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求活
烈日之下一群牧人來到群山的山口處,牧人的頭領站在一個上坡頂上說道:“吩咐下去,前邊是黑風口地下城,需要交易的人可進去地下城交易,48個小時內回到現在的營地,別掉隊了。”
這人叫秦衛峰是這群牧人的頭領。黝黑的臉龐,眼睛深邃五官輪廓分明,但頭髮非常枯槁,雖說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但是人的眼神卻非常堅定,看着前邊的黑風山脈。
站在秦衛峰旁邊的一個年輕人應了一聲,就揚鞭策馬往後邊長長的隊伍中跑去,邊跑還不斷地呼喊着:“首領命令,修整48小時后重新出發。”至於交易的事情是不需要說的,因為族人沒到一個地方都是找路子和地下城做一定的交易。
秦衛峰也下了馬牽着韁繩掉頭,緩緩往隊伍最後邊走去。
在隊伍的後邊一頭牛拉着一個板車緩緩吊在隊伍的後邊,板車上坐着一個女子,女子正滿臉的愁容看着躺在她身邊的一個面黃肌瘦的小男孩上。
看到女子的愁容,秦衛峰步子也不由得快了起來,走到板車前問道:“小容。”
看着躺在板車上臉色蠟黃枯瘦的男孩,秦衛峰活生生把後邊的話咽了回去。這男孩叫秦鋒是他兒子,七歲大了,看起來只有四歲的樣子。從三歲起就得了怪病,經常昏迷不醒,茶飯不思,久久才吃一點,多吃就吐,三歲前還是個活潑可愛的小男孩,熬到現在只剩一副蠟黃的軀殼了。
秦衛峰四處尋醫問葯,不管是名醫還是江湖郎中只要遇到他都會求醫,三年下來活活把他從一個年富力強的青年人熬得整個人枯槁,他的妻子小容也是日夜陪在兒子身邊,短短三年從一個愛笑的少女變成一個滿臉愁容的婦人。
對於這個家庭而言,大家都在熬,孩子在熬父母也在熬。小鋒之所以能活到現在是因為每年小鋒父母都會帶着小鋒到聖城裏邊給牧師進行聖光做治療。治療也只是能壓制一段時間而已,隨着長大病情加重,五歲那年開始聖光治療已經不足以讓他抗到隔年路過聖城再進行治療。五歲開始小鋒開始飽受病痛的折磨,直到七歲,小鋒已經虛弱到只能躺在牛車上了。
秦衛峰輕輕抱起兒子,對着妻子說道:“小容你休息一下,我帶小鋒去地下城看一下是否有游醫。”
秦衛峰妻子神情有點恍惚輕輕嗯了一下,她已經記不起這是丈夫第幾次帶兒子去求醫了,從剛開始以為兒子只是小病痛看一下就好,到散盡家財求到聖教廷的大牧師都沒治好,到現在的麻木。
看着丈夫抱著兒子遠遠走去的背影,小容終於回過神,趕忙去找點吃的就去找丈夫和兒子,不管多麻木只要有機會她都要振作起來做最大的努力和嘗試。
半山腰處,一個五米高三米寬的洞口,深處漆黑一片。
站在洞口處,秦衛峰晃了晃神,洞穴中吹出一陣冷風,回過神後秦衛峰趕忙把兒子原先用來點墊背的皮毛往兒子身上裹了一下,這已經是秦衛峰第三次來黑山地下城了。
邁步走了進去,對於他煉體巔峰的修為兒子的這點重量抱一輩子都不會累,雖然不願意接受但是心裏按時暗暗嘆氣希望這所謂的一輩子不會太短。
穿過一條幽暗的山洞,適應了洞中的光線之後,再往內走,洞頂就開始裝有照明的晶石。
又走了一段路,終於到了地下城的入口,因為門口處出現了把守的護衛。
護衛伸手攔住秦衛峰道:“進出令呢?”
秦衛峰趕忙道:“我是外邊的牧人。”
護衛抬頭看了一眼道:“有沒有帶武器?”
秦衛峰低聲道:“沒帶武器,進來尋醫。”
護衛又看了一眼臉色蒼白還在昏迷中的小鋒。
這才道:“三個銀幣。”
秦衛峰趕忙用左手摸了一下,找出了三個銀幣,抱着小鋒進了城,這才在旁邊低聲道:“請問大人,小兒病重不知城中是否有醫術高明的郎中?”
護衛看也沒看秦衛峰一樣,不耐煩道:“趕緊走,別擋道。”
這時正有一輛拉滿貨物的牛車準備要進來,秦衛峰滿臉無奈的往地下城深處走去。
這時剛趕着牛車的老漢,從後邊趕了上來道:“你在找郎中?”
