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紫光墜地 秘境現世
小狐娘見秦衍幾人又要往北而去,趕緊叫住岑七。
岑七目光冷淡,玩味道:“怎麼,還想殺我一次不成?”
那小狐娘搖搖頭:“我殺不了你。”
岑七笑了:“你肯告訴我你的名字了?”
小狐娘緊張道:“我殺你沒有領賞金,追着殺你八次,我也是被迫無奈,就連我自己,我也不知道我的僱主到底是誰。”
岑七笑得更開心了:“寧白萍,牯牛降狐族,至於你的僱主,不免告訴你,就是當今朝廷首輔荀閣老。”
小狐娘面露驚訝,就那麼靜靜地看着岑七,眼神複雜。
岑七從馬上取下寧白萍的劍,繼而道:“你還沒來殺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這也是為什麼你還能活到現在。”
寧白萍萬萬沒想到,岑七自一開始就什麼都知道。
寧白開口道:“他們限期一個月,讓我拿着你的頭回去復命。”
岑七一臉雲淡風輕:“不然他們就殺了你的族人,對吧?”
寧白萍重重的點點頭:“我現在只有兩條路……”
話還沒說完,便被岑七打斷:“要麼拿着我的腦袋回去,要麼求我救出我的族人!”
寧白萍沒再說話,沉默即是肯定。
岑七看向秦衍:“你說救不救?”
秦衍木訥道:“你問我?”
岑七笑道:“你以為她剛才愣愣站在那裏,是被嚇住了嗎?她是不想活了。你英雄救美,冒死救了她,這個選擇自然該你做。”
秦衍回答很乾脆,就一個字:“救。”
岑七看向寧白萍,道:“我兄弟說救,那我就救。”
寧白萍當即跪謝岑七:“多謝岑公子!”
岑七神色冰冷,享了寧白萍無數個響頭,淡淡道:“你該謝謝我兄弟。”
“我兄弟姓秦,命衍,杏花庄秦莊主是也。”
寧白萍忙爬到秦衍腳邊,一個勁猛磕頭。
“小女子多謝秦公子大恩……”
秦衍扶起寧白萍。
“這人情不該我受,你還是謝岑公子吧。”
岑七拍拍手掌,一個黑衣人從黑暗中飛出,跪在岑七身邊。
岑七招了招手,那黑衣人湊到了岑七腳下,岑七在那人耳畔低語幾句后,那黑衣人領命后便又很快消失不見。
秦衍:“這些死侍時時刻刻都跟在你身邊?”
岑七:“與其說跟着我,倒不如說他們是我的影子,更是我放飛出去的麻雀。”
“天下任何風吹草動,他們都會看見聽見,最後飛回來告訴我。”
秦衍扶起還跪在地上的小狐娘,向岑七道:“你救她的族人,人情為何給我?”
“我一句話的事情。”岑七笑道。
秦衍走到岑七身旁,在岑七耳邊低語:“話說,那當朝首輔荀閣老為何要殺你?”
秦衍繼續沉聲道:“這問題和你身份有關……我就不問。”
“但是,荀閣老坐首輔交椅,身居廟堂位高權重,殺你派哪個高手來不好,偏偏派她來?”
岑七面色陰沉下來:“你的意思是?”
“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秦衍密語道。
岑七趕緊拍拍手,又一個黑衣人飛身至面前:“你帶些人,去把荀閣老綁來!”
那黑衣人一驚:“啊?”
秦衍滿頭黑線,趕忙阻攔:“你把荀閣老綁來算什麼?你何不聰明一點……”
秦衍壓低嗓門:“將計就計。
”
一旁寧白萍見秦衍岑七二人低聲細語,一副神秘的樣子,看得是滿臉疑惑,很是想要知道秦衍岑七兩人到底在嘀咕些什麼。
岑七點點頭,進而看向一旁的寧白萍:“那就把她留在咱身邊?”
秦衍點了點頭:“時不待我,即刻啟程往北去,看看那天上掉下來的究竟是什麼東西。”
隨即岑七把那黑衣人打發走了,一行人便火速往北趕去。
三人一直走到天亮,旭日東升,依舊沒有看到任何東西。
只是日光明亮,夜色退去,秦衍等人才看清周圍的事物,本來幾乎一馬平川的戈壁上憑空多出了好多巨大的裂縫,猶如天塹,即使動用真氣,也很難飛躍過去,所以三人一馬只能繞着這些縫隙走。
而經歷了昨夜的天地突變,這周圍的事物連秦衍也覺得陌生,一時間甚至分不清了東西南北。
秦衍昨夜看着那道紫光自那天門往北墜落,但久久尋不見,不免質疑起自己昨晚是否看花了眼。
岑七向秦衍確認:“你昨晚是不是看差了?”
