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激斗不枉然(上)
師父趙守禮聽了楚河宴席上的遭遇,遲疑片刻,終究是釋然地對楚河說道:“義幫的事可以後面再看看,不用着急。我看啊,是言老幫主的女兒喜歡上你了。”
師兄趙常友在一旁打趣:“師弟你還是從了她吧。到時候別忘了給師兄謀個好差事。”
楚河笑道:“原本我是想要低調點的。可惜我實在掩蓋不住自己的玉樹臨風啊。”說罷,楚河還不忘摸自己的秀髮,頗為得意。
趙守禮道:“楚河,接下來的兩天你就不要去了。暫且在武館裏自己習練,你的雙劍雖然精妙,但是還缺火候。”
楚河點了點頭,說道:“雖然我已經很有感覺了,但還是需要好好完善。”
趙守禮道:“接下來兩天,我會和你師兄好好觀察,弄清楚了他們的武功路數。這樣,後面的比武我們才能知己知彼。”
比武第四日。
昨夜小雨,南昌微涼。
在東方日白之時,擂台響起了隆隆鼓聲。寧王甚是排面,叫來了一幫打鼓的,又把一大摞黃金放在台前。
人們紛紛入場,七嘴八舌地議論獲得小玉牌的人。還有賭場,也在近處設了壓錢的點子。
三天以來,共有二十人得到了小玉牌。可以說,個個都是熱門。沒有人能拍胸膛肯定地說誰能夠最終奪魁。
是楚河?還是董偉?
是全威?還是言詩琪?
或者,都不是?
趙守禮看身邊的楚河神清氣爽、氣定神閑,不禁暗贊這小子有定力。
趙守禮低聲說道:“楚小子,你可不知。就在這兩天,只有八人獲得玉牌。”
“啊?”楚河驚道:“這麼少?”
趙守禮搖搖頭,嘆氣道:“原本是挺好的。點蒼掌門陳維良已經率眾離開,老畢在他們離開前擊敗六人,拿了玉牌。點蒼派甚是高興,因為有急事又馬上走了。”
田甜在一旁說道:“謝志雲妹子也拿到玉牌了。這老和尚竟然讓她上場了。”
楚河奇道:“老和尚有來?”
田甜撇撇嘴,有些不高興:“老和尚帶謝大哥和謝志雲妹子去見了少林方丈。”
趙常友笑道:“因為沒跟田甜說話,田甜生氣了呢!”
趙守禮道:“還有金龍霸王池仲容的兒子池方平。楚小子的朋友汪徐。英雄會木字旗岳子虎。最後是趙大、錢二、孫三。這百家姓三人在第三天大肆傷人,所以第三天只有他們拿到玉牌。”
趙常友憤憤說道:“他們一共打傷了百來號人。”
“我去!這麼離譜!”楚河驚呼,心道:這三人究竟是何方神聖?哪怕是我和董偉,也很難確定能打這麼多人吧?在第三天這麼不留情面,不知道多少人錯失了令牌。說不定是寧王的托呢!拿到玉牌的人太多,寧王花的錢就更多了。
這時,一個太監走上台上,拿着一張黃紙,宣佈道:“武林大會第四日,對陣如下。”
“楚河對花飛紅。”
楚河一聽,心中大喜,忍不住發出了哼哼哈哈的奇怪笑聲。引來周圍人奇怪的注視。
田甜嬌哼一聲,卻不說話。
“董偉對田甜。”
一旁的董偉左顧右盼,大聲喊道:“董偉武功天下第一!”
吃瓜群眾也跟董偉一齊呼喝起來,這聲勢驚天動地。
田甜一呆。
趙守禮忍俊不禁,笑道:“田甜,還真被你說中了。前段時間你說要和董偉交手的。
”
田甜很煩,偏着頭不聽,說道:“師父你不要再說了。”
“言詩琪對池方平。”
楚河扭頭看言詩琪,發現言詩琪也在看他。言詩琪還跟他招手。
“牟二蛋對常百里。”
這二人相熟,聽了之後也沒大的反應。只是互相點了點頭,叫道:“老里。”“二蛋。”
“全威對婆羅舍那。”
武當派眾人一齊歡呼,連赤腳真人也笑了。
全威不卑不亢,靜靜地站着,如同聳立的青山。微風輕輕扶起全威道袍的衣角,全威微笑着行禮回應婆羅舍那的一合十。好一個武當弟子!
