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祁連山剿匪

第009章 祁連山剿匪

嬰娃哭個不停,慕苾苾估約着應是餓了,讓康莉姆餵奶。半褪掉上衣,左右開弓,苾苾幫着手抱一個,另一手攬着康莉姆的雙肩,兩個嬰孩閉着眼大口吮着**。苾苾一面看,一面道:“小寶貝,大口吸,你娘這兩隻碗大得驚人,足夠你們每天飽餐幾頓。”康莉姆嗤嗤笑着拍打了下苾苾。蘇宦娘微笑瞧着這溫馨場面,低頭收拾房間。苾苾瞅見,吩咐把兩個紫河車留下,其他可以清理了。見其愣住,又指了指說就是那兩個東西。繼續看着倆肉團吃奶。

隨着兩個小寶寶誕生,才終究沒了那種幻境般的感覺,這是活生生的現實呀。苾苾抱起康莉姆坐於自己懷裏,擁着妻女,充實感滿滿。對康莉姆說咱們休養三天後便出發。康莉姆忽爾笑道:“夫君,你忘了今日是甚麼日子了么?”苾苾表示沒在意,自己太忙了。康莉姆伸手點了點苾苾前額,道:“今日是元宵佳節呀!”苾苾道:“這個我知道呀。”康莉姆笑道:“你怕是忙傻了吧?元宵節是你生日呀!咱們兩個小寶貝與你同一天生日嘢!”苾苾拍拍腦門,笑稱確實忙傻了。其實是下意識仍當自己是慕必遙,故而一時未想起。苾苾說既然閨女與我同天生日,當大肆慶賀。

小寶寶吃飽喝足后又小酣睡了,蘇宦娘走過來逐個抱向小床。苾苾心內感慨萬千,十三歲整便當爹了啊!想想都荒唐,在後世這種事足以駭人聽聞了。恍惚間,來此世界已整整一年了啊,常自苦苦思索,卻愈想愈迷茫。自己當真到了平行時空?抑或平行宇宙?還是掉入了多維空間的另一時間線?這種問題,真是越想越頭皮發麻。後世自己雖不信宗教意義上的任何神,卻還是相信宇宙中是有神的,或者叫造物主的,也知道越是大科學家就越相信存在造物主。發生於自己身上的怪異穿越事,讓自己很想拜請一尊大神出來指點迷津,從未如此這般的敬畏於造物主……

苾苾因有父喪丁憂在身,可守孝三年,雖有官銜卻無需任職,閑散悠忽得很。於今最不習慣的就是沒有棉布棉衣棉被了,牙膏牙刷自己還有,香皂洗髮液也可粗製些類似功效的初級品將就着用,毛呢大衣也暫不需要,唯獨沒有棉質衣被讓苾苾很崩潰,真不知這些古人怎麼熬過來的,尤其西域這種冬季又漫長又嚴寒的地方。富人、貴族還可用裘衣裘被,中下貧民可怎辦?回長安后定要制出棉布棉被來。

喜樂登客棧里熙熙攘攘,人聲鼎沸,本就時值上元佳節,“疏勒幫”工匠與商賈歡聚一堂,又有苾苾友人與同僚在。當眾人聽聞要大辦筵席,今日既是慕苾苾生辰,又有孿生女誕育,個個嘖嘖稱奇,紛紛準備禮品。崔知章、古進闕豪情地各送了一小盒美玉珠寶,連王世果也遣人送來一面玉佩,其餘人雜七雜八的日用品禮物,攏共裝了幾十箱。當下觥籌交錯,喜笑筵宴,擺了五十來桌。苾苾挨桌敬酒,翠紅、蘇宦娘一人抱着個紅襁褓裹着的嬰孩緊隨其後,康莉姆喝了當歸紅棗湯后躺睡休養。相熟的人都會瞧瞧這對大眼萌萌的雙胞胎,詢問其名字。崔知章道:“桂英、桂芳,好名字!”旋即掏出兩副珍珠小項鏈,給兩嬰孩一人掛一個,古進闕拿出兩隻翡綠手鐲,給一人套一個。倆嬰孩顯著繼承了父母的鵝蛋臉、大杏眼,但黑髮像其父,藍黑眼眸像其母。