秦衍搖搖頭:“不太可能,那是一束極亮的紫光,我看得很清楚。”
岑七口乾舌燥,灰頭土臉的看着秦衍:“不對吧,我昨夜也一直盯着天空看,怎麼沒有發現?”
秦衍問寧白萍:“你可曾看到一抹紫光墜地?”
寧白萍搖搖頭:“昨夜我也並未看見!”
岑七看向秦衍:“我說什麼,你準是看差了,要不就是咋們走的方向不對。”
秦衍搖搖頭:“不可能啊,那紫光極其耀眼,你們怎會看不見……”
“信我,繼續走。”
幾人就這樣繼續走,走到將近晌午,還是沒看到任何東西。
三人只能作罷,打算就地休息。
突然,秦衍聽到一陣綿長的駝鈴聲。
岑七謹慎的看向秦衍,秦衍笑道:“是商隊,經這裏往西南而去,經過許多沙漠雪山,是吐蕃,往西北而去,便能到波斯,神州的絲綢茶葉都是從這條路販運至番邦。”
“當年張騫開絲路,開的就是這條路。”
秦衍走上一旁一個高聳的沙丘,果然看見一隊牽着駱駝的商隊,秦衍走上前去,發現幾人均是神州的商販。
秦衍想幾個商販買下一隻野兔和幾壺水,就在和幾個商販交談中,秦衍聽到了些不可思議的事情。
其中一個商販道:“我等剛從東北邊的山上下來,卻看見一個怪東西,一個孤零零的山門上泛着紫光,我等以為遇見了一塊寶地,打算上前看看,結果我兄弟走在前面,剛靠近那山門,就見那山門的紫光中跑出來一頭猛獸。”
說著,那人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那猛獸十丈之高,張這血盆大口,直接把我兄弟一口吞下……”
那人一邊說一邊落淚:“為了生計,丟了性命,這是何苦啊。”
秦衍斷定,商販們口中東北面遇見的山門,便是自己昨晚看見的那道紫光,在和商販們客氣寒暄幾句后,秦衍又回到了岑七和寧白萍身邊。
秦衍生起火堆,將那隻野兔剝了皮掏了內臟,丟到火堆中烤。
“剛和那幫商販打聽到,往東北走,有一座山,昨夜那束紫光就墜到那裏了。”
幾人吃完肉,便又匆匆往東北走。
一條大山延綿萬里,曲曲折折,橫在三人面前,此山山色蔥蘢,鬱郁青青。
寧白萍道:“這山大而林密,橫亘東西,自北向南呈合保之勢。”
說著她又指向遠處的一條河流:“這山把這條大河一分為二,風水可謂極佳,而且這山中靈氣充沛,說不好有上百年道行的妖怪。”
眾人一齊進山,秦衍倒未覺得這裏風水怎麼好,只感覺這山中陰森之氣逼人。
走了幾百步,三人便看到幾具人骨,這些枯骨看上去年成已久,又走了一千多米,三人又看到一堆散亂的白骨,秦衍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不宜久留,快走。”秦衍提醒道。
又前行數千步,走在前面的秦衍猛然停下,岑七超前看去,見到了一個巨大的山門立在一個大坑裏,這坑想必就是昨晚那紫光砸出來的。
這山門古色古香,樣式很是古老,並不是當代的,而且在這山門周圍全是焦土,有些樹木也被燒成了炭灰,可見昨晚撞擊的猛烈程度。
而在那山門的門洞中,如水波一般蕩漾着紫色的光。
岑七欣喜若狂,急忙想上前一探究竟,卻被秦衍擋了下來。
岑七納悶的看向秦衍,秦衍輕輕拔出劍,才向岑七點點頭,示意現在可以過去了。
岑七一骨碌滑到了大坑底部,說道:“還是秦兄你眼尖,這山門肯定是從太虛掉下來的寶貝,這下算是走運了。”
寧白萍也想跟上去,卻被秦衍笑着擋住,寧白萍不明所以,也就沒再下去。
岑七快走到山門跟前時回過頭去看,卻發現秦衍和寧白萍都沒有下來。
“你們怎麼不下來啊?”
秦衍皺着眉頭笑了笑,然後道:“看你身後!”