“小喇嘛對汪徐。”
汪徐是南昌城內汪家最傑出的弟子,楚河和他交往甚密,稱他為“汪總”。只是昨天汪總剛從外地回來,又遇上楚河閉關,所以兩人有小半年沒見過面了。
汪總給小喇嘛點點頭,走來楚河面前,給楚河一個大大的擁抱。
“楚大,可想煞我了!”汪總健壯的身材,把楚河抱得出不了聲。
“畢魯畢對謝志雲。”
老畢和陳師傅剛到。
老畢看着英雄會那邊的謝志雲,連連訕笑。
謝志雲知道老畢人很好,很高興地喊道:“畢大哥!畢大哥!”
老畢笑了笑,卻按耐住性子,沒有衝上去。因為老畢的未婚妻白姑娘在邊上的台上看着他。
田甜調侃道:“難得老畢這麼老實!”
田威龍招呼老畢和陳師傅坐下。眾人也不多說話,繼續聽大會的安排。
“謝志珊對冷語冰。”
英雄會一陣歡呼。因為英雄會多是草莽之輩,加上謝志珊善於結交,英雄會諸人又抱起謝志珊連連拋到空中。謝志雲在一旁笑着。
楚河多日不見謝志珊,也跑了過去,搶着抱了抱謝志珊。
謝志珊感謝着眾人,一眼看向冷語冰。
冷語冰竟然給他看得心神不寧,冰冷的臉上浮出晚霞一般的紅暈。
花飛紅在一旁驚奇,她性子直,什麼都敢說:“這個謝志珊倒不像其他男的。他敢直接看,也不是色咪咪愣着的那種。”
“趙大對岳子虎。”
英雄會又是一陣歡呼,又是一番擔心:“岳大哥,你可要給我們昨天二十多個受傷的兄弟出口氣啊!不過也要小心,這三人路數怪得很!大哥儘力就好!”
岳子虎是豪邁之輩,熱情地應承着眾人。眼睛看向不遠處在一條小板凳上枯坐的趙大三人。
“錢二對孫三。”
趙大一頭黃髮,身材矮胖,不持兵器。
錢二長得矮黑,不像趙大毛髮旺盛,他光溜溜的頭上只有五六根黑頭髮。
孫三是三人中最高的,估計有兩米高,他長手及膝,瘦的像一根細竹竿。
三人聽到太監宣佈的對陣,卻沒有反應,只是靜靜坐着,之間也不互相搭理。
“現在有請兩位,楚河和花飛紅!”太監喊道。
楚河正要提劍上台,這時言詩琪帶着兩個義幫的手下走過來。
言詩琪解下碧海劍,雙手將劍遞給楚河,她柔聲說道:“楚大,花飛紅使的是雙刀。希望你能用上我這把劍。”
楚河原本想借用師父趙守禮的銹劍或者是田甜的驅風劍。這時言詩琪過來了,楚河也不好推辭,接過碧海劍,系在腰間。
言詩琪笑道:“楚大,祝你旗開得勝!”
楚河看着她柔和堅定的眼睛,撓撓頭,說道:“哦,好。我去了。”
言詩琪對在座的趙守禮、田威龍和田甜等人行禮,微笑着說道:“改日再與各位相敘。”
田威龍回禮,說道:“多謝言姑娘相助。”
趙守禮笑道:“楚河這小子真是有福了。”
老畢這時心想:真好。
田甜瞪着老畢,說道:“老畢,你可別學楚大這樣。”
花飛紅橫刀站立,她火辣的身段讓在場的人無不咋舌。
楚河拔出鎮火劍和碧海劍,笑道:“花姑娘,別來無恙。哼哼哈哈……”
花飛紅嬌喝道:“今天讓你看看我雙刀的厲害。”說罷,就使出家傳刀法。要說這花家家傳刀法甚是華麗,真如其姓。
但如果說這刀花哨,那可就錯了。
花飛紅步法輕穩,暗含八卦妙理,竟然繞着楚河走起了圈,手中雙刀或上過下,對楚河一頓劈削。
楚河暗暗讚歎花飛紅刀法的狠辣和嚴密。手中雙劍防範着花飛紅在進攻時摻雜的陰刀,要是不小心,輕則受傷,重則斷子絕孫。
約莫過了一柱香,花飛紅攻勢稍減。
楚河笑道:“該輪到哥哥我了。哥哥我啊,要進攻了!”
花飛紅呸道:“登徒子。”
且見楚河雙劍如龍,朝花飛紅猛刺。
剛才楚河雙劍嚴防,花飛紅精力耗費了不少。
現在楚河雙劍齊出。有了兩天的苦練,楚河招招嚴密凌厲,逼得花飛紅連連後退。
隨後,擂台上出現了尷尬的一幕。
楚河追着花飛紅跑。花飛紅繞着擂台邊在跑,時不時用刀擋一下。
玉女峰掌門人公孫麗又生氣了,心道:這楚河當真無禮。這要什麼樣的師父才能教出這樣的徒弟!