秦衛峰一聽頓時來了精神,趕忙道:“不知老哥是否有推薦。”
那皮膚黝黑的老漢道:“你來的不是時候,黑風地下城只有在地下城光閉前才會有聖教廷的大人過來賜福治病。”
秦衛峰一聽頓時滿心苦澀,苦苦尋醫的過程已經在他心中種下了一顆絕望的種子,每次尋醫無果就像給這顆種子澆一次水一樣,絕望情緒越來越重,只有在小容面前他不敢輕易表露,他怕他露出絕望的神情小容就在也堅持不下去了。
就在這時老漢卻又開口道:“你了解的,地下城的環境濕冷。我們年紀也大了病痛也多了,一般都等不到一年一次的聖教廷賜福。地下城中的老人也活不久,城中我這年紀還干粗重活的老漢不多了,但是我認識一個神醫,每次我受傷必然葯到傷除。”
秦衛峰一聽頓時心中是失落感再也沒有一星半點,趕忙問道:“不知老大哥是否能告知一下小弟,老神醫在何方,是否能勞煩老大哥帶個路?”秦衛峰猶如抓住最後的救命稻草,一連兩個問題。
老漢訕訕一笑道:“帶路是沒問題的,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那個。”說完之後搓了搓食指和拇指。
秦衛峰也不含糊掏出一個銀幣給老漢道:“勞煩老哥抓緊。”
老漢頓時沒開眼也不磨蹭道:“小兄弟跟在我後邊,我這就帶你去。”
才剛往前走了幾百米,就聽到老漢的聲音從前邊傳來:“就是這裏了。”
秦衛峰頓時一臉怒容,這才往前走了幾百米,就到了這老漢還要收錢,就算不用這老漢帶路就是直直往前走幾百米自己也能找到這藥鋪,這藥鋪太明顯了。
這時老漢看到了秦衛峰的怒容頓時道:“看病要緊看病要緊,相信我這絕對是個神醫。”
秦衛峰正要發怒,老漢又趕忙說:“我就叫你意思一下,你自己給那麼多的。”
說完一鞭子牛屁股走了。
秦衛峰余怒未消,但又無可奈何,但很懷疑這個藥鋪是否靠不靠譜。
低頭看了一眼昏迷的兒子,重重嘆了一口氣,邁步走了進去。
進去藥鋪先是一個小院子,一個滿頭白髮仙風道骨的老頭,正在用火炭烘乾藥材。
秦衛峰見到這老頭后就算心裏在怎麼不信任,還是趕忙說道:“小兒重病,請老神醫救小兒一命。”
這老頭先是一愣,然後走近一看,又是沉默了好一會,才喃喃道:“終於等到你了、、。”連說了好幾遍
雖說是低聲喃喃,但是秦衛峰也聽得一清二楚,頓時也是愣住了。
趕忙喊道:“老神醫、、。”也是連喊了幾次。
這白髮老頭才回過神來道:“抱進內堂吧。”說完徑直先走進了內堂。
秦衛峰馬上跟着進去,白髮老者坐下后,秦衛峰趕緊把兒子抱到神醫面前,神醫伸出手握住小鋒的手好一會。
然後才是示意道:“把小娃放到桌面上吧。”
待小鋒躺平后,老神醫突然手中冒出綠光,緩緩的伸到小鋒額頭上,就這麼放着,大概兩分鐘后,小鋒緩緩睜眼醒來。但是很虛弱,兩眼也是沒有精神。
秦衛峰頓時大喜,心中下了結論老神醫這治癒能力絕對不輸聖教廷的主教。瞬間覺得今天所有錢都沒白花,前邊的怒氣一掃而空,要是再遇上那老漢定再給他兩銀幣。
這時白髮老者看着秦衛峰激動的神情緩緩道:“你兒子這病啊,外人是無法治癒的。”
秦衛峰聽得眉頭一皺,趕忙道:“老神醫,你說外人治不了,是不是說其他人治不了,您可以治得好。”
白髮老者給他逗笑了道:“我也治不好。”
秦衛峰趕忙道:“您這才剛這治療不是有效果了嗎?”
白髮老者也不在拐彎抹角,直說道:“我只是控制住病情而已,能治療好這病的只有你兒子自己。”
白髮老者接着耐心詳細解釋道:“你兒子體內有兩股天生相剋的能量,這兩股能量不斷的在你兒子體內內耗。你兒子只有通過修鍊學會控制引導這兩股能能量才能逃過一死,我剛才只是把這兩股能量簡單隔離開了而已。這孩子跟着你們不出一年內必死無疑,讓他跟我走吧,跟着干雜活十年,我放他走。讓他回去找你們。”
秦衛峰聽到這裏心中滿是喜悅,雖然要和孩子分開,好歹兒子的命是得救了,再也不用每天看著兒子生命流逝。沒想到此處一個飽經風沙的中年漢子竟忍不住眼角微微濕潤。
秦衛峰趕忙道:“謝謝老神醫救命之恩,我這就去和我妻子說,讓她來見孩子最後一面。”
說完看了一眼孩子,又深深的向白髮神醫鞠了一躬,轉身快步走了出去。
白髮神醫獃獃看着小鋒,小鋒估計是昏迷太久了,眼神也獃獃的看着白髮神醫。好一會還是白髮老者先緩過神,只見他在胸前捏了個手決,在空中緩緩寫了一個字“雷”。
一處竹林中,一個兩鬢花白的中年儒生正在挖筍,頭上微汗。旁邊站着一個英氣勃發的少女嘴角上揚默默看着挖筍的中年儒生,手提竹籃裏邊裝着幾根嫩筍。
這時中年儒生開口道:“你也陪我好些日子了,為了感謝你今晚把我的珍藏的臘肉拿出來做一道美味的鮮筍炒臘肉讓你品嘗。”
英氣勃發的少女爽朗笑道:“你第一次做臘肉就拿我來做試驗啊?”
就在兩人談笑間突然不遠處一個竹屋內發出一點亮光,桌面上一張大大的沙盤佔據了整個桌面,沙盤中全是錯中複雜的勢力名稱和方位,而在整個沙盤的南側起點端有一個也有一個雷字。
不遠處的兩人突然齊齊轉頭看向微微發亮的竹樓突然兩人身影一閃,齊齊消失又同時出現在竹樓內。
中年儒生看到漂浮中空中的“雷”字,久久無言,好一會才開口竟和白髮老者說的一樣:終於等到你了。