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命運
瀚海樓船是真正的水上城堡，行駛卻是依靠珍珠妖部鋪設在東海的大陣，按照固定軌跡在不同海域間挪移，彷彿在巡視自家後花園。
其實真正情況也差不多。作為東海中存在了數十萬年的種族，珍珠妖部的足跡曾遍佈整個東海。但隨着人族不斷崛起，大部分地盤都已經遺失，仍保留不少盛產資源的海域、寶島，星羅密佈地分佈在各地。
這些資源點大多對人類修士增益不大。就比如分海島附近東、南兩海交界形成的分界線，在大多數人看來不過是一種奇觀。然而在珍珠妖部里，卻被稱為兩界水，是煉製珍水的輔材之一。
再加上神霄閣與散修聯盟的勢力主要集中在東海靠近九州那一塊，珍珠妖部有實力保住這些資源點，數萬年來也都相安無事。
珍珠妖部之所以打造瀚海樓船，本是為了方面掌控、搜集這些資源。又因為被東海修士頻頻蹭船“借道”，逐漸發展成東海最主要的交通工具。
這在整個修行界都是獨一份，從中可窺赤霄浩然域之強盛。
姜鳴佇立欄杆之策，聽着連馨講述東海舊事，只覺樓船輕微晃動，眨眼間就來到另一片海域，甚至有巨大海島遙遙在望，不得不感嘆仙道玄奇。
只是這船費也不便宜，他們兩人加一個中等套間，就需要一件黃階靈物。之後在大央島換乘，還要另付。如此一算，僅瀚海樓船一項，就能為珍珠妖部賺取海量修行資源。
“這裏就是大方島了，島上的無方老祖是成名許久的靈嬰境強者。”此時還處在東海南部範圍，連馨頗為熟悉，為姜鳴介紹道：“按照慣例，瀚海樓船要在這裏停留兩日。主人可要去島中逛逛？”
姜鳴擺擺手，不想再生枝節，擺手讓她自便，自己則回到屋中，研究剛入手的役獸令牌。
此物不過手掌大小，非金非木，看不出具體材質，上面的符文也極其怪異，像是一個個形態各異的蠻獸，與三元界常見的雲紋、雷紋都不相同。
由此可以斷定，此物出自外域，大概率是走得赤霄閣路子。
以法力輕輕催動此物，頓覺與碧眼黑雕聯繫起來，甚至可以藉此控制黑雕肉體。姜鳴發出第一聲命令：“站起來！”
黑雕自從被抓后，就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若不是半眯着的雙眼，跟一隻死雕也沒啥差別。然而在役獸令牌下，內心再不願，肉身卻不受它控制地站了起來。
“這役獸手段好生霸道！也不知出自哪裏。是善於度化的金蓮界？還是妖修大本營山海界？”姜鳴心中琢磨不定，手上卻動作不慢，控制着黑雕喝水吃肉，然後又吞下一顆丹丸，才重新收入靈獸袋中。
在三元界中，常用的役獸手段是掌控妖獸一絲本源神魂，或威脅、或利誘，驅使妖獸行動。而如黑雕這般，神魂肉體皆不屬於自己，顯然更加悲慘。
“都落到這等地步，性子上還保留着剛烈，果然是未開慧的蠢貨。不過船上的日子還長，就不信你能一直這樣下去。”
姜鳴對黑雕的定靈神光非常感興趣，對它也就賦予了更多耐心，若一直冥頑不靈，少不得要被扒筋拆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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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近江州的某座海島上，有位紅臉修士乘着黑雕而來，落在一處巨大的墳包前。
這修士面色不安，跳下黑雕后整個身體都匍匐在地面上，忐忑說到：“稟屍長老，屬下辦事不利，弄丟了起死回生木，前來領罪。
”
話音剛落，墳包突然裂開，露出裏面的斑駁黑棺。
“小石子啊，你師伯我耗費三個甲子，才找來這三株生死樹，打算煉製三轉起死回生丹。可你倒好，直接弄丟了一件，這如何是好呢？”黑棺中走出一位身着壽字繡花老爺服，頭戴鑲金圓帽的身影，聲音親切和藹，遠看就是個老員外。
然而當身影走近，露出枯黑皮膚細長獠牙，分明是生出靈智的老屍，分外恐怖。
“小石子啊，你師父他自己不敢來見我，卻偏偏差你過來，可是已經想好了如何賠我？”老屍不緊不慢地走向紅臉修士，墨綠指甲搭在他的頭上輕輕撫動，像是在撫摸疼愛的後輩。
那紅臉修士渾身顫抖，強忍着恐懼，顫顫巍巍地說道：“家師不敢耽擱屍長老大事，打算聯合靈木長老突襲大央島，將壽雲閣珍藏的那根起死回生木取來獻給您。只是遽央老鬼太過難纏，特派我請屍長老出山。”
老屍用枯掌彈了彈衣服上的泥土，開始思索起來。他知道對方另有所圖，但只要不耽擱自家大事，也都無妨。於是便回道：“老夫雖走屍道，卻不是濫殺之人，你們那些破事就不去摻和了。而且身為聯盟長老，也不便露面。“”
紅臉修士聽聞此言，有些失望，但也不敢開口請求。卻聽老屍卻繼續說道：“你持我符令，去金屍島尋煉陽子。昔年他欠我一個人情，到了歸還時候。”
紅臉修士千恩萬謝，待老屍回歸墳包后，才騎這黑雕飛走。
足足飛了數千里，黑雕突然口吐人言，與紅臉修士交流起來：“斛兒，樹靈島那邊，你可有把握？”
紅臉修士並不驚訝，徐徐說起之後的計劃：“師尊放心，靈師叔為了誕下有修行資質的子嗣，苦求乙木靈胎多年，我們只要透漏一絲消息，必然能成。再加上煉陽子的九具斗將屍，遽央老鬼必要應劫。”
“好！為師信你。”黑雕說完這一句，眼神又恢復懵懂，載着紅臉修士往遠處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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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憂宗，藏書閣。
一位紅女少女飛身在小山高的木架中間，不斷將玉簡、獸皮、竹冊等拿起又放下。
“找到了，黃泉海居然在這裏！”空曠的大廳中突然傳出一道喑啞男聲。隨後七嘴八舌的聲音驟然響起。
“太好了！太好了！終於能出去了，我從小看到書就頭暈。”這是軟糯的少女聲。
“九州內居然有輪迴海的一道支流，真是出乎意料。”這是低沉的少年聲。
“幸好那位前輩在大殿裏留下了指引！不然誰會想到最關鍵一步的線索居然藏在忘憂宗。”這是富有磁性的男中音。
“棠妹，我們是先回宗門，還是直接去九州？”這是溫柔似水的御姐聲。
紅衣少女先是緊皺眉頭，不一會兒就下定決心：“門中不少人對這門傳承虎視眈眈，暫且避開為好。況且婆婆早就說過，抱丹境后要遊歷四方。我們直接坐瀚海樓船去大央島，然後轉道去仙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