趙守禮和田威龍又馬上意識到公孫麗在看他們,連忙微笑着揮手致意。
公孫麗怒道:“登徒子!”原本雪白的臉都氣紅了。
田威龍對趙守禮耳語道:“看來她喜歡你啊!”
趙守禮呵呵笑道:“我雖然這麼大歲數了,但可見是風韻猶存啊!”
田威龍把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等結束后看能不能邀請她們來我們田府。也給阿龍阿虎常友找個對象。我給你們做媒啊!這起碼得有四對。”
台下沒羞沒臊,台上的雞飛狗跳。
最後花飛紅氣喘吁吁地認輸了。
楚河笑着,像一個壞叔叔,他說道:“花飛紅妹妹,記得下次再一起玩哦!”
花飛紅不理他,嬌羞地跑回座位。剛才她一個黃花閨女被攆着在台上跑,好不尷尬。
在鼓掌和誇讚聲中,楚河走到義幫的位子前,把劍還給言詩琪,說道:“多謝言姑娘的寶劍!”
言詩琪含笑看他,說道:“楚大不用客氣。”她站起身,向楚河介紹義幫的人,“這都是江西北部飛虎堂的弟兄們。南部躍虎堂的弟兄已經在查藍天鳳藍兄弟的事了。事情已有眉目,相信最晚明天就有下落。”
楚河連忙一一行禮,一一感謝。
義幫眾人也是熱情非常,個個直呼“楚大”。
這時,田甜和董偉一齊上場。
楚河心下不免一驚,心道:這看我忙的。竟然把田甜這小妮子給忘了。糟糕!待會兒怕是又要打我!
台下觀眾們大喊:“董偉武功天下第一!”呼喊、哨聲不斷。竟然還有人敲鑼打鼓。董偉的門面是真大!
楚河也不甘示弱,和不遠處的田家兄弟一起喊道:“田甜加油!”義幫和英雄會眾人看楚河大喊,也出聲給田甜助威。
田甜偷瞥楚河一眼,又是暗喜又是吃醋。田甜喝道:“老董偉!我終於碰上你了啊!”
董偉笑道:“我可不怕你。不過,我可要速戰速決了。怡秋院的兩個小妹妹在下面等我呢!”
田甜冷哼一聲,看見董偉沒有帶武器,於是把驅風劍解下,遞給台下的侍衛。侍衛們因為婁妃也和田甜相熟,就把劍帶給田威龍。
董偉雙手叉腰,一副老成持重的樣子,說道:“我且先讓你三招。”
田甜氣道:“你少埋汰我!”隨即架勢擺開,竟然是《蓮花寶笈》中的綿掌。
田甜知道董偉讓她三招,有可能是太自傲,也有可能是為了激起自己的怒氣,好在後面打個措手不及。
田甜沉住心神,使出兩招綿掌、一招少林拳法,董偉運起輕功,一一躲過。
董偉笑道:“你這兩招輕飄飄的掌法饒是有趣。我就陪你多耍幾招!”
董偉也不使什麼招式,只運用他靈敏的拳腳嗅覺,與田甜對掌。
田甜練的是金剛外功,和綿掌的陰柔之勁不符。饒是如此,董偉也感到田甜的掌法綿軟奇特,隱隱有着陰柔的內力潛入到董偉體內。董偉不運功靜心處理的話,恐怕會有麻煩。
董偉邊出掌邊問道:“這是什麼掌法?”他作為盜聖,自然與無數多的人交過手,卻從來沒有遇見過這麼奇怪的掌法。
田甜答道:“綿掌。”她嘴上說話,手上不停。
兩人鬥了七十招,董偉嘆道:“罷了。”這綿掌十分詭異,董偉已經感到體內內力不適。要不是為了探究這奇怪的綿掌,董偉也不會放水這麼多招和田甜掌對掌。
董偉調動體內陰陽之內力,一拳打出,又暗中收了力。
田甜用一掌接拳,突然感覺到這一拳蘊含了巨大內力。田甜被這內力一震,身子向台下飛去。
楚河見勢不妙,飛身去接。
只是這一拳太過突然,讓人始料不及。
董偉也飛身上前。
似乎有一股拉力,讓田甜在空中稍稍凝滯,然後掉到楚河的懷裏。
楚河大驚,看着董偉。
董偉輕聲笑道:“這就是《日月劍經》裏面的撫月妙手。楚河,要是你能挺到最後的比武的話。我給你看另一個蔽日神拳!”董偉的聲音很小,只有三人能夠聽到。
楚河不理他,看着懷中嬌羞得臉紅的田甜,問道:“你沒事吧?你好像發燒了。”
田甜在他懷中一動不動,說道:“沒事。”
“那就好!”楚河鬆了口氣,就要把她放下。
“哎呦!我疼啊!”田甜突然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