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險中呈巧眾盡驚，拙里藏機人莫究（一）

鄚地城城當中是個十字主街，把鄚地城平均分成四塊，主街東北角就是鄚地縣衙牙署，牙署佔據了十字口向北的整個一條大街，因此這條街得名御守街，街的西半部分是鄚地官家館驛，東半部分是縣衙牙署駐地、南衙兩個佔據，南衙暨是縣獄，雖比鄰縣衙，卻是單獨的一個院子，在牙署後邊，坐東向西，靠近北城門。縣牙署靠近南邊的一部分是牙署處理政務之處，坐北朝南，大門開在東西的那條主街上，鄚地縣衙所下轄的個個分支機構都在牙署之內佔據一席之地。整個牙署又分為南北兩個部分，中間有一個圓拱門連接，通過拱門可以到達縣衙後院，那裏行住坐卧一切用度，盡皆備全，房屋廳舍甚多，裝飾雖不甚奢華，卻也中規中矩，這是縣令、都尉平日理政之餘歇息所用，偶爾也用來接待國君派來的要員，這后衙有兩個門，一個就是連接前衙的圓拱門，另一個才是正門，在御守街上，從大門看去，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座府宅，只不過位置較好罷了。

主街十字口再向西下一個四瞿道口，就是鄚地城最繁華的地段，鄚地最有名氣的酒樓和泰春就坐落在四瞿道口的東南角，與牙署隔着一條大街斜相望。

今日牙署張燈結綵，甚是熱鬧，只因前些日子這鄚地的領軍都尉胡凌和縣令莫白青天白日死於鬧市之中，人頭滾落於街道之上，莫名異常，很是蹊蹺，這麼重要的事情，自然要上報國君知道，高黎於是派下臣屬前往鄚地查察詳情，遂派遣了中大夫范恣和亞卿魯熙贏這二位文臣武將，一則暫時接管莫白的縣令職務以及胡凌的一切軍務，畢竟城不可一日無主，軍不可一日無將；二則就是查察胡、莫二位的死因為何。好歹數來這也算因公殉職，朝廷應當給個交待。

盧國都城歷下距離鄚地不過區區六百里，二人帶領下屬，快馬加鞭，不過二、三日即到得鄚地城下，鄚地僚屬早已從都城得到消息，所以今日才隆重迎接上峰官長的到來。

二人入得城來，從南城門順着十字主街一路向北直走到縣衙牙署門口，早有署丁迎上前來，二人下馬，牙署下轄各個機構的官員並領軍裨將早已望眼欲穿、恭候多時了，文官由一個年輕令吏為首，武將由一名裨將叫做燕燮的為首。眾僚屬行過禮，把這范、魯二人迎進牙署內，到得縣衙正堂大廳，二人並排坐於上首，左文右武，左邊令吏為首，依次為縣丞、縣司空、丞吏、令史掾、司空佐史、司空嗇夫、士吏等人；右邊裨將為首，依次為縣司馬、尉官吏、司馬令史、司馬令史掾等人。

眾人又重新參拜一番，然後例行程序所有署僚依次介紹一遍，原來那令吏姓棠名預，乃是齊國棠家的後輩，那名叫燕燮的裨將祖上乃是燕國人......介紹完一眾署僚，那叫棠預的令吏又道，循例應當安排兩位大人暫住館驛，然一則近期刺客猖獗；二則館驛畢竟人多眼雜，恐攪擾到大人。雖說此舉與體制有不合處，然情景特殊，想來也在情理之內，故此卑職擅作主張，請二位大人下榻牙署後院之中，不知二位大人意下如何？范恣看一眼魯熙贏，言道，你看着安排吧！那令吏欣然領命。一眾人等又彼此寒暄客套一番，倒是一副上下同樂的場景，好不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