岑七頓時感覺脊背發涼,半信半疑的回頭,便看見一個十丈高的巨獸正張着鮮血淋淋的大口,正虎視眈眈盯着自己。
那巨獸身子似牤牛,頭頂四隻大犄角,白色面孔好似白骨外露,巨大的口中一條紅舌好似蛇口中的信子,又長又靈活,覆蓋在身上的厚重毛髮好似蓑衣墜地,烏黑明亮。
模樣十分恐怖詭異。
岑七一回頭心瞬間涼了半截。
轉身撒腿就跑,大叫一聲:“娘啊!”
那巨獸一掌拍下,被岑七驚險的躲了過去。
來到大坑的邊緣,便手腳並用的爬了起來。
秦衍直接一道劍光劃出,將那巨獸擊中,巨獸後退幾步,震得大地轟轟作響,巨獸吃疼,咆哮一聲。
秦衍趕緊跳入大坑之中,面對十丈高的巨獸,沒有絲毫畏懼,一劍一劍地劈向那巨獸。
但這種攻擊對於那巨獸而言,緊緊只是一些皮毛之傷,那巨獸聲嘶力竭的嘶吼着,明顯是被秦衍惹怒了,口中凝聚出一團熾熱的火球,便沖秦衍吐去。
秦衍慌忙躲避,轉眼看去,只見一旁被火球砸中的土地上被火球燒融成液體,火焰烈烈,一直不熄。
接着又是十幾個火球打向秦衍,秦衍左閃右避才堪堪奪過。
期間秦衍又朝着巨獸幾劍斬出,但依舊對那巨獸起不到作用。
就這樣,秦衍盯着火球,左閃右避,期間還希冀能夠一劍斬到那巨獸的要害之上,但幾十劍下來,那巨獸依舊生龍活虎,只是皮肉之上多了幾條密密麻麻的傷口。
落在地上的火球越來越多,秦衍幾乎沒有了下腳的地方,整個巨坑完全陷入了火海。
那巨獸的火球落在地上會長時間的灼燒,其溫度甚至能夠融化石頭和黃土。
秦衍在這高溫的大坑中渾身濕透,周圍全是火球,實在去無可去,便縱身跳到了那巨獸頭頂。
那巨獸瞬間狂躁得跳了起來,想把秦衍摔下來,但秦衍死死得抱住那巨獸頭頂上的犄角。
秦衍一支胳膊抱住巨獸頭上的犄角,一手握劍,調動氣海,將真氣運到了使劍的右手之上,最終注入三尺長劍。
進而狠狠將劍插入了巨獸的左眼。
但當秦衍想拔出劍時,卻怎麼拔也拔不動。
巨獸左眼被插着一把劍,瞬間變得無比狂躁,怒吼着,載着秦衍在巨坑之中打轉。
巨獸不停的從仰頭,從口中甩出無數地火球,想要將秦衍從自己頭頂打下來,但怎麼也打不這,好幾個火球還落到自己身上,將自己灼燒。
巨獸猛烈的跳動搖晃腦袋,秦衍感覺自己抱着犄角的雙臂都快斷了,又加上自己手中沒了劍,可謂騎虎難下。
於是秦衍趕忙朝岑七大喊:“岑兄,助我!”
岑七聽到秦衍的求援,這才從剛才的驚恐之中緩過神來。
岑七從腰間掏出自己的玉笛,笛聲起,這柔軟的笛聲似乎有魔力一般,當笛聲傳到秦衍耳朵中時,秦衍瞬間覺得有一股無比強大的睡意襲來,催促着自己沉睡過去。
秦衍覺得自己從未像此刻這麼渴求過睡眠,即使身處在如此的存亡境地,自己的腦袋依舊迷迷糊糊昏昏沉沉,感覺自己的意識正在墜入無窮無盡的深淵。
而秦衍腳下的巨獸竟然也變得冷靜了下來,片刻后,這巨獸便徹底停了下來,秦衍趕緊將自己氣海中的真氣調到腦海之中,強力和岑七的笛音對抗起來讓自己始終保持一抹神智。
自己此刻倘若真睡過去,那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乘着巨獸睡着的機會,秦衍趕緊將巨獸左眼中插着的劍拔了出來。
同一時刻,大坑外面的寧白萍瞅準時機,十幾隻梅花鏢係數插到了巨獸的右眼。
巨獸瞬間又變得暴跳如雷,無論岑七玉笛的旋律吹得有多快,那巨獸因雙眼失明且劇痛的緣故,不再消停,口中火球也凝聚得越來越大。
秦衍則聚集意念,凝聚出劍勢,朝着巨獸脖子一劍刺下去,那巨獸脖頸處鮮血橫流,吃痛倒了下去。
秦衍也趁機飛身跳到了巨坑之外。
巨獸哀嚎着,脖頸處鮮血噴涌不斷,但秦衍細心的發現,那巨獸脖頸處的傷口正在逐漸恢復。
