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破
距離上次攻城過去五天，這幾天遼軍攻勢絲毫不減，反而愈加迅猛。
段牧歌看着城外再次集結的遼軍，和自己所剩無幾的士兵，還個個氣喘吁吁，血跡染紅了衣襟。
這一刻，他知道了，最後一戰來了。
隨着一種而來的狂風，天空中很快佈滿壓壓雲，彷彿在一瞬間白天變成了黑夜。
一道明亮的閃電劃過天空，巨大的雷聲響徹天地，緊接着瓢潑大雨傾盆而下。
暴雨嘩嘩地下個不停，天空彷彿捅漏了一般，房頂上的積水順着鋪在房頂上的瓦片，像瀑布一樣傾瀉而下。
城外……
段破軍及其監督使還有五皇子，朦朧的眼睛充滿的興奮，歡快氣息也隨之洋溢而來。
段破軍心生感慨“五天了，大晉這股軍隊實在堅挺啊？沒有想到這麼多天了，都沒有拿下小城。”
旁邊的五皇子也是有所看法，點頭同意，只有監督使露出不屑的意味，略帶嫌棄的目光看了看前鋒準備攻城的軍隊，才將目光轉移到段破軍身上。
有點陰陽怪氣的說“這銀子養出來的不如治國，不如將這銀子給了我們，還能養一方百姓了。”
段破軍有些無語，這形勢都沒有看懂，就來指點自己嗎？
意味深長反駁道“這攻城不比治國，能不能攻下來，都得看士兵的能力以及將軍的兵法。”
然後嘿嘿一笑，語氣一轉，對着監督使蔡源之說道“這治國嗎？沒點才華的人治不了國，不會的人也只能夾着尾巴聽明白，你說這是不是老狗，常言道老狗不死何以治國。”
“蔡大人，你說對嗎？”
蔡源之聽后，心裏暗罵，老王八蛋，真是個人才。
表面風平浪靜，對着段破軍點頭，表示自己同意。
旁邊的五皇子悶着自己，盡量不發出聲，蔡源之不就是跟着宰相改革嗎？說他是老狗，這不是說他時日無多，趁早死掉算了。
內心了竊喜，但嘴上卻開口阻攔道“元帥，蔡大人，咱們開始攻城了，時間有點晚了。”
段破軍才將心思移到小城上面，對着後面士兵示意，吹號攻城。
大晉士兵兩萬，遼軍兩翼騎兵各是五萬，總共二十萬紅色胡服大軍，便如秋色中的楓林，火紅火紅。
一陣嘹亮勁急的號角，遼軍營壘的大軍隨之出動，漫漫黑色如同遍野松林，看陣勢彷彿與大晉軍大體相同。
這是兩支實力高低不同卻是風格迥異的大軍：且不說大晉軍持闊身長劍，遼軍則彎月戰刀，兩翼騎兵更是不同。
驟然之間，遼軍鼓聲號角大作，纛旗在風中獵獵招展。
遼軍兩翼騎兵率先出動，中軍兵士則跨着整齊步伐，山嶽城牆班向前推進，每跨三步大喊“殺”，竟是從容不迫地隆隆進逼。
與此同時，群均凄厲的牛角號聲震山谷，兩翼騎兵呼嘯迎擊，重甲步兵亦是無可阻擋地傲慢闊步，恍如黑色海潮平地席捲而來。
終於大軍排山倒海般向小城相撞去，若隆隆沉雷響徹山谷，又如萬頃怒濤撲擊群山。
長劍與彎刀鏗鏘飛舞，長矛與投槍呼嘯飛掠，密集箭雨如蝗蟲過境鋪天蓋地，沉悶的喊殺與短促的嘶吼直使山河顫抖
這是遼軍歷史最為強大的鐵軍，都曾擁有常勝不敗的煌煌戰績，都是有着慷慨赴死的猛士膽識。
鐵漢碰擊，死不旋踵，猙獰的面孔，帶血的刀劍，低沉的嚎叫，瀰漫的煙塵，
整個山原都被這種原始搏殺的慘烈氣息所籠罩所湮滅.....
小城，熊烈戰火升起的濃煙，滾滾着瀰漫了整座城池。
那風中獵獵招展的‘大晉’字纛旗，已然殘破襤褸，似乎頃刻間就會墜落。
城樓之上更是死屍伏地，血流不止，卻無人向前清理，濃濃的血腥味與汗氣味相互夾雜着，充斥在空氣中，刺鼻難聞。
戰爭，卻依然持續。
嘹亮的嘶喊慘叫，動人心弦。
城下遼軍軍兵士健碩的身影，如波浪般起伏，他們口中，發出了震動天地的喊聲。
這種喊聲，互相傳染，互相激勵，消褪了心中許多莫名的恐懼。
空中箭矢狂飛，拖着長聲的箭雨如蝗蟲過境般紛紛劃破晴空，只見不斷地兵士中箭倒地。
那遼兵剛登上城牆，即刻被數名大晉兵蜂擁持刃迎上，寡難敵眾。
“格老子，滾下去”
“……”凄厲的嘶喊，瘋狂的殺戮，熾熱的烽火，使得兩軍兵士欲加地憤怒，戰爭越來激烈。
這次小城戰役，也似乎成了遼軍下南的艱難之戰。
殘陽如血，落日的餘暉傾灑在了城樓之上。
戰至現在，小城城門逐漸潰破，大晉士兵嘶吼着戰鬥，奈何遼軍勢大，逐漸後退。
不一會，城牆上佔滿了遼軍的士兵。
段牧歌手持刀刃眼前的遼軍，嘴角的鮮血淋漓，一臉的血跡顯得自己很是懶憊不堪。
抬起頭，向四周看去，終於在一處廝殺之處，看見渾身是血的小五，費力將面前一名遼軍殺死在地，向著他吼了一聲。
“小五，過來”
小五彷彿打了雞血一般，瞬間精神起來，旁邊的人下意識將遼軍士兵抵擋起來，給小五打開一條路，讓小五走到將軍的面前。
小五小跑，鮮血從他的身上冒下，血滴答滴答掉在地上，很快就到了段牧歌面前。
“將軍”小五看起來有點興奮，可能是這場戰鬥廝殺的讓他有點興奮。
段牧歌沒有說話，指着旁邊蜂擁而至的遼軍士兵，對着小五說道“你看見了吧，今天可能城就破了，我答應過皇上一個月時間，可這才堅守二十天，就無能為力了。”
費勁的將手抬起，指向那邊有條河，對着小五說道“你去那邊吧！那裏有姬儒風將軍在，去了那裏告訴他可以開始了。”
小五點了點頭，有些難捨看了眼將軍，知道時間不能耽擱，扭頭就走，沖向了姬儒風所在的地方。
段牧歌一臉欣慰看着小五走去，正當他要繼續持刀刃殺遼軍士兵時。
突然一句大喊將他的想法打斷了。
“城……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