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送別
徐府的大廳里，小菊已經把行囊收拾好，放在了大廳的角落，老太太坐在主大廳的主位上，徐凡站在她旁邊，追風則是坐在客位品着茶水。
大廳的外面，一群下人人頭聳動，眼睛不停的張望着裏面，有的相互之間還互相低聲議論着什麼？
見一個頭戴六角帽的家丁說道。
“聽說小少爺要出門去了，唉！他還這麼小的年紀，出門歷練鐵定要吃盡苦頭，你說咱們家小少爺能不能夠挺得住？”
另一個也是同樣帶着六角帽的男家丁回道。
“你這不是廢話嘛，旁邊有那位大人帶着，小菊也跟着去，少爺能有什麼事情？況且咱們少爺是誰？那可是天大的好人，定會福澤深厚，這次我把我這幾年的積蓄都掏了出來，悄悄的塞給了小菊，在路上多買點好吃的，好用的給少爺，保准少爺出去就跟玩樂一般，若是少爺回來餓瘦了，看我不教訓那個丫頭片子。”
“什麼？你把錢也給那丫頭了。”
這時，有一個像是小管家模樣的男子說道。
“我也給她了，好多人都把錢給了小菊，我可跟你們說好啊，這件事，你們可不能讓少爺知道，誰要是讓少爺知道我們把錢給小菊，我扒了誰的皮？”
這時候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說道。
“誰都知道少爺不要咱們的錢，但凡有點良心的，都悄悄的給小菊塞了，可憐我們家小少爺，才11歲，就出門吃苦去了。”
說著，她還悄悄的抹了抹眼淚。
這時，又有一個男子說道。
“誰說不是呢，咱們徐家，徐茂大人就少爺一個男丁，少爺年紀雖然小，但日後也得扛起整個徐家，出門歷練肯定是需要的，他學好了本事，咱們以後才能過上好日子，我們在這家裏呀，把所有的東西都打理好，給他做堅強的後盾，這才能讓少爺能夠輕鬆一點。”
“張大哥所言有理。”
眾人聽了這番話，都點頭稱是。
隨後，那位姓張的男子又開口說道。
“這麼多年來，少爺對咱們可都不薄啊！不說他從來不對咱們打罵，還經常給我買好東西，就在前天，老太君讓人給少爺買了一批布，說是做新衣裳，那可是華麗又好看，少爺做了一套，還剩下老多，他立即讓人把布給我做了一套衣服，我每年都能有好幾套衣服穿，這布料，走在大街上，別人還以為我是哪家的公子呢。”
這時，旁邊一個人接話道。
“嘿嘿嘿，你以為就你有啊！其實咱們大家都有，我就這麼跟你說嘛，少爺告訴咱們，人人平等，誰都有！”
剛才那抹眼淚的女子也開口說道。
“那可不是，以前我都還要自己買衣服，自少爺懂事以來，什麼好吃的，好用的都往咱們這些人手上送，我得到的月錢都全部送到老家去了，家裏人都嚇了一跳，來了書信，讓我過好一點，其實他們哪裏知道？咱們家少爺那個是頂天的大好人，有些東西自己都還沒享用，倒是給了咱們這些下等人。”
“喝呸，少爺說了，人都是一樣的，咱們怎麼都是下等人？少爺，可是把咱們看做是兄弟姐妹，我計劃着，下回回老家，給少爺和老太君弄點野豬肉乾過來，到時候，大家也分點嘗嘗。”一個鬍子拉碴的年輕男子說道。
張姓的男子開口說道。
“少爺對咱們好，誰不知道？也只有咱們少爺會這樣，你看其他府邸的人，之前那個姓張的縣令，
聽說他們家奴才都被打死好幾個，哪有人像少爺一樣，你們聽好了，我們的命都是少爺的，誰敢對少爺不敬，我就弄他丫的。”
