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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治老師辦公室是一個比較小的屋子,估摸着比普通學生宿舍大一點,左右靠牆各有三位老師,進門正前方也是一張桌子,擺着各種試卷。我進去的時候屋裏是沒有人的。原來要去問題的我卻走到了最後的桌子,手就自動開始翻閱試卷,立在那裏。
門響了,進來的便是政治老師了。她問我幹什麼,我想了一下才發現我是要問題的。
回到班裏之後,我就混進了讀書活動中。王大強認真背書的情緒沒有將我感染。這一件小事卻將我的思想牢牢把握——這是投降,雖然沒有宣戰。我多麼希望王大強或者高大師能過來和我探討這件事,哪怕是嘲笑也罷了。於是我就故意身體傾斜,向王大強身上撞了一下。他也只是看了我一眼,就原諒了我的無心之舉。
老蔣還在外面找些人說笑,我看不見但是可以感覺到。走廊上還是坐着一排人在“過關”,打下樹葉的風又打在他們身上,穿的單薄的已經開始哆嗦一下。
沒了老蔣在身邊的打擾,我的行動也相對自由,事實上,當我走過了那一段羞愧與不甘,便迎來了釋懷與放心——如果老蔣從此不再搭理我,不在找我的事,那我的生活確實是會更加快樂的。想到這裏,我不禁又臉紅了。我就像被日軍入侵下苟且偷生的人一樣,並且我有成為漢奸的趨勢,明面上為老蔣辦事,內地里卻又痛罵著他。以前也是這樣,現在卻有些不同,因為我覺得,似乎可以幫他辦點事。
就是這個最沒有事情的時候,張開陽“開始”拿手機了。每天晚上,當宿舍化為黑暗,他就會從他的枕頭下面、衣服口袋裏面、書包裏面,甚至是從被罩裏面取出他的手機,開始直到宿管大爺都睡去。他一開始並沒有告訴我們,至少是沒有告訴我。直到有一次他忘關聲音,一首抖音神曲從不知道誰的被窩裏傳出來,隨後就是他的床上一陣晃悠。我看見他由側卧變為平卧,隨後慢慢把頭直起來,向門上的小窗往向那一片明亮,對他來說從那裏可能射過來的手電筒光才是黑暗的。
第二天早上,又是比較晚開燈的宿舍,李漢坤用他的有點高的聲音把我們叫醒。
“起來,該起來了,還有八分鐘,別睡了。”
聽到這話的我才睜開眼睛,隨後用把手伸到床下一個箱子上,我睡覺的時候就把眼鏡放在那裏,以前把眼鏡放床頭被壓碎的經歷告訴我要謹慎。這個時候的高大師會自動蒙上頭睡一會,而張開陽就是一點動靜也沒有。一般的我會拿着洗面奶快點去涮一下臉,用水梳梳頭髮,來使我看上去有點精神,然後等我回來的時候他們幾個就已經不見了,等我成為遲到人並站在後面的時候,總能看到張開陽在我前方昏昏欲睡的背書的樣子。
今天我也沒有去喊他,只是在床頭坐着愣一愣,等他起來。在我正常出去的一分鐘內,,他會猛地跳起來。他的被子又是很好翻折,十幾秒鐘就疊好了。與此同時,樓上的高大師也已經開始了運作,我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疊被子的,一個比一個快。
張開陽在早上看見我,也是疑惑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把這當作正常事了。
“還沒有走?”
我嘿嘿一笑,又突然不願意說了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