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天海印象 下
這座坊市面積並不算大，肉眼就能望見盡頭。碧波與青天一線相連，是姜鳴前所未見的壯闊。
坊市的佈局很簡單，東西南北四條大道，各有數里長短，道路兩側則是各種店鋪與攤位。大多行人身上或多或少都閃爍着靈光，玄幻風格拉滿。
姜鳴走在石板混合貝殼鋪成的道路上，隨意走到一老者攤位前，拿起一顆碩大的紫色珍珠看了起來。
這位老者馬上熱情地介紹起來：“小哥兒眼光真好。這紫珠是深海巨貝孕養了三十年的寶物，已經快蛻變成黃階靈物了，是天然的寶胎，只要煉入禁制，立成一件通靈法器。只要兩面桶階之物就換。”
感受這紫珠的品質，比之前提取的五金之精還差一些，最多能承受四道禁制，甚是雞肋，只是好看而已，或許只有女修才會喜歡。
姜鳴笑着將珠子放下來，繼續在坊市間遊盪，遇到感興趣的東西，就停下來問問價格，打聽下來歷。
地攤上的物品，大多都是像紫珠那樣的不入階之物，也不值得入手，不過了解了許多以前不知道的知識，受益匪淺。
終於，對修行界情況有了大致了解后，姜鳴走進一座金碧輝煌的兩層閣樓。
有女修趕緊迎了過來，熱情招待：“不知道友想入手何物？我們琉璃閣是瓊池派開設的，信譽在整個南海修行界有口皆碑。”
瓊池派是千年前天海劍派一位前輩創立的宗門，算是天海劍派的一個分支，只招收女弟子，修行界的各種技藝都有涉獵。
姜鳴只是為了漲漲見識，沒什麼具體需求，只是說道：“我隨便看看。”
那女修面色不變，似乎對這種場景司空見慣，仍然笑着招待：“一層是不入階之物煉製的法器，最高的有九層禁制，玄胎境與抱丹境都合用。二層則是我們瓊池派特有之物，如瓊漿靈酒、綾波玉符等，其中都加入了真正的黃階靈物，於修行大有裨益。不知道友想看哪種？”
“可有完整的黃階靈物或者九層禁制以上的法器出售？”姜鳴試着問道。
那女修苦笑：“望海島只是小市，您說的那些寶物，只有在十二處大坊市或者仙火城才能尋到。我們琉璃閣已經是此島最大的商鋪，鎮店之寶也不過是件十二層禁制的碧水劍，其中添加的靈物是被修士採過道韻的，並不完整。”
女修也是抱丹境修為，又是宗門出身，自然看不上碧水劍這樣的法器。這種潛力已盡的法器多是為散修準備的。
任何一件入階靈物都是道之精粹，其數量是按照其中存在的道韻劃分。比如最常見的靈玉，無論大小，其中含有幾份道韻，就可以分成幾塊。
黃階靈物的道韻淺薄，如果僅蘊含一份道韻，被玄胎境修士攝走後，品階會下降，除非煉成本命法器，在玄胎之力的補充下，才能邁過九層禁制的限制。
姜鳴心中疑惑，望海島好歹也是天海劍派開設的坊市之一，雖來往多是鍊氣境修士，能御器的修士也見過幾個，坊市中真正入階的寶物竟然這麼罕見。其中固然有修行門派刻意控制的緣故，寶物珍貴也是不爭事實。
別看他在九州之地就見識過不少靈物，那是因為天地之力反哺，數百年積累而來。如今怕不是已被各派修士搜刮乾淨，這才有了廣開山門的底氣。
畢竟不是哪個門派都如清寧劍派一般，供奉有先天靈寶真形圖。除卻悟性較差的，大多弟子不需要靈物就能煉成玄胎。
以前錯估靈物價值，收了董琅一塊寒星石，看來得找個機會補償下。湛淵道人反覆叮囑，紫霄界修行，首重因果。從修行之初就要謹行，免得因果積累，形成劫數。
離開琉璃閣，姜鳴又在坊市中逛了幾圈，以一柄劍胎換了串五彩珍珠手鏈和一壇藥酒，留作給父母的禮物，心滿意足地返回飛舟。
次日一早，剛剛過了丑時，朝陽還未升起，雲霄舟已經重新遁入雲中。即使有過一次經驗，當飛舟衝破雲層，在天際遨遊，還是讓眾人驚呼不已，恨不得立刻擁有這等仙家寶物。
然而這等天罡法器，若無機緣，尋常煉神境修士一世修行都買不起。
特別是劍修，大半身家都在那一柄仙劍上，無論除魔衛道，還是朝游蒼穹暮下幽冥，都不在話下，很少花費精力祭煉其它法器。
要不然雲閣一脈弟子也有在九州歷練的，湛淵道人卻單單喚來玉劍一脈的楚驚樓為新人引路。
也是從這時起，眼前的景色只有青天白雲和湛藍大海，剛開始眾人還十分新奇，四五日過後就有些不耐，大多時間都是在發獃中渡過。
或許是對未來的迷茫，也或許是在憧憬自己修行有成后的景象。
楚驚樓也比之前閑了些，畢竟整個南海都是天海劍派的地盤，剩下的路途不用擔心發生意外，也就不用時刻花費心神駕馭飛舟。
趁着這段時間，姜鳴拜訪了這位師兄幾次，終於對天海劍派，乃至整個修行界，有了全面認知。
他們所處的界域名為三元界，是依附紫霄元界的九座大世界之一。這九座大世界也被稱為九極界，據說與鎮壓紫霄界的一件先天至寶有關。
而三元界的道韻與靈氣，四極之地幾乎佔了九成，核心寶地被仙道三派與琳琅域佔據，外圍則有不少小門派與散修。剩下的一成分佈九州大陸，為五龍教所有。
天海劍派作為本界六大勢力之一，傳承已超過萬年，在大周王朝誕生之前就已經存在。據說開派祖師本是一漁夫，某日乘舟出海，被風浪帶到一處海島，正遇三位仙人斗劍，互無勝負。於是各傳下一部劍道真法，欲讓後輩一比高下。
此後仙人離去，天海劍派祖師在海島修行三百年成就真靈境，無意中打開海島封印，發現其中蘊藏的深邃道韻與無邊靈氣，遂在此地開宗立派。
那三部真法便是天海劍派的立派之基，對應天府、玉劍、雲閣三脈，皆是能修到太乙境的仙書。
而星河一脈，則是四代祖師青華真君所立。青華真君煉成修至天仙境后遨遊星河，在天魔巢穴內發現一部殘缺的仙道玉冊《周天列宿星河通鑒》。
雖然太乙境相關的功法不見蹤影，卻保留一道大威力仙法，能讓天仙境修士發出太乙境一擊，於是便開闢了星河一脈。
四脈傳承中，天府為主脈，歷屆掌教皆從此出，如今執掌天海劍派的仲虛真人已渡過天劫，僅差一步就能飛升紫霄元界。
湛淵道人正是當代雲閣一脈首座，而楚驚樓師承玉劍一脈首座石夷道人。
......
十幾日時間轉瞬即逝，在眾人期待中，一座直插九天，完全看不到盡頭的奇峰映入眼帘。巨峰山體筆直，從中心處向外逐漸變薄，彷彿一柄通天神劍，蒼茫，厚重，威嚴。
“很震撼是吧。”楚驚樓走到姜鳴跟前，與他並肩而立：“我第一次見到山門時，也是這樣的神情。後來才知道，這真的是一柄神劍。”
“天海劍派鎮派至寶，玄天級靈寶，天門神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