不是一個會開玩笑的人。
高成侯最喜歡的玩笑動作:雙手開始鼓掌,臉上開始浮現出笑容-是那種嘴咧的比較低,嘲諷意味拉滿但又不存在惡意,或許是有惡意的,不過那種時候他的眼神能告訴你——我不一樣了。
王大強就是因為這個和高成侯鬧起彆扭了。當我進入教室的時候,高成侯就做着他的專有動作,嘴裏還說著“王大師真的什麼都知道啊”
王大強這點和他有點像的。王大強對你厭煩,不想和你說話,或者單純為了噁心你的時候,也是說“對對對,高大師說的都對”“中中中,高大師,你說的都對”。當他們兩個buff疊合的時候,你更本聽不懂他們在幹什麼,只能聽到他們互說“對對對”。
但高成侯不一樣的是,他不在乎這件事,當上一節課間他與你“對對對”的時候,下一次見你就又能與你搭話。
王大強挺在意這一點,當你上一節課與他“對對對”,下一次你見他,他也不會那麼反感,但當你鍥而不捨,總要與他“對對對”,他就不是那麼高興了。“高大師”——一個帶有諷刺意味的稱號就誕生了。
高大師的“對對對”是王大強傳播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