苾苾告知崔老大、古進闕,明日準備,後日出發回長安。二人表示知曉。

近兩月購光了焉耆所有的甘草與檀香儲備起來,讓康莉姆分娩后每晚以甘草水泡浴,以助產後恢復。康莉姆收拾行裝,看賬冊時意外發現多了好幾萬兩,遂問苾苾。慕苾苾哈哈大笑,解釋了一通。原來近幾月來,訓練軍伍之事甩給了古進闕,苾苾趁午後閑暇,一直在北面的木屋琢磨着製造香水。原本想將從軍方釀酒坊購來的酒精調製玉花露,但玉花露之調製酒精用量過大,只好造香水。以香草、草莓為原料萃取出天然香精,以檀香制出定香劑,以酒精為溶劑,加水配製出較為初級的香草型香水,用葫蘆密閉盛裝。又找人面廣的趙德柱,聯絡了幾名胡商,將香水高價賣與胡商。西域胡人體味重,對香水之潛在需求極為剛硬,那幾個老練的胡商見識到香水,登時眼睛都亮了,瞬間意識到其中巨大的商機,當場簽下訂購合約。這幾萬兩掙得靜悄悄,十分隱蔽。

明日即將遠行,苾苾尋思測驗一下,看幾個孩子初等數學學得如何了。出了一張考卷,順便也給了康莉姆一份。結果卻訝然發現康莉姆得分最高,其次是鐵栓,第三是高子虎,其餘人全未及格。未料卻是這個旁聽生學得最好,古昭陽這個高幹子弟學得反而很差。一喜一憂,喜的是愛妻是個聰慧之人,憂的是這幾個孩子愚笨。想想也豁然,愈是被儒家文化學識浸染的,愈是缺乏邏輯思維能力,康莉姆幾乎遊離於儒家文化之外,當然其本身也有慧根,栓子、虎子活潑野性,受儒家之“毒害”較輕,因此邏輯思維也還差強人意。

去看了張全,這“軍中秀才”仍在奮筆謄抄着《貨幣學》,見苾苾進來了,說明日即能抄寫完畢,又誇讚說少爺從左至右的寫法確實更高明,還有那些斷句的符號真是方便,前無古人吶。苾苾見其把許多不識的簡體字都空着,於是塞給他一本《說文解字》,這是標註過簡繁體對照的版本,還加以再創造,這是苾苾非常興奮的事,在這時空自己就是初創者,一錘定音划標準的人。將筆劃超過14划的大部分繁體字都簡化了,譬如,贏、嬴、羸,中間去掉口字;“薅”字中辱字改為立刀旁;羲,左下角改為“虧”;雨字頭的,左右各去掉一點;藏、臧、蔵等,臣字改為口字。又把多義字減少了,譬如,頭髮之發、發生之發,將前者頂部加一橫,以作區分;麵條之面、臉面之面,將前者頂部加兩橫一豎。

又尋了趙德柱、阿珍夫婦交代後事,離開后喜樂登客棧與水泥窯交由他倆全權管理,自己不要任何利潤,囑託趙德柱將經營所得全部用於收留孤兒寡母,可在客棧東門外後花園的北部再建一排房屋專用於安置孤兒。早在數月前,苾苾即把複式記賬法、財務報表教與了趙德柱,如今客棧、水泥窯的賬簿俱是複式借貸記賬法記錄的,自教會了趙德柱編製資產負債表、利潤表之後,老趙覺得自己恍若升華了靈魂,驚嘆不已,世間竟還有這般高超絕倫的管理方法。又說,明日會將自己的新著作《貨幣學》傳給趙德柱,那是大學問,要仔細用心地研讀,以後還可收徒弟,把學問傳播開來。

