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險中呈巧眾盡驚,拙里藏機人莫究(六)
眾人雖口中宣說是薄酒、簡宴,事實是這酒既不薄,宴也是甚厚。接風宴一直持續了三個多時辰,中間重新換過了兩次菜,直到初更時分方才結束,一眾人等是酒足飯飽,在范、魯兩位上官的一再堅持下,范恣付了宴席之資。署僚眾人又恭恭敬敬的送了范恣和魯熙贏回牙署,這才各自散去。
范、魯兩個都喝了酒,雖不至於醉了,恐酒後有失言不當之處,隔牆有耳,不得不防,於是各自回房歇了,一夜無話,就此不提。
第二日,二人約好一般早早的就起來,自有卒丁伺候洗漱,用過早膳,范、魯兩個同去偏廳,整個牙署後院,除了卧房,只有這裏比較隱蔽、安靜,是個思考議事的好去處。
值守的軍士上了茶,范恣打發他關上廳門,去了。魯熙贏這才開口道,昨日之宴,兄以為如何?范恣道,昨日算上你我,共有一十七人,五名偏將是隨燕燮來的,其餘都是文官,都與那叫棠預的令吏是一丘之貉。
來的似乎都是棠預和燕燮的人,那些個中立之人,確是沒有見到。特別有一名姓高的執筆,我觀此人神情與言辭甚是不和,有時候讓人不明所以。小弟深有同感,魯熙贏道,兄可還記得,我曾做醉酒狀指着另一位周姓案判詢問高姓執筆,他有幾個娃?開始說三個,過了半個時辰我又問,又變成四個,可見不是很熟絡,很是不應該啊!此事甚是蹊蹺,據燕燮所言,他二人十多年的同僚,既如此,不應該連這個也不知道,可是別人又可以證實他們確是十多年的老交情了,況交情匪淺,弟着實想不通啊......
魯熙贏接著說,從咱們目下掌握的證據來看,現在有一點可以證實,莫白和胡凌兩個確屬是作惡多端,死有餘辜,雖然昨天宴席上燕燮一眾人等巧言令色,往莫、胡兩個身上貼金,然我更傾向於咱們派出去的一干人等明察暗訪所得的證據,別人或有差池,聶隱所獲,確然無疑。
范恣點點頭,押了一口茶,沒有說話,魯熙贏見他似乎有些出神,住了聲,在一旁飲茶,生怕擾亂了范恣的思緒。
過了整整一個時辰,范恣才回過神來,嘆口氣道,陰差陽錯,昨日那宴收穫甚多啊,總算明白鬍、莫兩個是怎麼被人殺的了,雖然只是一眾猜測與推斷,然這隻能是目前最合理的解釋。
願聞其詳!魯熙贏說。
弟可記得昨日你我二人所坐之處,范恣問道。恩,當然記得,那間雅室位置極佳,整個四瞿道口一覽無遺,距離莫白兩個被刺的地點雖隔着兩條街道,卻也是盡收眼底,據呈給閣部的奏報上所述,護衛在周圍沒有發現任何可疑的人或物事,那周圍所有的鋪戶以及住民都不曾發現有可疑人物活動,胡凌的護衛中也是有高手的,他們上報的情況應該屬實。那就只有一種解釋,刺客本就不在刺殺地點周圍,而是在一個可以看清楚一切,又沒有人懷疑之處,對比周邊,有一處最符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