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徐凡的心思

等到徐凡他們走後，張懷遠的臉色卻陰沉了下來，看起來也不像之前那樣失魂落魄，也不像之前那樣唯唯諾諾，可是就算如此，他的臉色依舊很難看。

不管怎麼樣，徐凡有一句話說的很對，那就是巧合太多，而且處處都是針對他，很顯然他確實是被當作了棄子，而且被卷進很多是勢力之間，稍有不慎便會被滅九族。

他其實並不懦弱，相反心狠手辣，否則也不可能犧牲自己的兒子，來做給各大勢力看。

他只是沒有想到，跟隨他多年的師爺，會背叛他。

他最不容忍別人背叛，因為他以前也遭受過背叛，因此特別痛恨背叛他的人。

他不僅沒有看透他身邊的師爺，也沒有看透剛才那個年輕人，這個剛剛來到烏縣的徐家少爺，讓他感覺到有些深不可測，他無法判斷出徐凡到底知道了哪些事情，不過有一件事情是可以肯定的，只要銅甲軍到了雲州，多半是已經知道了私軍的存在。

徐凡的話沒有一句涉及到他或者私軍，但卻也沒有說不知道，這讓他很糾結，他既不能把自己的身家性命寄託於一個從來沒有認識的徐家少爺，也不能把家族所有人的性命放在他所下面的那位大人身上，那位已經拋棄了他，如今他已經是進退兩難，夾在徐茂和那位大人之間。

徐凡和追風走出門以後，追風疑惑的開口對他問道。

“你知道張懷遠的秘密？”

徐凡抬頭看向這個老人，搖搖頭神秘的開口說道。

“其實我並不知道他幹了什麼事情，甚至我都不知道他為誰做事，背後有什麼勢力。”

追風聽了他的話，頓時有些愣住了，可是剛才徐凡說的那些話，明明就像是知道許多內幕一樣，這讓他搞情報多年都有些摸不着頭腦，於是開口問道。

“那你怎麼說出剛才那些話？”

徐凡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高深莫測的笑容。

“老師覺得，這個張懷遠怎麼樣？”

追風用手拖着下巴，思考了一會兒，開口說道。

“看其面相，倒是一個英武不凡，氣質獨特的人，但是他表現出來的卻是忠貞憨厚且又極度怕死。”

徐凡笑了笑，然後又開口問道。

“不知老師發現沒有，城裏人辦喪事的人很多，但卻有一點讓人覺得詭異。”

追風眉頭一皺，他一進城便看到了許多辦理喪事的人家，但山匪進城，百姓被屠殺，辦理喪事非常正常，於是他開口問道。

“不是山匪進城，屠殺百姓嗎？”

徐凡搖了搖頭，然後眼神解鎖的盯着這位老人，開口說道。

“城裏辦喪事的確很正常，但是所有大富大貴的人都辦喪事，包括縣令自己，這就有些不尋常了，再加上陸青說山匪有點像軍隊，我便猜測，這些大富大貴人家公子哥的死，便有些蹊蹺了。”

聽到這裏追風恍然過來，一拍額頭開口說道。

“你是說，這件事是被人安排的，有人想要堵住這些人的嘴，所以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與這件事有關的人全部滅口。”

徐凡笑着點頭開口說道。

“的確如此。”

此時追風又疑惑起來，開口問道。

“那你怎麼知道他與張懷遠有關係呢？”

徐凡此時盯着這個老人，面容有些嚴肅起來，開口說道。

“我並不知道這件事是否與張懷遠有關係，而且他的兒子也死在裏面，

但是有一點我可以肯定，想要做到這件事，這背後一定有人操縱，因為我見過那張懷遠的兒子張文強，是個十足的紈絝子弟，他不可能用自己的性命來做這件事情，這裏面的答案，便就是有人在背後指使，指使得這個人，極有可能知道這群軍隊的消息，張懷遠作為縣令，在這裏經營十多年之久，要說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你老肯定也不相信。”

追風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開口說道。

“所以，你剛才說那些話，就是要讓張懷遠自亂陣腳，寢食難安。”

徐凡點了點頭，然後卻有些沉默下來，因為他想到了一件事情，張文強死在了山匪的刀下，如果這件事真的是張懷遠安排，那這個人，的確是心狠手辣，這樣的人，要麼就收入麾下，要麼就直接拍死，否則定會生出其他變故，俗話說，虎毒不食子，連自己兒子都可以犧牲的人，絕對不一般。

想到這裏，他抬起頭來，看向遠方，悠悠的開口說道。

“老師，我時常喜一個人想事情，但是有時候想的多了，卻連自己都覺得害怕，我怕自己變成一個冷血的人。”

徐凡莫名其妙的說出這句話，讓追風也有些詫異，但是卻又有些讓人毛骨悚然，他咽了咽口水，再一次感覺到這個少年有些可怕，於是他開口說道。

“小子，你這樣的心思和這樣的魄力，的確是我從未見過的，跟你相處在一起，有時候覺得安心，有時候卻覺得可怕，特別是你剛才與張懷遠的對話，還有與我說的這些想法，我覺得你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孤獨到這個世界都容不下來，這樣的人極度可怕，我只在一個人身上見到過。”

徐凡聽了他的話，回過頭來，眼神莫名的有些深邃，然後便又半開玩笑的開口說道。

“您又想說我像那位陛下了。”

追風被他這一句話說的有些不知所措，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開口說道。

“跟你們這些聰明人說話，總是讓人尷尬。”

徐凡哈哈大笑，他覺得，追風是一個有趣的人，畢竟，在這個世界能夠追得上他思想的人，的確不多見，他只見過兩個，一個是前段時間遇到的徐思如，另外一個，則是眼前這個老人，這讓他有些欣慰，因為這樣讓他覺得不是那麼的孤獨。

追風看着眼前的少年，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開口說道。

“我已經老了，經歷過許多事情，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但是我想告訴你的是，無論你做什麼，都不要違背自己的初心，我希望你給人的是安全感，不是恐懼。”

徐凡聽到這句話，看了看這個臉上已經佈滿褶皺的老人，眼神堅定的開口說道。

“這是老師交給我的第一個人生哲理，作為學生的我，怕是一定要遵守了。”

追風聽到徐凡這句話，哈哈開口笑到。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讓人琢磨不透，算了，老夫也不與你糾結這些，也不知你腦子是怎麼長的，老夫縱橫情報界多年，也沒有你如此這般將事情看得透徹，看來情報這門功課，是不需要我來教了。”

徐凡也是打趣的開口說道。

“但是這個葯，還得老師你親力親為了。”

追風笑着點頭說道。

“那你可要做好準備了，學葯可不是那麼簡單的。”

徐凡笑道，還請老師盡心教我。

追風也不跟徐凡在這方面過多的攀談，因為他們很快又來到了他們很熟悉的酒樓，香遠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