鐵大叔來報,加裝了苾苾設計的手搖式棘輪的強弩,已製造完第一批,總量三百具。此為鐵大叔近幾月的任務,設計了彈簧讓高子虎監造,自苾苾着手準備歸程之時便安排下的。強弩下部設置弩箭匣,匣內裝50支弩箭,彈簧將弩箭彈上來,手搖棘輪即可完成上弦,上弦效率呈幾倍提高,有效射程可達三十米,左手托住弩箭匣的根部,右手操作,以提高射擊的準度。乃近戰之上佳利器。當即安排三十人侍衛隊演練,又從古進闕統帶的六百府兵中挑了三十人,每十人一排列成六排,呈蹲下、半蹲、站立形成高中低的陣形,三十人射擊完畢,恰好另三十人已經上好弦,如此反覆,可絡繹不絕形成密集攢射。看着稻草人插滿的弩箭,古進闕大呼此戰法兇猛,若是擴大為幾千人規模,真無敵也!隨即選出箭法較好者,每人配置一具強弩,組建強弩隊。張全、李鐵、及三十人侍衛各拿一具,張、李成了苾苾的侍衛隊長,讓此二人傳授訓練眾侍衛刺探的本領。

次日出發時,康莉姆在翠紅的幫助下梳着元寶髻,十分端莊雅麗,艷壓全場,抱着愛女緩緩走向馬車。蘇宦娘抱着另一嬰孩,手牽着自己的女兒,緊隨其後。阿珍拉着康莉姆,哭得淚水滂沱,康莉姆掏出手絹替其擦着。慕苾苾安慰道,咱們還會回來的,若是實在想念夫人了,可來長安城的慕府。又將張全謄抄好、自己檢校過的繁體版《貨幣學》交給趙德柱,說這是自己的心血之作,要好好保管、學習。老趙恭敬地雙手接過,說不會辜負少爺的期許。苾苾錘了下老趙的前胸,大聲道:“趙德柱,你罩得住嗎?”老趙一臉愕然。苾苾哈哈大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大踏步前行。這時,王世果也領着隨從親自前來送別了,苾苾下了馬車,與古進闕、崔知章、鐵大叔等人過去相迎。彼此一番寒暄道珍重,末了還將一封信遞給崔知章,要其轉交駐守涼州的都督崔知辯。苾苾猜料其是向前輩崔知辯討教西域軍略。苾苾走至令狐巢跟前,拜託令狐伯伯多關照一下喜樂登客棧。令狐巢拍胸脯讓賢侄放心。

正準備啟程時,又見一支約百人的隊伍過來。原來是薩珊王后陰純率眾而來。此次陰純夫人未蒙面,一襲紫色裘襖,純金黃的頭髮梳成了飛天髻,分外冶艷妖嬈,引得眾人探頭側目。陰純笑吟吟道:“今番要回長安,輕車簡從的,搭慕公子的便利,與你們同行。叨擾吶!”苾苾收回放肆的目光,忙道:“哪裏哪裏,王后客氣。多一些人也正好多一些照料。”陰純夫人斂衽一禮,上了馬車。

一行人煙塵滾滾,沿天山南麓向東而行。軍士們一人雙騎,婦孺則乘坐雙馬馬車。苾苾上了康莉姆的馬車,兩嬰孩則由翠紅、蘇宦娘帶着坐於隨後的馬車。苾苾自發現康莉姆大有內秀之時,便決意好好栽培她。拿出標註了簡體字對照的《說文解字》,擁着她教其多識些漢字,一路上就在馬車內教習。