就在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時，碧雲帶着徐思如走了過來。
只聽碧雲喊到
“張哥，大小姐過來了，叫大家都讓讓！”
姓張的男子聽到喊話，立即高聲說道。
“大家讓一讓，少爺家姐姐要過路，還不趕緊退下去。”
眾人立即散開一條道路，都沒有走，伸着脖子望着徐思如，都想看看少爺家姐姐長啥樣。
徐思如看到這副情景，想起自己從京都離家的時候，不知為何，心裏總有些失落。
從徐府離家的時候，除了母親在旁邊叮嚀囑咐，一個下人都沒有，連自己的貼身丫鬟都沒有來相送，自己從小就愛讀書，從不與身邊的人深交，自然是沒有人送出門。
徐凡在這雲州雖然沒有父母陪伴，但所有的人都視他為兄弟姐妹，所有人都為他擔心牽挂，恍然間，她竟覺得雲洲的徐府才有是真正有家的溫暖。
進入府中，老太君還抹着淚水，顯然是徐凡出門歷練，她也有些不舍，只聽他開口說道。
“孫兒，出門要萬事小心，一定要聽從追風大人的安排，不要去危險的地方，你說徐茂這壞小子，為何就同意讓你這麼小就出去歷練，等我以後見到他，定痛罵他。”
徐凡則已經站到了老太君旁邊，輕輕捏着老太太的手，笑眯眯的開口說道。
“奶奶不用擔心我，這出門也就在咱們自己的雲州轉轉，說不定今天出去，過幾天就回來了，您看孫兒武藝高強，哪有什麼危險，說是去歷練，其實是去遊山玩水罷了，況且身邊還有小菊照顧着，追老陪伴着，您就放心吧。”
老太太知道，徐凡是在安慰她，畢竟出門歷練，怎麼可能不去危險的地方，特別是現在官場詭譎，而父親又是吏部侍郎，旁邊這個老頭又是楚密院的高層，只怕出門遊歷是假，暗中調查才是真，她畢竟也是皇親國戚，若不是厭倦這些權利鬥爭，也不會來到雲州。
如今，徐凡即將卷進這些權力鬥爭，一個不好就是天大的帽子扣下來，怎麼能讓她不擔心，但徐凡身為徐家名義上唯一男丁，必須承擔他身份所帶來的責任，否則，碩大的家業又怎麼傳承？老太太心知肚明，但也無可奈何，看着眼前臉龐還稚嫩的少年，老太太又抹起了抹眼淚，摸着徐凡的臉說道。
“若見事不可為，記得儘早抽身，回到這雲洲，誰也不敢把你怎樣？”
徐凡倒是明白老太君說的話，開口說道。
“奶奶英明神武，是孫兒的堅強後盾，孫兒定會遵循奶奶的話，不給徐家帶來麻煩。”
聽到徐凡的話，身旁的追風也不做聲，他畢竟是見過世面的人，此次出行，說是沒有麻煩，那是假的，他唯一詫異的是，徐府和其他府邸好似有些不同，團結友善的有些過分。
就在這時，徐思如從外面走了進來。
向老太君請安之後，便開口說道。
“長風破浪會有時！”
聽了她的話，徐帆頓時一愣，隨後恍然，嘴角微挑，開口吟誦道。
“直掛雲帆濟滄海！”
徐思如的腦海一震，內心狂喜，那首詩歌果然是徐凡寫的，開口說道。
“何時回來？”
徐凡開口回應。
“世事無常，莫問歸期。”
徐思如笑了，笑得有些開心，笑得有些洒脫，看的徐凡也是一呆，彷彿回眸一笑百媚生。
隨後，黃雲和碧雲兩人也對着徐凡叮囑了一番，徐凡在徐府上下眾人的相送下，走出了徐州府邸。
徐凡抬頭，雨已經停了，雖然還有些陰沉，但他的心卻開闊起來，馬聲嘶鳴，追風騎着一匹馬，馬背上還掛着一大包行囊，徐凡和小菊同乘一騎，三人迎着秋風，在徐府眾人的目送下，身影漸漸遠去，徐家小姐目光閃爍，看着自家小弟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