秦衍當即瞅准巨獸的額頭,一劍斬出,劍氣沒入巨獸額頭,隨着巨獸更加大聲的嘶吼,一道道白色精光從那額頭之中飛出。
岑七見狀,趕緊從懷中拿出一個布囊,將那些金光全部收進布囊。
精光散盡,那巨獸也就沒了動靜徹底死去。
還不等三人緩一口氣,又一隻巨獸從那紫光之中跑了出來。
秦衍知道,額頭就是那巨獸的要害,還不等那巨獸完全從紫光中衝出,秦衍便一道劍光朝着那巨獸斬去。
當即,那巨獸額頭裂開,精光散出,噗通一聲倒在了地上。
岑七趕忙拿着布囊將這隻巨獸的精光收集了起來。
秦衍則趕緊盤腿坐下,調起呼吸,方才兩件,自己已經透支了整個氣海之中的真氣,可見那巨獸頭骨之硬。
秦衍面色慘白,散開意識,瘋狂吸收着周圍的靈氣,將近兩刻鐘后,秦衍面色才變得紅潤了一些。
岑七則是在一旁,捧着自己的布囊,喃喃自語,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
見秦衍恢復得差不多,趕緊走過來,拿起布囊,沖秦衍炫耀。
“我看過經書,這巨獸就是生活在太虛中的神獸,名叫獓狠,本來生活在幽冥,後來被天上神仙馴化,在仙界是護界看門的神獸。”
“他腦殼中的一縷精光,能頂人間的一千縷精純靈氣。”
說著,岑七便掏出一本厚重的古書翻找起來,秦衍只見那書封上寫着古今天外神獸大全八個字。
果然,在一書頁上找到了和面前死去的獓狠一模一樣的圖畫,上面標註獓狠二字,備註寫道:獓狠,凶獸,生於幽冥界,喜吃人,后被太虛神仙馴化,專司守界看門之職位,其吃人本性難移。
秦衍看后便道:“既然這獓狠是守界看門之用的神獸,那這紫光之中,定有一方小世界。”
岑七點點頭,將書收進了自己的寶貝戒指,而後把方才收集了獓狠精氣的布囊拿到秦衍面前。
“你吸上點,待會進入那紫光之中,恐難保平安。”
秦衍點點頭,打開布袋,湊近鼻孔,只感覺那精氣十分精純,不同於一般靈氣,秦衍吸入這精氣之後,便感覺自己氣海中的海水變得十分活躍,吸了幾口,秦衍便覺得自己氣海膨脹,已經不能再多吸一口。
於是秦衍趕忙落地打坐,卻發現這股精氣太過精純,自己的氣海已滿,已經沒有地方收納,於是便想着繼打開龍曜密藏之後,接着把第二座神山,代表脾的常在神山給煉化。
秦衍運起氣海中的海水,不斷轟擊神山,又提劍削砍,用了一個時辰,秦衍便成功將常在神山煉化,常在神山和龍曜神山都被秦衍煉化成了球形,懸浮在空中,一直不間斷的在旋轉。
而且秦衍能清楚感知到自己的常在密藏也已經打開。
秦衍發覺,照太初山的修鍊方法,將神山煉化成六神塔,還有經過闖關才能打開密藏,而自己直接煉化神山,則可以直接打開密藏……
此刻,秦衍察覺到自己不僅多了一處真氣來源,還發現自己的氣海也變得大了許多。
打開兩個密藏,秦衍喜出望外,等秦衍站起來,岑七便滿臉期待的說道:“秦大天才靜坐一個時辰,是不是又把常在密藏給打開了?”
秦衍點點頭。
岑七聽聞剛忙拿起手中的布囊,吸起精氣,但等到自己吸了個頂飽,體內六神塔的第三層,即玄冥密藏卻毫無放映,岑七隻能放棄。
就在岑七剛想收起布囊時,秦衍提醒道:“殺獓狠,寧姑娘也出了力。”
岑七聞言,一臉不情願的將手中布囊遞給寧白萍。
寧白萍當即便不好意思的拒絕,後來在秦衍的堅持下,寧白萍才吸了幾口。
之後,三人便朝着那紫光走了進去。
穿過那古樸山門下的紫光,原本明亮的天瞬間變成了黑夜,秦衍等人面前出現了一個巨大的山門。
秦衍喃喃道:“這才是真正的山門。”
秦衍湊上前去,只見上面龍飛鳳舞的題着——謫仙谷三個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