一路曉行夜住,凡停駐歇息,必放出哨探,加強警戒。越過天山中段支脈、橫亘西北-東南方向的覺羅山。苾苾見這條窄窄的官道蜿蜒於細長的山谷,遙想這是征戰帶來的附屬品啊,促進了交通發展。親眼見此時的覺羅山還遠沒有後世荒漠,草木植被尚有不少。苾苾想起後世有說法講漢唐之時的西域氣候還沒那麼乾冷,彼時的西域還是一派塞外江南景象,此刻總算見證了。再向東不日便進入了西州盆地,大名鼎鼎的火熱之地。此刻時值西域冬末,苾苾果然覺得是比之焉耆更溫暖一些。

古進闕向西州城關遞交了文牒,一行人進了西州州城。慕苾苾估約着此處便是後世的交河故城。西州都督閻溫古,見文牒乃薩珊王後印璽署名的,遂親自來接見。苾苾一瞧,嘿,這閻溫古竟是個圓滾滾的胖子,穿着厚厚的狐裘,一雙細長的小眼,圓胖圓胖的臉,頗具喜感,看着更像文官,不似武將。

想起歷史上的閻溫古因收復安西之戰大敗,被武則天怒而斬首,不由得惋惜地瞧着這個胖子。閻溫古向薩珊王后問好之後,回首恰好瞥見苾苾惋惜的眼神,那種居高臨下的憐憫目光,讓閻胖子一陣不適。此時慕苾苾的頭髮已經長至齊腮,饒是如此,在人群中仍是特立怪異。閻溫古走近前拱拱手,開口便問道:“這位小公子想必便是名震西陲的慕公子吧?慕參將之子,天後新封的致果校尉慕苾苾,久仰大名。”苾苾陪笑道:“都督大人過譽了,不敢當。正是小子。”閻溫古呵呵笑道:“公子一表人才呀,果然英雄出少年。”果然天下胖子多圓滑,苾苾心道。閻胖子忽爾又嘆道:“你父親為國捐軀,忠勇可嘉,公子還請節哀。終有一日,我們必將收復安西,為你父報仇。”苾苾忙說謝伯伯之大義,心裏卻腹誹着官場老油條一個!古進闕、崔知章走過來,與閻溫古一陣寒暄。閻胖子笑問崔知章:“崔老大,許久不見,怕是窩在西域有三年了吧?”崔知章說承蒙都督記掛,確有三年了。閻胖子又請崔知章代他向崔知辯都督問好,還說明日會準備份禮物煩請代送於令兄。當下安排幾位為首的人住進驛館,其餘人於空曠處紮營。苾苾要來最大的浴桶,安排康莉姆以甘草泡浴,隨後又給兩嬰孩餵了奶,康莉姆、翠紅一人抱一個上了床,苾苾躺於床外沿睡下,車馬勞頓,一夜無話。

又一路東行,苾苾特意領着眾人去觀賞火焰山。再一次參觀火焰山,恍如隔世,山還是那座山,千餘年也沒怎麼變,紅褐褐、千溝萬壑的。眾人奇怪這麼怪模怪樣的山有甚麼好看的。告知他們此山名為火焰山,所幸現在冬末,要是夏季,此處熱得雞蛋都能烤熟。

午後行至了伊州(今之HM市),苾苾決定尋客棧住下,休憩兩日。此處不像焉耆有商賈、難民紛紛湧入,房間充裕,苾苾多定了幾間房,自己與康莉姆單獨一間。至於眾軍士,早就拉着古進闕、崔知章去了青樓買醉。領着隨從出來賞景踏雪,遠遠欣賞着白雪皚皚、高大聳雲的東天山山脈。空氣明顯溫潤得多,植被草木也顯著茂盛得多,或許伊州的環境氣候才是西域最宜居的。伊州,乃絲綢路之咽喉,有“西域襟喉,中華拱衛”之美譽,地理位置顯赫。此處漢人明顯漸多,設防亦沒那麼嚴厲了。苾苾思索着伊州的位置如此之顯要,未來是否要在此開設一家喜樂登客棧。伊州城顯然比西州城人口更盛,規模更大,應是西域第二大城了。晚膳后,苾苾給康莉姆洗甘草水泡浴,洗着洗着索性泡起了鴛鴦浴。替其擦乾,拿了蠟燭燈湊近,仔細檢查着胯襠,康莉姆掩嘴笑道“好羞啊!”苾苾喃喃道:“不錯啊,恢復得不錯!莉姆姐身子真健壯,才九天時光便基本恢復如初了。”蓋好衾被,兩個相擁而眠。由於系衤果睡,不一會康莉姆便呢嚶着把肥股搭在了苾苾腹上蹭着,這還得了?天雷地火,苾苾笑道:“敢挑釁本將軍,看本將軍不把你衝殺得跪地求饒!”康莉姆咯咯咯笑道:“巾幗英雄豈會怕你一個小小的校尉?”苾苾一個猛龍翻身,於是不可描述之事便不可阻擋地發生了。

