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錢,你愛我吧
風雨交加的傍晚。
冷風捲起落葉肆虐地侵襲這座城市,我站在窗邊,孤獨和冷清像一把無形的冰刃插進我的身體,漸漸變得麻木,伴隨孤獨而來的,還有一事無成的羞愧感。
我真的太平凡了,平凡的學歷,平凡的背景,平凡的紛紛擾擾,平凡到在這座城市的浪潮里掀不起一絲漣漪。
我習慣的點起一支煙,然後迷茫的眺望遠方,任由靈魂飄蕩。
“卜一,我知道你在裏面,你開下門。”
正在我凝望失神的時候,屋外的敲門聲打破了我的思緒。
不用說,肯定是林夕的聲音。
她是來和我說分手的!
我打開門,相顧無言,沉寂一會兒后,她率先打破沉默。
“我來拿點東西!”
我很識趣,主動側開了身。
我害怕沉默,但此時此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想想三年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卻又剛好卡在愛情與婚姻的界點,現實一點說,是缺乏物質帶來的安全感。
對此,我很無奈。
“卜一,好歹大家相戀一場,以後好聚好散吧。”
等我關上門,林夕開始tuo起了衣服。
我有點恍惚.....難道成人之間的分手非要以一個分手pao來作為結局?
如果真是這樣,倒也還是體面。
但這或許是我最後一次以這樣的形式驅散孤獨,我顧不了那麼多了。
窗外的雨聲霎時變得兇猛,不斷敲打着窗檯,與屋內的聲音綿延不絕的雜糅在一起。
我跟隨着此起彼伏的音線,尋找以最浪漫的方式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我沒想到我們之間會以這樣的方式來收尾,這挺讓人傷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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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上衣服,我靠坐在沙發上,點起一支煙,看着林夕一si不掛的朝衛生間走去。
這樣的場景換做以前,我肯定會特別滿足,覺得自己必然是介於牛a與牛c之間的男人。
但此時卻只剩下空落落的刺痛感,因為我即將失去一個相戀三年的女人。
“咱倆這樣算是徹徹底底的分手嗎?”
等待林夕從衛生間裏出來,我假裝平靜地問起,心裏不免得有一絲惋惜。
“那要看你怎麼定義了。”
林夕沒想到我會追問,神情只是怔了怔后,又補充道:“不過都已經這樣了......我想以後還是不見面的好!”
我瞭然於心,按照林夕的性格,的的確確會是如此。
但我沒有回答,只是覺得再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加重我們之間虛情假意的成分。
林夕貌似看出我的想法,凄然一笑后又繼續說道:“怎麼?都已經分手了,一句祝福的話都不願意說嗎?”
我望着林夕的眼睛,發現她今晚的妝容格外的清純魅惑,一如當初我們相戀時的模樣。
我不禁恍惚起來,但窗外的敲打聲又很快將我拉入現實。
如果有始有終也算是一種緣分的映照,那我願意去尊重這樣的安排。
於是,我千言萬語彙成一句:“以後好好照顧自己!”
“行吧......你也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林夕有些黯然,卻又毫不猶豫的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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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的房間依稀殘存着她的香水氣息,她的離去無疑放大了我的痛苦,頓時讓我不知該以何種態度去面對當下。
從自我檢討的角度出發,三年下來,我的確沒能做到林夕所督促的上進心,一直渾渾噩噩工作下來的積蓄,連南京一套房的首付都力不從心。
所以,我儼然成了一個被遺留下來的男人。
這多多少少有點諷刺。
但現實就是如此,我也明白,所有的濃情愛意在現實面前都存在過不了質檢的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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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話都是我抄的,我不知該怎樣表達,我的生活里都是鈔票,不用在夢裏解決苦惱,可我有錢你愛我吧;我把耳機的音量調到最大了,我真的希望這個夏天別再寒冷了,我用十二部手機來躲避人群,躲在我488平的小房子裏;我把八二年的紅酒撒了一地,可我最愛喝的香檳也已經過期,我的床上擺滿了海藍之謎,我想送給你只想聽聽你的聲音;我求你了,我求你了,我有錢,你愛我吧....”
酒吧里,我沿窗而坐,台上的樂隊不知何時唱着這首我不知道名字的歌曲,卻十分符合我今晚的境遇,如果我真的有錢,林夕還會這樣毫不抉擇的離開我嗎?
我不知道.....她一向是理性的。
想着,我又點起一支香煙,以為可以用買醉的方式來驅散寂寞,可最後換來的還是與林夕有關的回憶糾纏。
坐在對面的路放又不知何時往我面前遞了一瓶喜力,挪了挪屁股后,接着對我安慰起來:“想想你們還是可以的,起碼中間沒有第三者插足進來,何況對你來說,分手的時候還有個分手pao可以打,何樂而不為?你看看街上那些小情侶,有幾個分手的時候,能做的像你們這樣體面?”
“你丫的要不會安慰人就別說話,大庭廣眾下又不缺你一個會吹b的人。”
我頓感無語,怎麼這貨安慰人的套路都神特么一樣,上次他也是這樣說。
不過這也不稀奇,他作為這家酒吧的二股東,尋常難免會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
“不過話說回來,聽你這麼一說,依照你女朋友的為人,分手的時候沒找你哭,找你鬧,放現在也算可以了,你給不了人家想要的物質,總不能阻礙人家自己去追求吧?”
路放多少帶着誠實的意味看着我,他社會經驗多豐富,能從他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評價,我多少有點意外。
“現在已經是前女友了!”
我有點語塞,不知道該怎樣接他的話,只能從言語中扣出字眼,來表示遺憾。
他恍然大悟,連忙解釋起來:“口誤,口誤。”
說完,還不忘喝幾口酒表示歉意。
我也沒有特意去糾結這個事情,只是在此之後,我們似乎都丟失了訴說下去的慾望,爾後時不時的碰下杯,再繼續向台上望去。
反反覆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