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壯士
不知過了多久,李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砰的一聲,就從床上彈坐起來。只見身旁一道身影,哭喊着抱住自己的頭部:“你醒了你醒了,你終於醒來了...”。
李槐頭暈腦脹,只覺得自己的頭被抱在一個女人的懷裏,那人只是一味的抱着李槐的頭哭泣。
李槐渾渾噩噩好久,才漸漸回過神來:“唔....蘇小糖同學,我快被你悶死了...”。
誰知蘇小糖卻不鬆手,仍是抱着李槐的腦袋抽泣:“我生怕你活不過來,你傷的好重...”。
李槐聽到這裏,才發覺渾身上下撕裂般的疼痛,禁不住哼出聲來。
蘇小糖聽見李槐痛苦的呻吟,這才好像回過神來,砰的一聲把李槐推開,李槐重重倒在床上,禁不住一陣哎喲:“我說蘇小糖,你好歹是做醫護工作的,有你這麼對病人的嗎?”。
蘇小糖小臉一陣紅一陣白,突然一跳腳,轉頭風也似的跑出去了。
李槐呻吟了兩聲,晃了晃頭,神智這才清醒了過來,四周打量一下,發現自己渾身上下纏着繃帶,裹得跟個木乃伊似的,連頭臉上也纏了好些,手臂上還插着輸液管,應該是在醫院了。
這病房裝修的跟豪華酒店似的,偌大的空間,只有自己一張床一個人,不遠處沙發電視,冰箱桌椅一應俱全,一看就是高端私立醫院的行政級單間。
隨着蘇小糖推開門,嘩啦啦進來三四個大夫,對着李槐就是一陣檢查,一個50多歲,看上去像負責人的大夫拿着小電筒照照李槐的眼睛,李槐瞳孔一陣收縮,那大夫操着一口蹩腳的廣普轉頭對蘇小糖說道:“李先森恢復情況比預想的要好得多啦,這真是醫學上的奇迹啦,讓病人好好靜養先啦,明天我們再為李先森做全方面的檢查...”,說著叮囑李槐安心修養,就帶着醫生們退出了病房。
蘇小糖卻沒有走,她雙手捧着李槐的手,眼淚兀自在眼眶中打轉:“你終於醒了,嚇死我了...”。
李槐一陣口乾舌燥,吧唧着嘴問道:“我昏迷多久啦?”。
蘇小糖連忙端過一杯水來,抱着李槐的頭,邊喂李槐喝水邊回答:“你都昏迷六天了,我都快急瘋了,你別喝太多,輕輕的抿一點就好...”。
李槐見她滿臉擔憂的神色,不禁對着蘇小糖揶揄道:“小糖同學,看不出來哦...”。
蘇小糖臉紅通通的,卻不挪開,只是咬着嘴唇依然是端着杯子喂懷裏的李槐喝水。
李槐躺下后蘇小糖才原原本本講述了後來的事情經過,當日李槐手撕厲鬼之後就直挺挺的栽倒在地,蘇家眾人以最快的速度將他送到醫院,醫院經過初步檢查,發現李槐渾身上下猶如挨了幾十刀一般,全是豁大的傷口,尤其是肩胛處,撕裂了一道深深的創口,更是嚴重失血,隨時都有斃命的可能。
醫院一邊對李槐進行急救,一邊對手術室外等待的蘇家人下了病危通知書,蘇小糖當時就差點兩眼一黑暈倒過去,還好蘇北山和魏叔在一旁撐住她,蘇北山更是直接告知醫院,不論花多大的代價,需要請怎樣的醫生,這個年輕人必須救活。
要說這有錢真是能通神,也不知道是不是蘇家的傾力救援起了幫助,瀕死的李槐居然真的硬生生扛過了六個多小時的手術時間,醫生本來預計李槐至少也需要兩周后才會蘇醒,誰知這才六天,李槐居然就醒了過來。
李槐這才想起那被自己活生生撕了的厲鬼,
不由打了個冷顫,對着蘇小糖問道:“那東西呢?後來還出現過沒有?”。
蘇小糖一把抱住躺着的李槐:“沒有,再沒出現過了,一定是被你打死了,你...你快點好,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
李槐聽着她不由自主的表白心意,又被她兜頭兜臉抱在懷中,只覺得一股好聞的香氣撲面而來,嘟囔:“喂喂喂,蘇小糖!”。
蘇小糖紅着臉鬆開李槐,這次卻沒有躲閃目光,就那麼咬着嘴唇笑看着李槐,居然還挑釁的對李槐,大概還是有點不好意思,對着李槐一吐舌頭,轉身蹦蹦跳跳就進了廁所。
李槐正自沉浸在剛才的溫柔鄉中傻樂,心說這個愛害羞的姑娘想不到突然膽子就變大了,只見蘇小糖端着一盆熱水和毛巾從廁所出來,看樣子是要給自己擦拭,這回換李槐不好意思了,連忙說不用不用,你別干這個。
蘇小糖原本臉紅撲撲的,不敢看李槐,這時見李槐慌張,反而像是自己佔了上風,對着李槐擠眉弄眼的挑釁道:“怕什麼?!這幾天都是我幫你擦拭的身體,哪裏我沒看過?!”
李槐傻了眼,心想面前這個蘇家的千金大小姐,居然能守在自己身邊,做這些伺候人的事,也不由的心生感動,溫言對蘇小糖說道:“我昏迷了這麼久,這些天真是辛苦你了...”。
蘇小糖聽他這麼一說,眼淚又噗嗤噗嗤往下掉:“你...你為了我命都差點送掉了,你再也別跟我說這樣的話,我怎麼對待你,都是應該的...”。
李槐見她滿臉的淚水,頓時一陣手忙腳亂,心說這女人是真不好對付,動不動就哭,想着就兩腿一伸,對蘇小糖說道:“那我就躺這了,女壯士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蘇小糖噗嗤一笑,在臉盆里擰乾了毛巾,撩起被子,拿起毛巾就往李槐身上擦去。
李槐急的大喊:“慢着慢着,你往哪擦呢?!”
蘇小糖臉帶促狹:“你上半身全是傷,剛做過手術,哪裏能擦,下半身倒是保護的好,基本沒什麼傷口,我都是給你這麼擦的啊...”,說著也不管李槐的反對,輕柔仔細的就幫李槐擦拭起來。
李槐這時重傷初愈,想反抗也沒有力氣,只好由得蘇小糖擦拭,突然感覺蘇小糖的手準備拉下他身上僅有的一條短褲,不由急的叫出來:“喂喂喂,那裏不行!”。
蘇小糖卻不理會李槐的反對,對着李槐一瞪眼,低低的罵了一句:“臭流氓!”
擦拭了好半天,李槐扁着嘴轉過頭,假裝哽咽着對蘇小糖道:“這位女壯士,我感覺自己不幹凈了...”。
蘇小糖正臉紅的像是要滴出血來,被李槐這麼一演,噗嗤一下笑出來。
李槐哪想到她膽子這麼大,頓時弓成一隻蝦米:“哎呦我的媽!蘇小糖你瘋了吧,有你這麼對待救命恩人的嗎?!”
蘇小糖自己也羞的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心說自己哪來那麼大的膽子,還不等李槐話說完,跳起來端着臉盆就往廁所里跑,砰的一聲關上門,靠在門上,閉着眼捂着自己的胸口,只感覺心嘭嘭嘭的好像要從嗓子眼裏跳出來一樣,臉上卻掛着止不住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