起床時慕苾苾升個懶腰,后脊樑嘎嘎響,唔,不錯!在長個子。午後,崔知章、古進闕拉着苾苾也去了青樓喝酒。樓名叫鶯鶯院,當地最大的青樓,顯然取鶯鶯燕燕之意,苾苾暗裏替戲曲人物崔鶯鶯默哀。據古進闕透露才知,原來崔老大竟是風月場所的天王巨星吶,不論粉頭、歌舞姬還是老鴇,無人不識他的名頭,基本每座青樓都願免費招待老崔,崔老大麴樂界名頭本身就是廣告效應,曲樂的集大成者,讓懂行的女子欽佩不已。不一會曲樂響起,幾人彈奏吹笛,一位高音歌姬唱將起來,唱的竟是《滄海笑》!苾苾瞪圓了雙眼,瞧向老崔,老崔擺擺手道:“莫誤會,不是我昨日教的。是該曲調已經傳到這了。”苾苾喃喃道:“這也傳播得忒快了吧!”以這時代通訊速度,不到11個月便傳到這了,不可謂不快。崔知章哈哈笑道:“你也太小瞧青樓這個行當了,論到打探消息、傳播消息,哪裏還比得上風月場所快?”高音歌姬唱得還不錯,有些豪邁洒脫勁,一曲完畢,賓客們鼓掌聲雷鳴,叫好聲不絕。有賓客喊着這他娘的才叫豪情啊!

向東南行300餘里,便到了星星峽,乃是進河西走廊的必經之地。星星峽,西域之東大門,其本身並非峽谷,而是一處山隘口,一條“S”形山路蜿蜒其中,四周危岩峭壁、峰巒疊起,素有“西域第一咽喉”之稱。月光照映之下兩側山石光亮爍爍,宛如星星閃耀,因此而得名。苾苾猶記後世自己在此排隊加油,在此堵車等候之時。眼下的星星峽,仍然十分荒涼,處處皆黃戈壁、黃石堆。苾苾很訝異如此險要之地,竟然沒有設置關隘,而任由它成了緩衝之地不設防。不過想想也即釋然,以此時的生產力,這樣的荒漠之處難以居住。

出了星星峽,一路望去儘是半戈壁,向東南行400餘里抵達瓜州城,這是座較小的軍事重鎮,略呈方形。一行人在瓜州城小住一日,又向東行了約300里,才抵達JYG,進入肅州(今之JQ市)地界,正式離開了西域。至此真正進入河西走廊,傳統的華夏勢力範圍。古樸風霜的JYG,並不算高,還比不上鐵門關,但勝在河西走廊腹地廣、兵鎮多,猶如鐵索連樁。遞了文牒,入了關,進了肅州城。這是一座大城,不亞於伊州城,也理解,河西走廊的西出口,絲綢之路北、中、南三線都彙集於肅州,想不興旺壯大都不行。當晚投棧於肅州城。次日苾苾到城郊托勒河(今之北大河)吹風,見薩珊王后陰純與康莉姆領着隨從也在不遠處河邊散步吹風。近些日子康莉姆艷光瀲灧的,陰純夫人時不時來尋康莉姆閑話家常,兩個說著偶爾還嗤嗤偷笑,好似已成了閨蜜。清風拂過,吹動裙擺,仿如畫中人,長裙也掩不了倆人誇張的勾魄曲線,陰純只比康莉姆矮兩公分,雙姝輝映着,一個是冶艷的海棠,另一個則是略小一號的冶艷海棠。

離了肅州,沿着祁連山北麓繼續向東南進發。此時有人來報,前方某土堆后發現有二十幾具死屍。慕苾苾與古進闕率人查看,見死者全是西域白人,應是一支胡商隊伍。苾苾察看推算死者應是三個時辰以內遇害,除衣物外全身再無財物,顯是遭了山賊劫掠殺人。這時精擅追蹤的李鐵來報,他跟蹤一名可疑之人找到了劫匪的老巢。

苾苾與古進闕交換個眼神,覺得是時候檢驗強弩隊的戰力了,苾苾道:“河西走廊如此重要的商道,竟有如此悍匪侵擾,不可不除!強弩隊出擊!弟兄們隨我來。”鐵大叔急了,想讓苾苾別以身犯險,苾苾卻執意要親往。鐵大叔連忙喊來鐵栓、古昭陽、高子虎、孟亦桐、段克用五個小子同去,囑咐務必要保護慕少爺的安全。

苾苾、古進闕留下其餘四百餘人守衛大本營,領着強弩隊翻越溝溝壑壑的祁連山,順着李鐵帶的路,七拐八拐在祁連山找到一處小山谷,呈葫蘆形,外大里小,里谷貌似還有窯洞,想必是頭目們的居所。外谷哨塔有警戒的匪徒。苾苾吩咐古進闕,先解決哨塔上的兩名放哨的,再按照平日裏所演練的偷襲戰法,揮動令旗命200名強弩兵列成雁翎陣形分左右衝殺進去。李鐵悄悄拉了拉苾苾的衣袖,附耳告知尋着了里谷的後門。太好了,李鐵真不愧是斥候專家,苾苾暗叫道。點點頭,留下箭法較好的張全輔助古進闕,自己領着李鐵與另100名強弩兵繞道去堵賊匪的後路。待了一盞茶時間,古進闕、張全射出弩箭解決掉兩名放哨的,揮舞着令旗,強弩兵列隊掩殺進谷,嗖嗖的箭飛聲響個不絕。外谷賊匪措手不及,登時死傷過半,狼奔豕突着逃進里谷。

另邊廂,苾苾領兵已圍堵住後門口,列好陣形守株待兔,傳令下去敵人出來就立即擊殺。李鐵往一側指了指,苾苾一瞧,原來是一個非常隱蔽的高窗,裝扮得像兩個兔子窩,是里谷窯洞的透氣口,招呼李鐵隨自己過去,讓李鐵在旁警戒。往窗里一瞧,嚯,原來是三名彪形匪首在恣意淫樂,十八個歐羅巴白人女子被綁成一圈,衣衫被撕得七七八八,年紀從八九歲到二十來歲都有,發色還多種多樣。

苾苾大怒,探手入懷捏出手槍,伸進窗口,砰的一槍就將最高大的那名匪首爆頭了,室內頓時一陣驚恐的叫聲,另兩名匪首驚慌失措,四下張望,趁此空當苾苾又一槍將一名匪首爆了頭,剩下的匪首惶恐地縮到了牆根,想找掩護,等待他的又是一槍爆頭。苾苾在後世也是槍械迷,雖不是神槍手,但近距離偷襲、一槍爆頭還是能做到的。李鐵聽到三聲爆響,也是唬了一跳,只知是少爺懷裏發出的聲音,卻不知是何物,因其始終背對着苾苾在警戒周邊。此時外谷、後門的戰鬥也已結束,全殲敵方三百餘人,尚在地上打滾哀鳴的,也被補上一刀斃命。除了三個倒霉蛋肩部中箭以外,己方再無傷兵。

打掃戰場,清點戰利品,眾人自覺地將匪首的房間留給了慕苾苾。苾苾帶着張全、李鐵進來,解救了一眾婦孺,見其個個袒胸露背的,衣衫稀碎慘兮兮的,吩咐張李二人翻箱倒櫃找衣物給這群女子披上。卻夾雜着翻出不少道袍,足有十幾件。苾苾抬頭果然瞧見中堂牆壁上貼着三清神像,神像下面還有一黑黝黝的神龕。這是哪裏的道士在此扮匪徒劫財害命呀!打開神龕瞧了瞧,驀地發覺內壁有一處顏色明顯要淺一些,伸手敲了敲,又推了推,最後向左一撥,小塊內壁平移了,露出牆壁里的一暗格小門,隨手一拉便打開了,裏頭放着一隻一尺見方的木盒。拿出來揭開一看,偶的乖乖!雞蛋般大的貓眼石足有十顆,鴨蛋般大的白亮珍珠足有八顆,剩餘都是鴿蛋般大的白珍珠滿滿當當一箱子。苾苾怔怔地愣看了好一會,這一箱珠寶足以價值連好幾個城啊!掩上盒子,夾在腋下,走出來傳令收兵。

古進闕檢查了三名匪首的屍身,發現致命傷系利器擊進腦部,究竟是何暗器如此乾淨利落地擊殺了悍匪首領呢,拉着李鐵詢問。李鐵搖搖頭,說自己不清楚,只知是慕少爺乾的,又小聲說這是慕少爺的秘密,還是莫要打探了。

此番共搜出黃金近萬兩、白銀近十萬兩,還有一大袋首飾。古進闕、張全、李鐵眼巴巴地瞅着慕苾苾,意思等他下令分配財物。苾苾頓了頓,道:“白銀均分給強弩隊,黃金讓你們三人均分,那袋首飾嘛就均分給薩珊王后、崔老大,畢竟他們需要這東西打賞下人,咱們都是一路人,不能虧待他們。至於我嘛,有這一盒子珠寶便足夠了,其餘一概不要了。”苾苾拍了拍腋下的珠寶盒。張、李囁嚅着想說甚麼,苾苾揮了下手,道:“就這麼定了,不必再議了。”理解他倆的心思,畢竟近萬兩黃金不是小數,他仨人分了,卻落下了長官,心裏過意不去。眾人興高采烈地分財物,紛紛大謝慕公子高義厚德,畢竟普通軍士驟然得了三百多兩銀子,豈能不亢奮。鐵栓、古昭陽、高子虎等五人舔着嘴乾巴巴瞅着,苦着個臉,古進闕與張、李瞟見了,微笑着彼此交換個眼神,也是哦,這五個小少年翻山越嶺辛苦地跟來了,卻甚麼都沒撈着,多少心裏會酸酸的。於是仨人各自勻出一點黃金,分給五個小子作零花錢。頓時讓五個小子眉開眼笑。

苾苾下令搬走糧庫的糧食,將賊匪屍身堆在一起,連同屋舍傢具,再添些木材,一把大火全燒了。帶着眾人班師。這位慕公子處變不驚,進退有據,對敵兇殘,對友大度,一點不像個十三歲多的小少年,果然“仙童”就是不一樣,大夥心想。

大本營眾人見強弩隊扛着糧食而歸,卻又帶回十八名白人女子,無不詫異。苾苾吩咐古進闕將那一大袋首飾拿過,去與陰純夫人、崔知章分說,自己拿着珠寶盒鑽進馬車與康莉姆分享喜悅去了。張全、李鐵等人七嘴八舌向大家講述着此次大獲全勝的精彩。

一行人繼續前進。苾苾感覺從疏勒一路過來,活像一場出彩的遠途旅遊,不知前方又會有甚麼在等待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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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與武之世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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